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联名祝福
梁瑾还是忍不住找了赵为民。
也许同学们得知数学出成绩的来源就是赵为民，赵为民也没问梁瑾怎么知道的，调出答题卡，把截图发给梁瑾。
梁瑾点开放大。
满分150，也就是说，她扣了23分。
最后两道大题的最后一问都没算完，选填一共错了三个，看着错得多，放在这张卷子上，再总览全年级的数学平均分，再看一班的数学平均分，梁瑾的成绩，已经是十分优秀了。
也许是觉得打字费时间，赵为民发了几条语音过来，细致地给梁瑾讲解她的错误和失误，最后还不忘鼓励她。
明明可以转换文字，可梁瑾一条条耐心地听完，根据赵为民说的查缺补漏，最后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她由衷地发了一句“谢谢老师。”
原以为成绩分析到此结束，赵为民却又发来一张图片。
也是一张答题卡。
还没看见卷头的名字，但答题卡左上角明晃晃的“127”已经开门见山，告诉了梁瑾这张答题卡的主人是谁。
她没动，就静静地看着小图，等着赵为民。
赵为民发来一条语音：“梁瑾啊，你看看季瑟倒数第二道大题的处理方法，我觉得可以当做参考。”
梁瑾听完才点开季瑟的答题卡，选填也错了三个，大题只有最后一道扣了分。
季瑟可能是把时间都用在解前一道题的最后一问了，第二小问的分类讨论漏了一种可能，扣了一点分，第三问就写了个（3），基本的过程分也得不了。
都是数学好的全文人，梁瑾信任季瑟的思维速度和手速，一个字不写，也只能是因为没时间了。
可她记得，她停笔的时候，季瑟已经把笔放下了。
还没等梁瑾想出个所以然，季瑟又在微信上找她。
梁瑾结束了和赵为民的交流，去看季瑟的消息。
季瑟：[突然出现]jpg
季瑟：你看群了吗？
能不看吗？那一串又不是没用的表情包。
她只屏蔽了微信群，却忘记了q，q里还有一个。
梁瑾回复：嗯。
季瑟：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梁瑾：就那样吧。
季瑟似乎非常感同身受：想吐槽就直接说吧，我懂。
梁瑾被他说得还真有点想吐槽的冲动。
要是对很熟的人，比如面对梁弈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顾虑。
可当着同学的面……梁瑾到底不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人。她斟酌着，打字发过去：我就是觉得没必要这么上头，又不是什么大事。
季瑟：班群里那几个人都快疯了，连沟通都很难继续下去，终于找到知音了。
季瑟：那你怎么看？
这种崇拜和求带飞梁瑾还能怎么看，控制不了就放任呗。
梁瑾按着自己的想法，委婉地回了消息。
季瑟隔了一会儿才回她：行，了解了。
结束了对话，梁瑾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把微信群聊的免打扰关了。
她看着群图标上的红点，点进去。
右上角弹出一个小小的箭头，梁瑾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99＋
她差点两眼一黑。
不就是个数学第一，至于这么神志不清吗！
缓了一会儿，梁瑾的大脑冷却下来，看着最后那一条“我觉得可以”，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试着上翻，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偏得不是一星半点。
数学成绩这个事早就过去了，同学们现在讨论的是另一件事。
梁瑾一目十行，找到两件事的分隔处停下手指。
停得不及时，聊天记录因惯性向下又多移了些，梁瑾一点点上翻，一直滑到周子韩的那句话。
周子韩：高三的学长学姐要高考了，每个年级下学期都是大量考试，年级怕咱们没时间，就提前跟大家说一下。
周子韩：咱们高二年级作为承前启后的中流砥柱，要给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写祝福，下周三之前上交。
第二条消息的前半句一看就是周子韩自己加的。
梁瑾主观忽略一些暗戳戳自夸的废话，挑着关键词自己理了一遍整件事。
不就是给高三学生写祝福吗，为什么不直接把年级主任发的，或者赵为民转述年级主任意思的话直接转在群里，截个图也成啊。
梁瑾严重怀疑周子韩是故意的。
其他同学明显没有梁瑾这方面的考虑，一个个兴致昂扬，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想当即网购好看又文艺的便签纸，一会儿在网上搜合适的文案发在群里，一时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到了除夕，一群人在抢红包呢。
梁瑾看着同学们的奇思妙想，感叹赵为民总夸他们将来有出息真不是故意哄人的。
有这想象力和执行力，放在哪不是个人才？
等会儿！
梁瑾突发奇想。
刚才季瑟说的，不会是这件事吧。
她翻看了下刚才和季瑟的聊天，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极度合理。
……
好吧，跨服聊天了。
季瑟的消息弹出来，在班群里。
梁瑾回去看群。
季瑟：我觉得咱们也别折腾了，直接来个三班联名，祝福都写一张纸上，都签个名，保证出彩。
梁瑾一脸空白。
这什么？这就是和她聊完后，又思考了一会儿做出的决定吗？
放任就算了，打不过就加入又是什么回事啊！
梁瑾把眼镜推上去，按了按鼻梁。
再看手机，以周子韩为首的一大波季瑟脑残粉跟在季瑟这段话下，点赞跟控评似的。
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梁瑾推开手机，想象着整个班交上去一张横幅的模样。
都是人才啊……
周一梁瑾进班，一群人堵在周子韩身边，把他周围为了个水泄不通。
梁瑾从人与人的空隙出瞥见一只正拿着笔写字的手，那只手的主人写得还挺潇洒，梁瑾没看见写了什么都觉得龙飞凤舞。
联系季瑟提的主意，她嘴角抽了抽。
“来了。”季瑟见梁瑾一脸的一言难尽，以为她后来就没看手机了，不知道同学们在干什么。作为出主意的“小机灵”，他又骄傲又耐心地解释，“他们在……”
“我知道。”梁瑾的声音轻颤，听起来没以往淡然平和，她现在只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你之前找我，就是说这事？”
“嗯。”季瑟表情如常。
所以，跨服聊天没跑了呗？
梁瑾闭上嘴，良久，手动给季瑟点了个赞。
季瑟本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妙极，现在连梁瑾都对自己表示了肯定，若他有尾巴，此刻肯定已经嘚瑟地翘上了天。
梁瑾看着围在周子韩座位旁的人群，认命地坐下，准备做最后一个写祝福的人。
一个早自习，那张纸上的空白已经快被字迹填满了，祝福语龙飞凤舞，名字的拼音缩写也是笔走龙蛇。周子韩桌子上除了这张纸，还摆着一份花名册，来一个人写，他就标记一下。
只剩梁瑾和罗婧了。
罗婧昨天私聊了他，把自己的祝福语发过来了。
周子韩替她写上，在句子末端标注“婧”，小心地把全班同学的心血收好，第一节课下课后带着“心血”去找梁瑾。
梁瑾看了眼纸张正中间偏右的空白，一时竟不知如何下笔：“这是……”
周子韩早就打好腹稿，梁瑾还没说完就接了话：“这是全班同学的意思，给你和季瑟留了最大的空间，以彰显三班最优秀的存在。但毕竟四十多个人呢，再怎么留，空白也不会太多。季哥第一个写，还特意给你多留了点地儿。总之，委屈你了，梁瑾。”
不，她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她只是有点想逃。
她第一次觉得，做人太瞩目并不是什么好事。
梁瑾看着面前印着文艺风图片的纸，视线平行过去，凝视着季瑟飘逸洒脱的字。
不愧是出主意的人，字写得都比平常刷题时认真了不少，从上面其他同学的字迹看，季瑟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幸好不是横幅。
她庆幸地在心里感叹着，落笔写字。
梁瑾的字很好看，顺滑而不失凌厉，写完祝福后差点像往常写完书法一样盖个姓名章。
“不愧是我梁姐。”周子韩看着梁瑾的字，意得志满地点点头，“信我，咱班这个一定在c位。”
“只要年级觉得可以，我肯定信你。”季瑟在后面接腔，“毕竟是我去布置。”
梁瑾回头，虽然惊诧，语气却没有波动：“你布置？”
“啧。”季瑟装模作样地挺直腰板，理了理自己本就整洁的衣领，“你们不能因为我总没事干，就忘了我至高无上的地位啊。”
“你就吹吧，你有什么地……”周子涵蹙眉回怼，怼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位爷在年级的职位，脸上的嫌弃即刻换成笑意。
他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季瑟桌上：“怪我，怪我记性不好。靠你了季哥。”
季瑟轻哼一声，没搭理他，但不像生气，更像故意逗周子韩。
周子韩自然知道季瑟的脾气，简单给他搭了戏就跑回自己位置了。
季瑟这个人，戏瘾本就容易发作，不过闹归闹，正事他肯定是会认真做的。
周子韩跑了，这头梁瑾还懵着呢。
“你什么职位？”
季瑟瞪大了眼睛，拧眉惊疑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梁瑾诚实道。
季瑟跟梁瑾眼神对峙了几分钟，被打败了一般垂下头，叹了口气，抬头时脸上挂了一抹无奈：“不是我想消极怠工，是年级平时真用不着我，用得着的时候我又因种种原因无法做贡献啊。”
年级？
学生会！
梁瑾正欲开口，听见季瑟幽幽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季瑟，高二三班，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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