第2章 狐妖
湖面上，水波荡漾。月光散落之处，如银河一般。轻风拂过，柳叶飘絮，随风而舞。岸边，男子像是在盯着什么，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湖面。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从湖面上传来的。
“你还不懂吗？害人终害己，何况你害了那么多人。”
男子反驳她，声音不大也不小，或许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的原因，话语声格外清晰。
“哼，你替他们讲理讨公道，那谁帮我们讨公道！”
“事在人为，自作孽不可活。”
“离璐，我告诉你！在这世道，你为那些可恨的家伙主持公道，根本毫无意义。我杀他们，自有我的理由于世人也只有好处。”
男子深知，身处乱世不得已而为之。而那些人，他管不了现在来看似乎也没人能管。
“可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接二连三的害人性命，已经有违天道。而你，还是没有选择罢手。”
女人满脸都是冷笑，嘲讽的意味更强。
“看来，咱们还是聊不下去！”
湖面上，女子忽然露出九条尾巴。黑色的眼珠一下子变的深蓝，她轻身一跃，向男子冲了过去。
男子背后的黑刀出鞘了，银色的刀身在月光的折射下寒光四射。两人数十个回合僵持不下，男子双手似乎在结什么印，这时天空被乌云笼罩。接着，圆月被彻底遮挡，电闪雷鸣。闪电被那把横刀牵制住了一样，男子手握横刀劈了过去，闪电通过刀身也劈了过去。
四周狂风大作，枯叶四处飞扬！女子脚下的湖面忽然平静了下来，接着被寒冰覆盖，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冰块被一块块的卷起，一块巨大的冰锥被她用尾巴推了过去。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两人脸色苍白，嘴唇却没有流出一丝血色。
“离璐，今天我不和你斗。今后再和你算算这笔账，希望你还能好好活着！”
男子用刀支撑着身体，望着已经消失不见身影的方向。
“这世道如此，我又何必纠结。我遵守师傅遗命，尽我所能罢了……”
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一头长发飘散着。她捂着胸口，一步一步的走在街道上。
几个时辰前，男子从茶馆出来径直走向了坡子街附近。
“你是什么人，如若擅闯张家我们可不会客气！”
门口的下人满脸凶相的喊叫着，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想硬闯张家。张家家大势大，在整个长沙城几乎无人不知。就在下人准备动手拦住男子时，下人停手了。“六爷！”
张为兴在房间里就听见外面的下人的声音，所以跟着出来瞧瞧。
“怎么了？”
下人看见主家人都出来了，就将发生的事简短表述了。
“六爷，这人不听劝阻想要硬闯。”
张为兴摆了摆手，接着看见是回来路上看见的黑衣长袍人，更加奇怪了。
“这位兄弟为何硬闯我张家？”
这时黑衣人声音不大不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听声看来此人应该很年轻。
“我们这种人做事，从来不会管他人怎么想。你们也不必知道，也不会想知道。”
众人听了一下子火冒三丈，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硬闯还有理？下人们，更是动手准备将他撵出去。
还没等他们实现心中所想，男子就从背后拔出了刀。在场的人以为黑衣男子要对主家人动手，接着看见男子左手比划着什么。瞬间，刀身电光闪烁，周围月光渐渐被乌云笼罩。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劈向了房顶的一个地方，就在胆战心惊中，张为兴发现那个地方就是他夫人的房间！
“夫人！”
就在他大声喊叫的时候，自己的夫人竟然出现在了房顶，接着消失不见了。男子见状，飞快的向着消失的方向追去。张为兴见此状，顾不上惊讶跟着跑了出去。
张为兴一直跟着男子追，可始终追不上，最后他气喘吁吁的慢了下来，心系自家夫人还是坚持的往前追。他感觉很疲惫，不知道追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夫人？你……”
张为兴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存在那些是真的，如今得知自己日夜相伴的夫人是异类，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既害怕又开心，他害怕夫人竟然不是人，开心是夫人没事。一瞬间他忘却了害怕，激动了将她抱住了。
“为兴，我其实一直都想和你说。可我怕你因为害怕，所以始终开不了口，毕竟我是妖你是人……”
在两人认识以来，她还是那个她，自己也依旧还是那个自己。他发现自己不在乎，夫人是异类还是人类，他只在乎夫人一切安好。
“别说了，夫人咱们回家。”
张为兴搀扶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张家走去。自此，张家的下人都知道了夫人不是人，却从来没人和外人提过这件事。夫人对他们如往常。虽然刚开始都害怕她，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夫人始终还是那个夫人。
1938年，大火席卷整个长沙城。随着时局动荡不安，全国各地爆发战争，张家举家搬迁到国外。
大火燃烧长沙城的前两日，1938年11月11日晚，黑衣男子再次来到张家。
“离璐，时隔多年我不去找你，你居然又找上门。”
黑衣男子此时好像身体虚弱不堪，走路像是摇摇欲坠。
“万倩，我此次来是有要事相求。”
女人听后甚是有趣，两人的仇恨不是一两天，居然有事求她？就在她得意的时候，她看见男子的身体明显的受了重伤，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崖底。难道这家伙……
“我已经时日无多，估计今晚就要去见我师傅了。我希望我死后，你将我冰封起来然后沉入交战那晚的湖水之中。这把刀，随我一同葬入湖水之中。如此也随了你的心愿，不用你动手了。”
男子刚说完，鲜血从口中流出，他靠在墙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估计没时间了，我总说你们有违天道，如今想来是我错了。”
接着男子放下了兜帽，一张俊美的脸庞露了出来，慢慢的他双眼闭上了。
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心中有愤怒有嘲讽有可怜有可惜，追杀了她那么久，自己没能亲自报当年的仇。而这个家伙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为兴，他追杀了我那么久。如今死了还要我来安葬他。这世道，太可恨了！”
张为兴在听到动静后，就跟着夫人，怕她出什么意外。
“夫人，或许这就是命。我们不论是人还是妖，终究逃不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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