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言痕与修本
“哟!玩儿脱啦!说了一堆废话,一点诚意都没有。看人家多好,直接好吃好喝送你上路。”
“呵!你还是那么贱。到时候咱俩一起走,也算有个伴了。”
“有你奶奶个腿,老子只是一团意识,能不能有个魂都不知道。你还是自己走好吧。
不过,你装起人畜无害的小兽来,还真是一把好手。
还是说,你早就人格分裂了。
我莫不是第三者?!”
“去死!”
赵治出了营帐,正巧碰上王林、钱猛等人迎上来。
“校尉,那小子可是醒了?有无交待什么?”
王林率先问道。
“没有,他滑头的很,说了等于没说。应该只能信一点。我们边走边说,回大帐。”
一行人簇拥着赵治回了中军大帐,各自或上首坐好,或两列站定。
“校尉,依某之见,先不论此子所言是真是假,单是就柳叶寨众匪而言,怕是早已葬身火海。
吾等在山下守了许久,至今未见有别人下山。
而大火到现在都没有熄灭,烧遍了整座汉荡山。
汉荡山只此上山的一条小道,后山尽是悬崖峭壁,无有活路。
可见,吾等无须出兵,便已然功成!”
王林待站定后,立即出列抱拳道。
他很是分析了一下,听来确实言之凿凿。
“俺虽然看不惯王林这厮,但这次,俺也觉得他讲得不错。
俺带人亲自上过山,那火旺的,光是热气都让人受不了。
连俺这皮糙肉厚的,都要被烤熟了!想那些土匪,怕是早就被烧死了。”
钱猛也抱拳出列,发表了一下意见。
其他透明的几个都尉、军司马也是纷纷出言附和。
“不错,王都尉言之有理。本校尉细细想来,确是如此。
吾等此次不费一兵一卒,便有大胜。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等火熄灭后,便派人上山打扫战场,收敛尸体。”
赵治见属下如此,便又说了一番会议总结,算是把这个事情定下了。
其实柳叶寨的土匪死没死干净,没有人关心,就算逃了个一两个余孽,甚至都逃了也不打紧。
这次主要是要让世人看见和朝廷作对的下场,只要是明面上死绝了就好。
所有人都会以为,官军放火烧山,剿灭了柳叶寨土匪。
但是此举毕竟有伤天和,所以愿意给其他山寨一条活路,还希望他们不要不识抬举!
这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朝廷的威仪不容任何人挑衅,尤其是在这种要紧关头。
一群小小土匪就敢上蹿下跳,简直活腻歪了!
“赵四,你让火头军做顿好的,好好庆贺庆贺这次大胜,声势搞大点。
再在这帐里摆一桌,到时候把那厮叫来,某家送他上路。”
赵治说罢,又对身旁的赵四吩咐了几句。
“诺!”
赵四领命去了。
“校尉,你这是要处理掉那小子?”
“哈哈!到时候我自有计较,你们就不须管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罢了,无需在意。”
这话一出,下面众人不禁暗自腹诽。
你赵治也是个公子哥,半斤对八两,说话还那么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呢!
见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赵治便挥手示意众人退散。
众将行礼离开大帐,各自行使自己的职责去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太阳渐渐落山。
血红的残阳在依旧燃烧的汉荡山后,已然显得是微不足道。
这场吞噬一切的大火依旧旺盛地燃烧着。
它淹没了一切,却把本应暗下来的天空,照得犹如金乌当空,光亮依旧。
而其所散发的温度,阻挡了初秋傍晚的凉风,使整个官军营地热气逼人,不下酷暑。
“校尉,这席面已经备好了,您看?”
赵四带着几个火头军把酒肉分别放置在两张案几上。
“你去把他带过来吧。”
“诺!”
不多时,赵四带着陈迹走了进来。赵治挥手示意赵四离开。
“公子请坐,营中简陋,无甚佳肴,仓促之间,只能备下这点薄酒,聊表心意,还望见谅!”
赵四离开后,赵治向陈迹拱手,微笑道:
“对了,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陈迹暗自腹诽,咋地,都要死你手上了,还要问我名字。这莫不就是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吐槽归吐槽,但说还是要说的,要不然这位爷以为他不给面子。
“陈迹。”
“可有表字?”
“言痕。”
“好名,好字!在下赵治赵修本。言痕兄请!”
赵治示意陈迹在下首的案几后坐下,自己则回到上首主位后跪坐。
陈迹见了,却是自顾自盘腿坐下,这才舒服。跪坐久了,腿就没了。
“言痕兄倒是洒脱肆意。在军中无有平日摆席的桌子,故才分案而食。
本来想着也算是古之遗风,且更加正式些,却不知言痕兄不习惯跪坐。
还是以往家中无有这般规矩?”
赵治这番话就是在试探陈迹以往的家世层次。
在真正的世家和勋贵眼中,规矩和脸面大过一切。
平日里家中或可同桌而食,但若是有重要宴请或是重要节日的家族集会,必是要按古礼,进行分餐制,而且还是跪坐。
这也是像赵治这样的大族子弟从小的必修课。
“在下家乡太过偏远,山野小户,无有这般多的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陈迹知道赵治什么意思,也大概猜到这里的礼仪习惯。
但是就是大方承认自己出身小门小户,不懂礼,你能拿我怎的。
“言痕兄不是齐国人?明阳郡是齐国边郡,没有比这里更偏的了。”
“啊…对!我非是齐国人,故国也不过是个小国,不甚出名,说之无用。”
陈迹挑了挑眉,这里貌似有很多国家嘛!
他以前听柳叶寨喽啰聊天,也就大概知道这里是齐国明阳郡地界,他还一直一位这是个大一统王朝。
原来就是个诸侯国。
“既如此,那不提也罢。天下如此广阔,时有国家兴起,又时有国家覆灭。莫不是言痕兄故国沦丧,家族破亡,才沦落至此。”
“校尉果然聪明,在下实在是不堪回忆,才闭口不谈。迹每每深夜想来,都是夜不能寐,泪湿春衫呐!”
说着还不禁红了眼,硬是逼出了几滴眼泪。好像真的很伤心似的。
“鳄鱼的眼泪。你以前不读艺校可惜了。”
为贱兮兮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滚!”
陈迹心理大喊,面上还是一副依旧痛不欲生的表情。
“提起言痕兄的伤心事,是某的不对。来,请满饮此杯!”
赵治倒了一爵酒,举起向陈迹示意。
“校尉客气。”
陈迹也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言痕兄莫要客气,动筷吧!等吃完了,本校尉便送你上路。”
赵治用最客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校尉就不继续问问在下了?那么急着送我走,还摆下如此丰盛的酒席,在下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陈迹见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把话说开好了。
“这重要吗?只要世人皆知,这柳叶寨没了,就足够了。”
“在下懂了,官军要杀的鸡已经烧了,熟没熟透不重要,能吃就行。对否?”
陈迹不傻,稍稍沉吟,便知道了赵治的意思。
“哈哈哈!言痕兄才智非凡,是个明白人呐!”
说罢,又敬了陈迹一爵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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