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唐焰失踪
唐焰见到陈正的时候,好像被无形的锤重击胸膛,连灵魂都变成碎片。
他不由自主退,手指发抖地藏在背后,只有破碎的眼神死死地定住来人。被盯住的人姿态随意,剃成平头的脑袋泛着青色,一只眼睛瞎掉,整颗眼球都没有,眼皮塌陷皱在一起,看得出来是多年前的陈年旧伤。
这伤如尖刀刺入唐焰,叫他战栗。恐惧铺天盖地倾斜而来,比见到徐建新还要害怕。
姓陈的都是狗东西,他深入骨髓。
这个人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还在服刑吗?
哪怕是减刑也不会在十年之后就出来,这连一半的刑期都没到!
可是、可是……
“你怎么从监狱出来的?”
“怎么出来的不需要你操心,总归是合法出狱,一出狱就等着来见你,你——”陈正戏谑:“看到我应该很开心吧。”
唐焰还在一步一绊地后退,他也是很久没联系到贺一洐才傻了,不然怎么会被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就骗过来,还以为真是贺一洐安排的惊喜。
想到贺一洐,唐焰又有了力气。
“你退什么。这只眼是你爸弄瞎的,又不是你,难道我还会为这种事来找你麻烦?哈哈……”陈正笑,笑了之后表情变得阴戾:“不过你倒是记仇,我听说老徐是你找人做掉?”
“是又怎么样。”
没想到唐焰怕成这样还要顶嘴,陈正觉得有意思:“不错。比小时候更让人有性趣了。我让老徐好好看着你,没想到能把自己载进去。不过他是废物,我可不是。”
唐焰脸色剧变,陈正玩够了这种逗猫游戏不再废话慢慢朝唐焰走过去,左手闲适绕着右手腕的绑带,蓄势待发。
在监狱他就没有停下过锻炼,哪怕近十年过去,陈正比以前更加健壮,手臂肌肉蓬发,一点也看不出中年男人的颓态。
唐焰不是九岁时候任人宰割的唐焰,可这周围绝不只有陈正,他不可能一个人来,唐焰将背包砸向陈正转身就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赶紧逃出他迟来的梦魇。
猎物想要逃,猎手却丝毫不为所动,踩着被挡下的背包步伐如旧,只有面颊肌肉跳动,兴奋到了极点。
在陈正一步步迈过去的时候,周围暗处出现几个男人拦在唐焰面前,衣衫落拓,神色同样兴奋不善,嘴里不干不净。
“唐焰,叔叔也来看你了。”
“徐叔叔不行,你看王叔叔可不可以啊哈哈?”
“这次你以为你跑的掉吗,不是每次都有人来救你的唐焰。来,看看之前被老子玩过的有没有长大。”
……
一些淫言秽语,不堪入耳。
都是九年前的老熟人,唐焰一个都没忘记。他望着这些腌臜,屈辱恐惧还有前所未有的仇恨,最终攒尽所有气力朝最近的人打去。
贺一洐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九点,机场外车来车往还是有不少人。他落单在街边,长腿飒拓,帅得一逼的脸吸引不少进了自家车的男男女女都在他面前停一停,想送他回家。
贺一洐眼神都欠奉,随便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明川。
他今天安排了人给唐焰送了礼物,今天他应该很开心,不过不管唐焰在哪儿,总归是在明川附近,七班人早早就惦记他们焰爷的生日,明天又是放假,现在这个时间肯定闹着一起玩不会放过他。
想了想,贺一洐还是在车上就给俞友红打电话。新手机谁的号码都没有,其实旧的也没,能让他在通讯录中添上的只有家里人还有唐焰。至于记住俞友红号码,纯粹是因为找不到唐焰人的时候,问别人要过俞友红两次电话,脑子好,就记住了。
“喂,你谁?”接起电话,俞友红的声音不同以往,很急。
“贺一洐。”
“洐、洐爷?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怎么我们都联系不上你?现在你在海市吗?哦哦对,唐焰是不是去找你了?我们约好晚上聚餐他现在也联系不上,要是你们已经约好这也太不够意思——”
俞友红叭叭叭连环炮,在一长串无用信息里贺一洐迅速抓住了重点:“你说什么,唐焰现在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不见,只是他都答应得好好一起吃饭,不至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除了他跟你在一起没别的可能了吧?我们在学校里也没找到人,要是连你都不知道——”
俞友红还要废话,也听得出来周围有人问起唐焰是不是已经找到,看来七班人也用了很多方式联系唐焰,贺一洐没有给人解释直接挂断电话,拨下熟记于心的唐焰号码,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贺一洐又拨过去,反复几次都没有人,正如俞友红所说,联系不上。
这个日子,他不会如此。不过几秒后贺一洐就给自己律师去了来电。
“你今天见到他最后是在哪里?”
“江城别苑的那套房。我们在那里分开。”
“唐焰有异常吗?”
“他很高兴。至于异常,不知道贺先生是指什么。”
“联系物业看下公寓里有没有人,尽快给我回话。”贺一洐再次强调:“一定尽快。”
贺一洐跟唐焰在一起后就为了他戒掉烟,已经很久没有再抽过,现在嗓子痒痒,想抽一根。
不过是让人去看一眼,敲下门会这么慢?
他选的房子都是最好的位置最好的配置,难道是找不到人看?
挂了电话后等待的每一秒都变得漫长,但不过也只过了几分钟而已,很快律师就跟贺一洐汇报,房间里并没有人,灯也是黑的。
贺一洐闭了闭眼:“好,知道了。别的房子……算了,再候我电话。”
刚刚的几通来电彻底乱了贺一洐的心。
心里从未有这么着急,几乎是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都这么大的人,又在这样大这样明亮的城市,怎么会丢?
可唐焰身上发生过的事让贺一洐不能不担心,这个世界很亮,在它的阴影之下难免没有藏着他所看不到的黑暗。他害怕那些黑暗的事再次找上唐焰,说不上是什么,也许仅仅是自己多想。
兴许只是唐焰在某一个地方睡着了吧。
或者是手机被人偷了吧。
但他不是也想到,这样重要的日子,又和朋友做了约定,唐焰怎么会突然玩失踪?贺一洐死死捏着手机,眼尾发红,眼眸深沉如墨,对司机说道:“去市政厅。”
要在海市找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让肖家出面。
贺师说的没错,失去贺家人的身份,他就会失去一切他现在拥有的地位和权利。他也没料想到自己再次用上贺少爷的特权会这么快,只是面对唐焰的事,他没办法划清关系,哪怕被人嘲笑看不起也没事。
只要唐焰没事就行。
肖市长早在贺一洐被关在贺宅就听贺岚说过他要跟家里脱离关系,具体原因他那个继母贺岚没说,还跟父亲发了脾气,肖市长作为晚辈当然不插这脚,今天倒好,贺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亲口承认贺一洐被逐出家门,往后贺一洐的事跟他们无关,尤其是海市的几位,不允许再帮他。
简直就是惊天大新闻。
谁不知道贺一洐有多受宠,在京市说东就没人往西,指南就没有人打北,天之骄子,不外如是。贺海、贺岚、贺锦又是各个领域的大人物,对这个弟弟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贺师夫妇更如此,天塌了也不可能跟贺一洐划清界限。
可现在,一身风尘,微微有些落魄,落魄?这个词他怎么会想到贺一洐身上?而偏偏在他办公室不断踱步的人是怎么回事?
见到贺一洐的瞬间,感觉被跟他儿子一样大的人却是自己小叔叔支配的恐惧又来了。明明之前都跟贺师应是,绝不再跟贺一洐牵扯半点关系,市长大人还是不自觉给贺一洐倒了茶,态度很低。
做完一切才觉得真是该打手。
以前每次见面都被这个小鬼趾高气昂喊他侄子气得够呛,自己这么大的人跟谁都没低过头,偏偏就在贺一洐那边碰壁。
肖市长懊恼不已,直到他听贺一洐喊了他一声:“肖叔。”
“?”是他疯了还是贺一洐这狠人疯了,这一声叔他妈是要他折寿啊。
逐出家门贺一洐也是他叔,他可不敢班门弄斧。
万一贺师回过味来不气了,那就不好过。
肖市长再不懊恼,赶紧摆手:“这怎么使得,别这么喊我,别别别……”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事,以后我跟贺家还有肖家都没关系,只是一个姓贺的普通人,按年纪,我该这么叫。”
“那也不行,你就喊我肖市就行。”肖市擦了把不存在的汗:“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贺一洐紧了紧手心,也不绕弯子:“肖市,我有事求你。”
“有事你说就行。说什么求不求的。”肖市长又被吓了一跳,说完觉得该打嘴,这真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卑微改都改不掉。要是被贺师知道了,肯定要对他大发雷霆。让人不要帮贺一洐的话在耳边二十四小时都没过吧……
但话已经撂出去,收回当然不行,于是肖市长无奈正色,坐回自己的椅子听贺一洐有什么事要自己出手帮忙。
“我想在海市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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