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 臭茅坑受辱,深渊底服刑
聊城仙坊集市北侧荒地上，便是那窝棚其后乱石坑，剑川已是直愣愣遭了丢在污水坑里三日夜了。其身上烂柴草一堆覆盖，明明心里清清楚楚，却是遭了封禁全身法能，只是这样日夜遭了男女屎尿淋浇了数日。本来还是寻思了如何勾引大锤铸器坊女掌柜，可是遭了那肥白大屁股撒了两次尿在身上，那剑川气恼了几乎自尽了去。
无奈何，剑川便日日运施了丹田中一丝儿残余气机，不停息冲击浑体天、地、周天诸脉，到了第八日，脉络倒是冲击开了，可是那丹田却仍旧死死沉寂，不能冲撞而开。
屎尿淋身滋味岂是人所能忍！
剑川羞怒火气无处发泄，唯有将浑体诸穴中吸纳海量法能倒灌入体，经络遭了封闭，法能倒冲，此自杀一般术法，极为危险！只是剑川已是气急，便毫不顾忌，只是恨天恨地冲击自家丹田神宫。
“死了去休！······啊！”
正是午夜时分，仙坊集市诸家就寝时候，四围静悄悄，连风儿似乎也是极为识趣，悄然隐去身姿，那树木花草安安静静，便如九天璀璨星空一般静默无声。突兀一声凄厉惨叫，几乎惊醒了此地百丈左右术士小修。
“何人聒臊？奶奶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是哪个王八？醉酒了即去死啊，怎得哭天抢地？”
······
有人大声咒骂，可是却乎无有何人愿意出来哪怕瞧视一眼。污水坑里剑川起身，急急远离了那屎尿遍地、臭气熏天之地，边往不远处河滩飞驰，边运施了行雨术，将自家身体清洗了干净，而后悄悄冲入远处护城河中浸泡、呕吐，几乎将自家一腔肝肠心肺都吐出去！
剑川一身血污，那气血倒冲之法门，本就是似如自杀一般，好在其法力孱弱，只是伤了五脏六腑，性命却是无有大碍！其时其一声声哀声叹息，一声声哽咽！几乎呜呜咽咽嚎哭出声来。
虽然那二修最终搜魂无果，没有取了其小命，可是这样一番侮辱便是屠戮了去也是无过。
“唉，这便是修行的人么？我呸！呜呜呜······自己人呐！怎么能这般待我？日日担惊受怕，探查消息，然后分析结论，再传给族地去！难道我这样还不够么？呜呜呜······杀便杀了，怎么这般侮辱人啊？”
次日，剑川去了搬运工头老小子哪里去。那老头儿正斜倚了椅背，一边端了一茶壶，将那壶嘴儿对了自家黄牙污口，一口一口饮茶，一边瞪视了剑川恶狠狠道：
“喂，石海，怎得十数日不见来此？不愿意干了，也得吱声一句！这样不言不传，算什么？”
“唉，头儿，一言难尽，小子遭了人家暗算，能活着便是不错了。”
剑川恭恭敬敬回话。
“哼，你那故事，老夫没有兴趣听，今儿个大锤铸器坊有活计，你这便去吧。”
那头儿将茶壶一顿，放了在桌上，而后大声呵斥道。
“是！”
那剑川本来想要说道说道那晦气事儿，可是此时其委屈复向何人诉说？便那样叹口气，行出来，拉了大车往大锤铸器坊去了。
大锤铸器坊肥大屁股女账房正巧行出门来，看了剑川一眼，转身往另一边欲去，正是此时剑川忽然瞧见了那女修背身一个硕大屁股一扭一扭过去，忆起那屎尿滋味，一阵儿恶心几乎难以遏制，伏倒地上大口呕吐！那女掌柜皱一皱眉头，一脸恶心，快走了几步往内中账房去了。剑川抹去了自家眼泪，对了大日深吸一口气，而后收拾了法器物事安置载了大车上，拉了法器去了。
剑川终于受不得那居处恶心臭味，搬去了仙坊集市南向一间明房中。那地儿虽然偏僻，可是却是干干净净，无有北边人口聚集处臊臭尿味儿。只是那房儿租金昂贵，却是原来三倍。一月要三十块脉石。
又半年，一日正午时候，剑川正歇了车，回到自家屋内泡了茶水牛饮，那门户上却是啪啪啪响起了敲门声。剑川开了门，险些惊死！
“蜘蛛师兄？怎得大白天在外面瞎晃悠，快快快，进来。”
那剑川一把拉了其入了门户，而后紧紧儿闭合了那扇破门。
“蜘蛛师兄，你可算是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遭人冤枉给弄死了去了。”
那剑川几乎又哭出声来。
便是此时破门咣当一声遭了撞击而开，门户外十数聊城捕快围拢了过来。那当先一人正是乐阳子其修。
“乐阳子大哥，你这是？”
“哼！了得啊！盯梢了如许时候，居然毫无破绽暴露身份！虽则修为低下，可是你完全可以说是大地洞天中首屈一指的细作首领啊！”
“我？细作首领？”
剑川忽然回头瞧视了蜘蛛师兄，那蜘蛛默然无言，只是冰冷了面孔不语。
“封了其丹田，带走！”
“是！”
一修大喝一声，四围上来数修只是几下封闭了剑川丹田，而后铁枷锁法器一上，又有数修将那剑川当了物事一般直接扔了在门口囚车里。两匹妖马驾了那车辕，拉了剑川游街。
“石海是大地洞天细作？不会吧！其修好生品行呢！”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乎敌修！”
“说的也是！”
数月后，遭了严刑拷打，几乎奄奄一息的剑川被带了来监狱。
咣当！
那剑川遭抛弃，扔在了聊城铁狱中。那间牢房算是最靠了内中一间，四时不见阳光，阴暗森人！其时，剑川浑体骨骼断裂，血肉模糊，犹如一堆烂肉贴在墙角。其勉强睁了睁双眼，痛苦**一声，而后又昏死过去。
香满楼，那大雅与其小妹小雅二人此时正在卧房中描眉，大床上乐阳子笑嘻嘻张望。
“死鬼，色眯眯怎得？”
那小雅骂一声。
“嘿嘿嘿······你二位姐儿确实是我乐阳子贵人，一道美人计居然将那钢铁般汉子撬开了嘴巴，供出了此聊城细作老大！”
“也是！我可是绝决无有料到，那石海正是大地洞天之细作老大！那夜赏月，我姐妹二人不知施展了几多妙法儿，可就是瞧不得其半点破绽！”
“是啊，其居然眼睁睁瞧了自家同门毁灭，连半丝儿怜悯之色都无有。其心肠之歹毒，当真无人可及！大地洞天细作老大，果然了得啊！”
“呵呵呵，莫说其自家同门。便是自己，那厮也是宁肯浑身体骨遭了敲打寸断碎裂也不曾说出一个字来。”
“嗯，真是······”
那大雅忽然叹息一声。
“乐阳子，此人不可小觑，如若不成，不妨击杀之，以绝后患！”
那小雅恨声道。
“我也有此意，可是城主大人预备了以此人为饵，钓大鱼呢！”
“哼，钓大鱼！莫要大鱼钓不着，连那饵都失去了。”
“呵呵呵，小雅，莫要那等忧心忡忡了。其不过筑基修为，而你家男人我却是半只脚在元丹境界了。”
“狗屁男人！不过寂寞了拿你开心罢了！”
“哦？哈哈哈······那就再开心开心！”
“哎呀，死鬼！”
······
大约过去了三年左右，剑川遭丢弃在黑狱，再无人问津！只是日日打了法诀，以法印符篆为基连接体骨，那体骨亦是渐渐合拢，较之过去犹有韧劲，只是伤口新合，用不得几多力量罢了。
一日那剑川正躺了在钢筋地面上静静禅修，那铁门咯呜呜打开，一修面色冷峻，安静儿立定，对了剑川道：
“石海，大地洞天完了，五大门派与百十中小门派高修大德尽数迁去了蛮荒洞天，只把低阶小修如你我一般人儿遗下不顾，不过我等任务算是完结了！你若是愿意投诚，我可以保你平安！”
“蜘蛛师兄，此地甚好，多谢好意。”
剑川观得蜘蛛师兄来此，虽面上无颜色，可是那一脸感佩却是明明写了在脸上。不过剑川寻思其卖友变节之行径大有隐秘，虽则心间释然，可是面上却仍旧是冷冰冰一句甩出去。
“难道你愿意为一个不存在了的洞天殉葬么？”
“蜘蛛师兄，大丈夫生死何惧！况古人有言，为仁人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地洞天亡殁，当有人殉，当有人活！活者，你！死者，我！”
蜘蛛一愣，而后叹口气而去。
又过了几天，那剑川遭转移去了聊城西乡大山中灵材矿脉之挖掘矿工居处。那是一个千丈地底矿脉，大约有近乎半万来自大地洞天修奴在此地挖掘开采。所谓居处，不过便是一个个人身躯般大小地底石洞，余外哪里有半间房舍？
剑川所在那队采掘队，其首脑乃是一介元丹术士，也是来自大地洞天之修，其虽为元丹初阶，然却是修奴中强大存在。其指点了一处石窝儿，不过较之剑川身躯略略大上半尺而已，对了剑川说到：
“小子，此地便是你此生生死兽窝，好生看顾好了，莫要让他修得了去。”
“是！小子明白，多谢前辈。”
一镐一锨一箩筐，这便是剑川的装备。
次日午后，剑川第一次随了采掘队下去坑道作业区采矿。看得那众修乒乒乓乓高举了镐猛烈敲击那黝黑色岩石，一边小心将那黑色矿石装上箩筐，待满了却佝偻了要往外间行出去。
“小子，莫要再瞧了，快去挖掘矿石吧。否则我等好了可是不等你哦！”
“是！”
剑川也是瞅了一个地儿，挥起那镐砸击那黝黑脉矿，猛力下击，然那黝黑矿石居然似如钢筋铁骨一般，虽然闪了火花，却是只有巴掌大小一块儿掉落。然那等猛力反震却使剑川刚刚愈合完好的体骨生疼。可是剑川明白，若是那一箩筐黑矿石未完成，便是接连往地底更深处驱逐呢，届时莫说出去，便是几时死在矿井里，也无有谁会知晓。
“啊呀呀，天地爷爷啊，那辈儿上造了孽啊！”
果然，不过半月，那剑川边遭了惩罚下了地底更深一层去了。无奈何啊，那刚刚完好的体骨，哪里能抗得那等劳作！便是这般一年后，其已是遭了惩处，下在了此地矿脉最深处了。那地儿相距最上层采矿区间又几乎千丈，相距地表差了怕是有两千丈远近！地底黑水肆虐，毒气弥漫，虽然也有巷道接连了，有往外间之通风口，可是，那等深处地底，区区一部法能风车岂能将那毒气尽数排除？故此那地底一层几乎每隔月许时日便有一次毒气爆炸，剑川几乎日日便在死亡线上挣扎！
便是有一次，剑川正在地底最下一层矿脉区采掘，其下有百十低阶老朽，尽数气力微弱，采掘不得最低限额之修，遭了差遣来此地一边采掘，一边探矿脉走向，开凿采矿涵道洞穴。剑川虽然年轻，可是身体旧伤初愈，哪里出得了大力？其时在此地也是无可奈何。正一步一步开凿涵道时，忽然鼻翼一动，似乎不妙！
“啊呀，快快趴下！毒气浓度够了，要炸了！”
“啊呀，不好！”
便在此时，轰隆隆接二连三炸响从远处响彻而来，可以看到有一股火光，疾驰而来，那火弥漫了整个涵道洞窟，其冲击力将坑道中诸般物事摧毁，甚或撕裂了那坚硬不下铁石的矿脉！剑川观视那火光猛烈，心下里大惊，知道要遭，随即将身运转流风诀，遁入不远处一道坑里，将自家护体神光开了全力包裹了自己。
呜呜！······呼呼！······轰轰！······
一阵一阵猛烈爆炸，似乎有数十万斤重物狠狠砸下，剑川那凝厚护体神光，似如泡沫一般无声无息间便粉碎了！正是自己心间大惧之时，那冲击之力忽然消解，剑川大口吐血。待其自家稳固，再一观，那烟火弥漫处，整个一座万余丈大小巨大洞孔敞开，成就了一座地下巨坑。
“天地爷爷啊！若非此地有这般一座空场，收纳了爆炸之力，此一次只怕绝对是性命不保呢！”
事后检索，百十人，不过活了数位机缘气运十佳者罢了。
好在剑川运气不错，再加上其一手熟知了地底状况，一手外加其法能浑厚，虽几道简简单单术法，可是威力却乎惊人！守护之下，居然一次次渡过鬼门关！
地底坑道里，剑川对了那坑道敲敲打打，一步一步往内里深处去探路。此便是现在剑川的生活，一点点将矿道探得深入，渐渐去了地底。
这一日剑川下了一处地底裂缝，观视前边一块巨岩石阻挡了路途，便左左右右仔细观察，觉得可以通开此地路途，便先是放出那火网紧紧儿围拢了那大石，待那大石赤红若熔化时，忽然火焰收起，那行雨术喷发了一道水龙围拢了那岩石，嗤嗤水汽雾霭飞扬，待那水汽不再，剑川便以祭雷术攻击，那巨岩石便自自然然化为了碎石，剑川待其稳固了，头顶一团佛光焰火照亮，一步一步深入，身后数位老油子也是这般随了慢慢前去，有人在前面探路，彼等无事却何乐而不为！剑川自家心里知晓的清楚，然而这帮人中也就自家身体尚好，人又年轻，故多做一些便多做了吧。此时剑川看看有一道儿寸许粗细闪了亮晶晶光泽物事远远近近迎了那剑川头顶上火焰闪动，心里奇怪，不由自语道：
“嗯，此是何物？”
剑川行至那镶嵌在石岩中的闪亮物事近旁，路途却也是遭了整个一块岩石阻挡。刚刚下蹲检索，忽然大地剧烈抖动起来，剑川大骇，急急做了法术欲突出去此地，便在此时，那方才熔岩凿路之地轰然一声垮塌。
“啊！······”
似乎有数声惨叫，而后便是轰轰隆隆大地震颤不懈之声息。那剑川惊得紧紧儿靠了那身后亮晶晶光泽之物事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嘴里不停念叨：
“阿弥陀佛······”
虽然这等事儿常见，死人也是再寻常不过，可是此次阵势之大，地摇山动之状态却是与往昔大为不同。
“难道是地震么？”
剑川看看退路断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若是通道遭毁坏，莫说出去不成，便是一辈子囚禁在此地也是不得啊！盖那毒气无力脱出，到了其浓郁的时候，便是我死亡的时候啊！”
剑川几乎要惊惧的哭出声来，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乃是真正发自心底的恐惧！
那震动真正持续了大约数个时辰，而后便乃是一阵接了一阵的摇动，或隔三天或差五日，总之那通道渐趋塌方的实落了。不过此时剑川却也是将那涣散了亮泽的物事近旁岩石凿开了一个窝棚一般居处，开始坐地修炼。
毒气确实渐渐溢出，剑川虽有火网凝结了净化焚毁，可是那等浓郁之气机确实也非是可以长久支撑的！也是实实太过无聊，不修炼便是思量此间情景，那死亡的恐惧蔓延，纵然自家也是无力遏制！于是只能禅修锤炼。一边净化毒气，一边急急吸纳元能为用，三月过去，剑川终是法能枯竭，已然完全支撑不得了。
“难道我要死了么？”
剑川叹息沮丧了自语。便是要晕倒之时候，捏了法印的一只手，忽然按在了那寸许粗细的闪了亮泽的那道儿直入地脉中不见的物事上。一阵精纯的元能倏忽入体，强力支撑起了那几乎枯竭的丹田神宫。剑川猛地顿住，而后大喜，哽咽了几乎嚎哭出声，猛可里转过身，双手掐诀，对了那物事疯狂吸纳。不过数日，丹田神宫中那法能便是澎湃如同瀚海。
这样虽则暂时性命无恙，然而受困此地却是无奈何也。
几乎十年，虽然剑川日日运施了法能，可是即便是丹田神宫法能浩大如洋似海，浑体上下因为容纳之所需要，连肌肤肉骨都成就了容纳法能器物一般，可是无有元丹之修法门，却始终是半步元丹，境界无可在上！
那岩石上刻痕亦是到了第三十八年左右时光，那也便是剑川日日算计时辰的方儿，感触地脉水火的涨潮降落，算计时令！此乃是其在地底多年摸索了时令之经验。而后雕刻了在岩石上感触时间。
此时却乎三十八年之末了！
那一道长长物事上亮泽已是渐渐黯淡，明显其上能够收纳的元能也是渐趋没落。从早先开始，隔了些日子，剑川便去开凿通道，此时已经是有很长很长一段路了。只是又遇了几处大面上塌方之地，剑川不敢冒然再往前去，耽搁了。
“总不能死在此地！横竖先是尝试脱身才好。”
于是剑川决定冒险！
其先是缓缓前出，以流风之刃一点点掘开那已然遭塌方掩埋的通道。那几处通道坍塌厉害，可是这也是唯一可以感知能够易于开凿的去处。毕竟那等小心翼翼，兼之剑川其人对法能精准之操控，数处塌方处，居然也是洞开！每每法能枯竭，其便再回那物事处。待其有了溢满的法能，再去开凿。
那一日，一处拐角处巨石镇压处，那剑川刚刚取了那巨石，以流风间作了行雨术的湿润，将那等尘埃吹走，自家一转身过去，那身后通道低处一处岩石缝隙忽然开裂，未等剑川加固，轰隆隆一声巨响脚下山石震动，身后可以回去吸纳元能的通道整体破损垮塌了。剑川惊惧观视一阵，忽然就身一萎顿倒地上，直接晕死过去。
本来其计划足够完美，等到那物事上元能枯竭，差不多已经是可以到了那最外层作业面上。可是现在唯有加快进程，待自家将死时可以到了那地儿！而且还得祈祷那第一层矿面万万还不曾毁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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