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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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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出租房已经是九点过一刻,丁力在楼下草草吃了一碗炸酱面当做晚餐,然后也没有心思在外面闲逛,只好回到出租房。

  走在空寂的楼梯间,每一步都带着回响,这种感觉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是一样的道理。

  待走到三楼,依旧是空无一物的走廊里,一盏路灯歪歪斜斜地挂在天花板上。

  这天花板经久色衰,已经是有些破旧了。被蜘蛛网爬满,看上去有点阴森。

  但是丁力也不计较住宿的环境如何,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并不能达到住上别墅的水平。经济学里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当然这建筑绝非住宿,而是一种价值观念。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的处境,只能住在这样的出租房里,甚至可以说,他还没有能力住在这样的出租房里。因为他还欠着一个月的房租!

  ……

  丁力也不会去揭她的底,因为他与陈雅的关系还没有熟到交心知底,只是同事,最多是同为人事专员,更甚者只不过是丁力在地铁上教训了揩油的流氓,让陈雅心里对他有稍许好感。但这一丝好感并不能成为他二人知心的缘由。所以,他们是同事更好一点同为人事专员。

  即使丁力心湖荡漾、泛起涟漪,或许这只是男人出于对漂亮女生的一种本能反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每一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梦中情人。一个虚构的十全十美的女人,抑或温雅淑女、抑或绝佳气质、抑或温柔可人、抑或貌美如花。

  他与陈雅又闲聊几句,然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陈雅下班走了,丁力端坐在电脑面前,登录了QQ,刚登录上去,就是弹出消息框。他瞧了一眼,是“折翼天使”的消息。

  他实在有点儿不明白,这位“折翼天使”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但对他了如指掌,更是有点儿“频繁”地光顾他。

  折翼天使:嗨,丁力,你在上班吗?

  丁力:嗯,上班!

  折翼天使:好无聊呀,你陪我说说话呗!

  丁力蒙了,看样子这个“折翼天使”是有心缠着丁力了,她究竟是谁?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袭来?好像曾经拥有过这种感觉,而且从她的语气,似乎对他的性格也是非常熟悉。

  只有一种可能:是曾经的某位朋友,这是谁在恶作剧?丁力顺着思绪,捋了捋他认识的人,但一直以来,他并没有特别喜欢恶作剧的朋友,而且更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

  甭管她是谁,且和她聊上再说。可能在聊天过程中,会偶尔提及一些细枝末节,让丁力知道她是谁。

  所以,丁力也很回复:你想聊什么呢?

  折翼天使:嗯?聊聊你现在的状况吧!

  丁力:呃,我现在做人事专员,每天就是面试,没有什么可说的。还是说一说你吧,你是哪里人呢?

  折翼天使:地球人啊!

  丁力:哈哈……我还是火星人呢,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会怀疑你是坏人。

  折翼天使:是吗?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坏人呢?

  丁力:专门勾.引我这样单纯男人的坏女人,哈哈……

  折翼天使:……

  丁力再看对话框,折翼天使头像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他长舒一口气,暗自嘀咕一声:“好你一个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精,是你先招惹我的。”

  当然,他不会因为折翼天使的不理会而有什么心理负担,可能这也是所谓21世纪,网络将人的距离拉成了两端——北极和南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日渐疏远。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丁力收拾了一下,从工贸大厦走出来,此时早已是华灯初上,繁华的深市,氤氲在夜幕中,略带几丝疲惫,他挤进了拥挤的地铁里。

  站在人潮中,随着地铁的疾驰,哪怕是上下起伏,他都已经习惯了节奏。

  夹缝中求生是艰难的,没有人会关注到你是谁,同样,你也不会在意身边的人是谁,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地铁里也不会出现三六九等的划分。

  若是人生都是这样该多好,手里拿着同样的车票,通过同样的闸门,乘坐同样的列车。只要能够买得起这样一张车票,只要列车里有一席之地足够落脚。

  但人生远不是如此,人生更好像是出门选择不同的交通工具,五六十年代,有一辆自行车,那就是吸引眼球的事。但是当今世界,哪怕同一座城市,有人出门选择出租车,有人选择公交车或地铁,而有人自驾车,这是一种区别。

  如果跨越不同城市,有人选择火车,纵然是火车,也分为K字头、Z字头、T字头,甚至是动车、高铁。即使是高铁也分为一等座、二等座、商务座。而有人选择飞机,有人选择大巴汽车。

  坐大巴汽车的跑不过高铁、坐高铁的跑不过飞机。人生应当是这样的常态,绝不是手里握着一张地铁票,谁都可以乘坐同一辆地铁。

  每一天早上、晚上下班地铁里,是丁力思考的时间,从自身到整座一线城市——深市,从人情世故到职场晋升,他像是一位苦行僧一样,身体力行,去感受这座城市的一切。

  他甚至喜欢在拥挤的地铁里做这样的思考,抑或职场,抑或人生。但最让他想要弄清楚的,仍旧是他的“身世之谜”,仍旧是他的心——不死之心。

  两世记忆,不死之心,玄界之门……这些问题好像炸弹一样,一刻不停地轰炸着他的脑袋。但有一点,其实丁力已经意识到自己回不到龙辰大陆了,他只能生活在深市,只能工作在深市,只能成为深市的一份子。

  甚至他也需要像所有深市来打拼的人一样,需要付出汗水、付出辛劳、付出智慧,无论是职场的晋升,还是都市的生存发展,都是那么平凡而迫切需要他去面对的。

  人们不会因为他身怀不死之心而特殊优待他,甚至他把这件事告诉身边的人,他们只会把他当做神经病,那肥胖的房东太太也不会因为他拥有特殊能力而减免他的租金。

  这已经是残酷的现实,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已经是丁力不可抗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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