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一定要等着我啊
“好，遵命，你也是。对了，最近跟同事相处的还好吗？要不要换个工作试试？我有个师哥介绍了一个锦江市的工作，我打听过了，待遇虽然比这里差了点，可比你现在的地方要轻松许多。”
顾肖无奈笑道：“我现在只看薪资，其它的无所谓。”
沈屿沉默片刻道：“你不是还有我么。”显然这句话他说的没什么底气，悦耳的少年音也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嘶哑。
嘟嘟
顾肖的电话上来了新的待接听。
“沈屿，办公室来电话了，我先挂了，过会儿打给你。”
顾肖挂了沈屿的电话后，立马听到了苗苗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与此处相隔甚远的另一边，沈屿持着电话的手臂一僵，无力的垂到了身侧。
有他在，又能怎么样？隔着几百公里无法拥抱着她安慰，银行卡里的钱不足以给她生活。
现在的他，什么都办不到。
沈屿仰起了头，秋风抚过他额上的碎发，露出眼下的一片乌青和泛红的脸颊，叹气之间激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拼命十三郎！你是不要命了吧！病着呢不知道还在这吹风？我说你这都几天没睡觉了，你不想活了？”一起合租的张艺穿着短裤到天台找他。
他扶了扶晕眩的额头，塞了一口馒头在嘴里，又抄起手边的榨菜胡乱的吃了一通，伴随着嗓子的剧痛，这才将咳嗽压了下去。
与面对着面交谈不同，他们之间所有关于对方的感知都来自于网络连接起的只言片语，再加上自己有些卑微的臆想，许多事情就变了味道。
比如…
对方手机里长久的忙音，略短的问候，带着时间间隔的回复，突然挂断的电话…此刻都带了些别的意味。
所以他想，如果顾肖现在不要他了，他甚至没勇气再把她追回来。
此念一出，沈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将刚刚噎下去的半个馒头尽数呕吐了出来。
“顾肖一定要等着我啊~”沈屿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垂着的双臂微颤着，狼狈至极。
“沈屿！沈屿！你别吓我啊！”
顾肖被叫回办公室，听苗苗豪不客气的口吻以为刘玉又想了什么办法去为难她，没成想刘玉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清退了身边众人，只把她自己留在了她的办公隔间里。
“你父母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突兀的一句关切，到处都透着诡异。
“…谢谢刘姐，挺好的，您费心了。”顾肖礼貌而疏远的答话。
“我这个人就是脾气急了些，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的报表确实做的很出色，令我刮目相看。”刘玉翻了翻小眼睛清了清喉咙又道：“姜莞那个人心机很深，别被她哄骗了，如果不是她，我们两个的提案总会被选上一个。”
说罢，刘玉盯了她许久，似是等着顾肖开口，顺着她诋毁姜莞的话茬说下去，以此来显示她的高明，顺带试探顾肖的立场。
可顾肖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听着。
又是长久的沉默，刘玉说：“她跟韩总关系不一般，我们这些打工人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辛苦你了，我知道这份工作成果对你和你的家庭很重要，你付出了许多，却没有得到同等的回报。”
连拉拢带挑拨，却非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实在是不太高明。
顾肖沉吟道：“谢谢刘姐，我只不过和大家一样尽力了而已。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只想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没有其她想法。”她依旧是淡淡的回应着。
少说少错，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嗯，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也一起共事了几个月了，我拿你当亲妹妹看的…”
顾肖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异常困难，迅速别过头去嘟囔了一句：我谢谢你。
“什么？”刘玉问。
她眯起眼睛说，“我说谢谢刘姐，您的意思我明白。”
当她得到姜莞邀请的时候，的确非常意外也很开心，觉得有人欣赏她的业务能力，得到了专业的认可。
可刘玉这种心眼儿小的跟什么似的，姜莞当众问她要人，她却没回来折磨她。
奇怪，她和姜莞都很奇怪。
刘玉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垂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条诡异的弧度说：“去忙吧。”
顾肖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没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工作期间她一般不接电话的，可屏幕上滚动着“妈妈”，她不得不躲出接听。
一经接听，那边就传来了杨慧带着哭腔喊她的名字，“肖肖”
顾肖眉心猛地一跳忙问道：“妈，怎么了？！”
“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你爸他找了个送水的活，可，可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肖肖，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杨慧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惹祸的孩子，满肚子的委屈一句不敢提，只能不断认错。
顾穆清答应去找李川，他也真的去了，只不过门都没进去就被人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那个看门的人分明认得他，还说过几次话，如此一来，顾穆清也就明白了李川的意思，并没有死皮赖脸的强闯。
可他必须要找份工作，刚巧送水的在招人，他就去了。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顾肖撂了电话，又冲回了刘玉的办公室，刘玉一脸惊讶，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刘姐，我爸摔倒了，我得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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