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组织

　　战舰少女（少年），也就是俗称的舰娘，其实有三种形态。

　　第一种形态，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差别。舰娘一般用这种形态来生活，卖萌，谈恋爱。姑且称之为人类形态吧。在这种形态之下，舰娘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虽然出力依然是战舰的水平，可以从亚空间中拉出武器，也可以用无线电和雷达什么的，但是战斗力比人类其实强不到哪去——从深海的角度来说。这个形态下，舰娘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甚至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发型……虽然无法持久。

　　第二种形态，则被称为英灵形态或者舰装形态。在这个形态下的舰娘，是用迷你的舰炮，甲板，舰船武备武装起来的少女形象——比如肩膀上的副炮，手里拎的主炮，腰间挂的鱼雷脑袋上插的天线。这是舰娘和深海作战时候的常用姿态。在这个形态下，机动，灵活，火力强，目标小。基本上来说，只有这个形态的舰娘才能和深海一较高下。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形态下的服饰，是和舰船的改装和涂装有关系的，也就是说，服饰会变化成固定的样子，偶尔会有Q版的小饰品，比如说连装炮啦，锚链啦之类的。例如昆明号吧，我在舰装形态下，衣服会变成莫名其妙的白色热裤和露脐的半袖水手服——不管我之前穿着什么衣服，统统会在展开舰装之后付之一炬，而头发也会变成头顶翘起两撮如同猫耳一样的妹妹头——不管我之前留着什么头型，即使之后解除舰装，衣服和头发也会保持舰装的样子——如果没有大破的话。尼古拉斯阿姨曾说，这是“儿随母，女随父”的典型例证，以酷似本森级驱逐舰的外形，足够在一帮美系舰娘小学生中冒充大姐了。很遗憾，这一切都因为华夏血脉造成的发育未遂而失败了。一般人以为的舰娘作战时候的样子，也就是舰装形态了。这种形态不受吃水的限制，停靠和补给的时候也不需要专业的设备。

　　第三种形态，极少有人见到，那就是全装形态。全部展开的时候，会呈现出巨大战舰的模样，钢铁的堡垒漂浮在海面上。看上去威武不凡，但是雷达反射面积大，不灵活。同样的30节速度，以人类姿态来跑的话，看起来超快的，但是以舰体的形式来跑的话，看起来总是慢悠悠的。以全装形态和深海作战的话，很吃亏，同级舰一对一的话很难占到上风。不过有些情况，必须是全装形态下才能完成作业，比如说战场的清扫，打捞，搜救。指挥官搭乘的旗舰——没人象被少女背着指挥吧？另外一些特殊的作业，比如我要是想要齐射64枚导弹，或者二姐潜水巨浪，都是需要在全装形态下才可以做到的。另外舰艇的改造和加装武器，也要在全装下完成——更改的武器，会随后以Q版姿态投影在英灵形态下。

　　但是全装形态下的舰娘，其实有个小秘密。舰娘们会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舰桥中。但是由于肉体实际上已经化为钢铁的战舰，出现在舰桥上的英灵，其实基本上无法维持人类的形态。由于灵魂力量无法支撑以人类形态出现在这个世界，所以这个时候，舰娘们的形象是被严重扭曲的——由于力量不足，身体会严重缩小，头会显得很大，眼睛会显得更大，本来身上一些不起眼的体貌特征，会以夸张的形式表现出来。如果是战列舰或者航母，由于力量强大，还能硬撑着像个人，巡洋舰的头身比就只剩下五头身了，潜艇会悲催的变成二头身，驱逐舰——情况只比潜艇好点有限，三头身。全装形态如果说的是船体的话，那么这个时候悲催地“头大”无比的英灵，可以说是舰桥形态的舰娘了。而且所谓“夸张的形式”，更凄惨，如果在舰装形态下，头发有一点上翘的话，那么在舰桥形态下，会变成如剑一般的呆毛。如果是拴着腰后的锚链，会变成真的尾巴。象我头顶翘起来如同猫耳一样的头发，在舰桥形态下，会真的变成猫耳。这还不是最惨的，有的舰娘在舰桥形态下还会加上奇怪的口癖，比如“喵”啦，“POI”啦，甚至我知道还有习惯成自然解除全装形态都改不回口的倒霉孩子。

　　可以说，全装形态——舰桥形态，对于所有的舰娘来说，都是最为羞耻的形态。在全装形态下，没有任何一个战列舰级或者航母级之外的舰娘，会邀请指挥官上舰的。所以海军历来的规矩，都是战列舰和航母才能成为旗舰，因为只有大姐姐们，才不会在指挥官上舰之后，发现自己的舰娘变成了奇怪的头身比，还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以及奇怪的造型……

　　如果是短时间改造的话，舰桥形态的舰娘们宁可躲在舰桥里面不见人。而长时间改造的话，如果在确保周围只有舰娘的话，舰桥形态的舰娘们倒也不介意出来走走。全装形态下，舰娘可以离开自己的战舰大概一海里的半径——如果再远，由于力量无法维持，头身比会越来越糟糕，最后只剩下一个“馒馒来”一样的大脑袋动弹不得。要么解除全装，要么找人把自己脑袋抱回去。一般的舰娘都不知道这点，但是谁让我有一个特别二的二姐呢？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只剩一个头的二姐滚在客厅，冲你傻笑的场景，是人都会印象深刻，永生难忘吧？

　　我不是航母，也不是战列舰，只要是全装形态，我出现在战舰内的造型，必然如同土间埋回家一样的变身。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现在你告诉我，呼啦啦一堆人，两个少将级的长官，一堆我视为亲人的阿姨，哦，还有学姐，都要上舰。

　　想想就要疯啊，这SAN值，都维持不到和深海见面的时候了。

　　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是命令要求，形象……我也不要了。千古艰难唯一死，大不了做完任务我自杀好了……

　　嗯，回忆结束之后把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安抚将要全装形态出征的我吧？虽然说是秘密，但是对于海军的高层而言，都做到了将军，怎么也应该知道了吧。

　　“张乐山同学。”看着其他人都走掉了，密苏里阿姨似乎还想最后走，正在犹豫，“密苏里你也留下好了。”格兰特将军突然这样说道。“作为长辈……”格兰特将军小声补充道。

　　于是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我，格兰特将军，秦奕将军，还有密苏里阿姨。

　　“大家可以都放轻松些了。”秦奕将军送了送领着，格兰特将军也把袖扣解开，两个人拉过来两把椅子很随意地坐在上面。面部表情瞬间温柔化，从恐怖的老姑婆，变成了邻家的婶婶。

　　“其实我们认识以的父母的，你可以叫我们格兰特阿姨和秦姨的。”政委开始拉家常。“现在不是宣布任务，你可以把我们当长辈来看。”

　　“……”

　　“虽然不常往来，但是你父亲当年在海军中也是风云人物啊。虽然是英雄，但是当年以‘晒船欧提’而闻名的他的确在同侪中关系不怎么样。后来又出来‘推小学生晒恩爱’这种事情。看见你长得象拉菲，阿姨很欣慰啊。”格兰特将军笑着说。“长得像你老爹的话，出门要随时小心长矛和火把啊……”她随后补充道。

　　老爹你当年到底造了多少孽啊？“没那么严重吧？从来也没在舰娘阿姨那边听说过老爹的风评差到那种地步啊？”

　　“问题是你老爹在提督界的绰号是‘兰斯二世’……”格兰特阿姨刚继续说，就被秦奕用咳嗽打断了。

　　兰斯二世，那是什么？兰开斯特？兰斯洛特？

　　“总之呢，我其实是怕你有些想不开，所以来找你谈谈。”秦奕政委打断了格兰特阿姨的话。政委的谈话啊，好糟糕的感觉。

　　“如果你们说的是全装形态的事的话，我已经想开了，我会服从命令的。所以没必要安慰我的。”我这样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秦奕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们说第二件事好了。”

　　唉？

　　格兰特阿姨叹了口气，一副死鱼眼。“报应啊，报应，当年你老爹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你身上了。”

　　难不成？我还有更多型号的姐妹？还是说我以后谈恋爱，找的都会是我的姐妹？

　　密苏里阿姨一直笑吟吟地坐着，不说话。

　　秦奕从公文包里面拉出了两个文件袋，递给了我。我看了一下，上面没写绝密，机密，保密的字样。秦奕政委示意我打开它。

　　第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红头文件《关于加强海军青年指战员生活作风建设的指导意见》，好像是共青团中央下发的。

　　“咦？这个我学习过啊？”这是一头雾水啊，是一份意思很空洞的文件，大意就是让我们这些军官学员好好学习，同时在学校的过程中不忘展开课余活动，维持很好的同袍关系。

　　“我知道你没看懂！”政委这么说道“你仔细看我用荧光笔标出的部分！”

　　“由于对深海作战的严峻形式……人力资源已形成重大缺口……青年指战员应大力组织积极，向上的，并附有青春气息的活动，旨在激发青年指战员的工作热情和学习激情，并且更加稳固同袍之间的战友情和同伴情……于此同时，有关部门应该保证做好后勤安排……活动的安排方式可以以每周的联谊，舞会，歌咏比赛，运动会等形式进行安排……特别是某些身怀一技之长和特殊天赋的年青同志，组织上应该对于其生活给予特殊的安排和关照……”

　　“嗯……怎么了？”就算用荧光笔标红了，我也看不出花来啊。难不成政委天生大能，能从一样的文件中，看出不一样的意思来？

　　“我来看看？”密苏里把文件从未手中抽走，只看了两眼，就笑着扑倒在桌面上，夸张地用手拍着桌子。

　　“她已经明白了……”格兰特阿姨翻着死鱼眼“你呢？”

　　这不就是变着法折腾学员，让学员在每天课后把体力消耗殆尽，不要胡思乱想，维系纪律的一种手段吗？这种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共和国军队的军校，新兵营，上百年都这么下来了。而且基本上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份莫名其妙的废话红头文件下来让大家学习。大家也都习惯了啊。

　　“孩子啊！”政委看着一脸茫然的我，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半响说不出话，脸却越来越红。

　　突然间迸出这么一句话“肖贵！离个瓜娃子咋嗨斯捕洞咧？卒仔上斯要管心腻得省豁温忒晓得不！”然后重重地用手握住了我的头顶。

　　密苏里阿姨的狂笑突然停止了，发出类似于垂死一样的呻吟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岔气了。格兰特阿姨则翻着死鱼眼用食指挖着鼻孔。

　　这画风变得太快，我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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