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抢回主权
空气在这一刹那仿佛都凝滞了。
众人望着楼牌，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雪君逸扶着云无心如神祗般轻轻落在了楼牌瑞兽的脑袋上。
雪君逸仍旧是一身酒红色的薄棉挂里劲装。惊蝶剑缠绕在他的腰间，像一条完美的腰带。
他一如既往的冷面。身形清瘦不少。逼仄迫人的气场也变得柔和浑圆，再没有杀机毕现的味道。仿佛森罗阎王开始吃斋念佛了……
云无心喜欢宽袍大袖和毛茸茸的斗篷，唇角含笑，满目慈悲更像是一位仙君。
“现在你们是胜出者。”雪君逸用很肯定的声音道。
李三武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底下观战的人却无一例外都愣愣的：雪君逸什么意思？这是——同意了？
“麒麟将军。”他用平时说话一般的语气道，“把云无心带过去。”
麒麟在摄魂鬼楼上远远凝视着他，万分惊愕：这气息竟能同天地浑然一体！只作寻常语，却可让众人清晰听闻如在耳畔！
他掠至对面，将云无心带回摄魂鬼楼。
每个人都瞬也不瞬地观望着楼牌上的情况。
“既是胜出者，便要接受后来人的挑战。”
李三武磕磕巴巴道：“你，你要……”
雪君逸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问道：“谁放的冷箭？”
无一人敢开口，彼此看向同伴，有“出卖同伴”的想法深埋眼底。
雪君逸缓缓抬起手，打量着自己的“剑指”就像在欣赏一朵花：“本尊忘了。你们是一体的。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他手腕一转，剑指隔空轻轻一划——
“嗷”李三武一声走了音的痛呼，惊得人浑身一激灵！
一条断臂砸在楼牌前……
雪君逸长舒一口气。
气尽处，又一声惨叫！
第二条手臂也掉了下来。
众人不忍再看，连忙偏转过脑袋。
“乖乖，比我还狠啊——”阎王突然出现在屋中，出现在云无心的身后，“你是不是算到这一点了，才诓我去抢那狗屁的画的？”
云无心嘿嘿一笑：“我是人，又不是神。我哪里这么‘会算’！”
“不过话反过来，真没人要？”他带着几分疑惑，“凤翔画楼的拍卖的事儿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很不合理啊。”
“给有些人送礼也不一定就非得是白花花的银子。古玩字画亦无不可。”阎王诡笑一声，点到即止，“很值钱的……”
他看着对面，稍顿，表情扭曲，眉毛快皱成一团：“灵根已成之人怎么还这么暴戾，不怕入魔么？”
云无心没去看楼牌，瓮声答道：“不会。他已经没兴趣再往上挑战了。”
“大梦归若还活着，老雪估计还会有些‘念想’。”
等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作呕声一片之时……
石雕楼牌堆叠着一座小山似的碎尸块。
雪君逸的语气仍是淡淡的、疏离的：“还有谁想挑战的么？”
无一人敢出声。
全场肃静得就好像在学堂里听老先生讲学！
雪君逸的剑指隔空点着最后一个人的鼻尖：“谁让你们来的？来做什么？”
“国，国师让……让我们……”
“国师？”雪君逸疑道，“永安哪里来的国师？”
“羌，羌国。我们是羌国人。”
雪君逸愣了下：“羌国已多年不设国师之位……”
“新，新上任的。”
雪君逸一字一顿：“回答的很好。全尸。”
话音落，剑气破空，刹那取命！
尸体狠狠砸在地上，脑浆顺着地面向周围蜿蜒爬行，众人尖叫连连。
“吵什么。”雪君逸声音森冷。
下方顿时静谧得连呼吸声变得很克制。
“本尊再问一次，还有要挑战的吗？”
一片死寂。
“既然没有，各位在这里等着看什么呢？”雪君逸轻笑出声，“有序撤退。本尊讨厌嘈杂。”
话毕，下方众人竟在他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本能地相互谦让，有序撤出这条街……
雪君逸足不惊尘，一片雪花般飘飘然落在云无心的面前。
屋内几个人起先唬了一跳，镇定下来却发现雪君逸周身的气韵远比之前要“柔软”“温和”“悲悯”得多，和刚才带给人的压迫感大为迥异。
“看着本尊做什么？”雪君逸似笑非笑。
这一瞬间，他一下子生出了血肉，从“神”变成了“人”。
齐大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梯口：“寒掌刃中毒了？！快让老夫看看。”
他扒开人群，伸手搭上寒刃的脉搏。
“阁主的血或可以毒攻毒。只是寒掌刃现在中毒颇深，雪城主还得助他激发药性。”
雪君逸默然点头。
云无心伸出一只手，同时胆寒地转头不去看那只划向自己掌心的匕首。
雪君逸上前一步，伸手遮住他的眼睛，玩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嘶~~”云无心倒吸一口凉气，掌侧传来温软的质感。
那是寒刃的嘴唇。
“阁主，老夫来给你包扎。寒掌刃就交给雪城主吧。”齐大夫拉他到一边。
“缪玉楼。”云无心喊了声。
缪玉楼正在专注地“琢磨”雪君逸，闻声回头：“怎么了？”
“现在收了多少画作了。”
“目前是五百多张。明日放出告示，后日收画截止。”缪玉楼抚摸着下巴，“我粗估要有六百多张。你看放几天合适？”
云无心想了想：“七天吧。之后你再找许文才和其他一些有名的画师挑选一下。”
麒麟这时突然插了句话：“哦，你们把所有评选出来的画作都交给我。得票最高的和缪院主等人最看重的做个标记。其他的——陛下有旨，他也想看一看，猜一猜。”
云无心朗声笑起：“看来我和陛下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百姓选的和缪玉楼他们选的我会做个标记。至于到底谁最好，让陛下圣裁。”
麒麟意味深长笑了下：“我看，陛下对那幅《夜雨听琴图》也垂涎得很~”
云无心笑而不语，眼眸深邃如深渊。
“阎王。”雪君逸声音幽冷，“我们之间的这笔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阎王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什么意思？”
“你知道。”雪君逸冷冷的很肯定地说了三个字。
他一步一步紧逼向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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