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埋伏
无数的庐泗战卒涌进城中,分散开来,小规模行进去追缴逃入城中的明阳残军。
一处街市,先前打开城门的那队庐阳士卒,在曲长的带领下追击着五六人的明阳残兵。
“曲长快看,那几个鸟厮在前边!”
一庐阳士卒大喊,对着自家曲长大喊道。
“追!”
曲长大喜,连忙带着人操刀子追杀过去。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道街巷深处。
“跑啊,怎得不跑了?”
那曲长见那股明阳残军跑到了街巷里头,被一处围墙堵着,无路可跑,当下狞笑着大声道。
直娘贼!总算让他逮住这些厮们了。
“结阵!”
这处巷子虽然狭窄,但足够十人结阵,且刚好将巷子完全堵住。届时刀枪一挺,那些败军便更加无有逃路了。
“杀!”
曲长大喝一声,便亲率士卒往前逼近。却见那伙残军非但不慌,反而在这时摆开阵势,拿起刀枪对着他们。
不过在庐阳士卒看来,他们不过是困兽犹斗,见无路可逃便准备殊死一搏。虽然在此绝境下,士气战力会有所提升。
但庐阳士卒对于今日的胜利早已等了太久,哪会容得此刻马失前蹄。当下步步紧逼过去,却更加谨慎起来,力求迅速将彼辈格杀当场。
就在两方要短兵相接之时,左右两侧院落的高墙上,突然冒出一架大弩机,并十数弓手来,将他们左右夹住。
“不好!中计了!快撤!”
庐阳曲长顿时被吓得亡魂大冒,连忙惊叫起来,让士卒撤退。
一众庐阳士卒赶忙往后撤去,但他们此时早已深入街巷太远,离出口有着不小的距离。
还没等到他们跑到一半,便被射来的箭矢尽数取走性命。而明阳士卒连弩机都不曾排上用场。
将这股庐阳士卒消灭后,那股引诱他们来此的明阳郡兵,便将这些尸体合力抛到两处院落中,随后便跑出街巷,继续引诱敌军来此。
这一幕,自庐泗联军被引进城后,便不断在各处上演。一时间被消灭的两家士卒,直有四五百人。
而此时离他们踏入城中,不过两柱香的功夫罢了。
石陵城华菱街,这是城中最大最繁华的街市之一。
只见两处的商铺酒楼零次栉比,青楼瓦舍比比皆是。光看其中楼宇建筑,便知此地是何等的繁华所在。
同时这处街市在南门一侧,乃去县衙的必经之路。是以许多股庐泗联军士卒纷纷追敌至此,索性便汇聚起来,形成了数百人的队伍。
只是两家由着此前的嫌隙,便泾渭分明,直分成了两个方阵,互不干扰。各自在一名军司马的统领下往前杀去。
而被他们追击而来的明阳残军也汇聚到一起,转过身来形成战阵,非但不再奔跑,反而与之对峙起来。
只是人数并不太多,不过区区百余人。他们的甲胄也五花八门,有扎甲、布甲乃至棉甲,防具可谓参差不齐。而且有些人甲胄还残破不堪,明显经过多方大战。部分人倒是崭新无比,像是刚换上似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结起来的军阵,也是零零散散,散乱不堪,直像一块被摔碎的豆腐一般。
对面的庐泗大军见了,纷纷大笑起来。很显然,这货败军的战力低下,想是好些人都是临时征召的青壮,连个像样的军阵也摆不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些明阳士卒里,有一半多人都是各世家贡献的私兵部曲乃至家丁仆役,实力有高有低。
不过本来也没指望着他们能起到杀敌的作用,便也无所谓了。
“彼辈孱弱如斯,也敢结阵!
将士们,随某杀啊!”
庐阳司马当即大喝一声,便轻率着手下数百军卒往前杀去。
而另一旁的泗阴司马,秉承了自家主将谨慎的性子,非但不往前冲,反而躲在庐阳大军后面,慢吞吞地往前行进。
他们泗阴士卒已经死得够多了,实在没必要因为一时之勇,把命浪费在这里。有这胆色,到时候去攻掠明阳各县,不是更美?
至于此处的战功,送给这些庐阳鸟厮又有何妨。一群短视的东西。
不知怎得,这位泗阴司马的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感觉今日实在是太古顺利了些。
就在他深思之际,街市两旁的商铺酒楼的二层窗户忽然纷纷打开,露出一排排弓弩手来。更要命的是,每隔十余个窗户,便架了一架大弩机。
那弩机上的弩矢已经蓄势待发,冒着凛冽寒光的箭头,对准了底下的庐泗大军。
“有埋伏!快撤!”
那泗阴司马当即大喊出声,指挥将士往后转,就要撤离这片街市。
只是当他转过身来时,却又发现他们的身后不知甚么时候冒出来了一股明阳士卒,人数也有百余人。正挺着刀枪对着他们,将街市的入口牢牢堵住。
“杀!”
另一边的庐阳司马也意识到了己方中计,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杀去,希冀将这些堵门的明阳士卒杀光,好逃出升天。
“嗖嗖嗖——”
就在两方都往前冲杀之时,两旁楼宇上的弓弩手便开始射击。
原本明阳郡兵剩下的弓手不过七八百人,但又加入了各家私兵中的弓弩手。同时还遴选了许多臂力出众者填充进来,凑足了近两千弓弩手。
虽然防守偌大的城池依旧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北城无需太多人。
是以陈迹和钱猛将大部分兵马都撒在了东西南三城,只要把他们牢牢堵在这里,北城自然无忧。
再加上各世家也贡献出了不少弓箭手弩,使得他们的物资储备大大增加,只要省着些用,便足以撑过去。
在一阵疾风骤雨搬的箭雨之下,无数庐泗士卒纷纷中箭倒地。一时间,还囫囵着站在地上的人不过三四成而已。
这不是因为明阳弓手的箭术有多么非凡。实在是这两伙人站得太过密集,又无像样的盾牌防守。
就算是那些新填充进去,只会勉强拉弓的民壮,只消往军阵射击,说不得都能射中。
射了几轮后,明阳弓手便纷纷收手,将战场交给了那些步卒。而这些步卒也不负众望,趁着这些敌军心神不定,士气低落时,一拥而上,将彼辈砍倒在地。
期间遭到的反抗程度极其微弱,很快便被他们尽数砍杀当场。
而被引到东西两城的庐泗大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石陵县东城区,那是有名的贫民窟。城区内虽无气派的屋宇高楼,但低矮的茅草屋,破损残缺的砖瓦房却比比皆是。
此处街巷一条接着一条,更有许多昏暗至极,遍地污水的隐秘巷道,实在是埋伏的最好去处。
值得一提的是,东城区的百姓接到布告后,表现得是最为积极的。踊跃程度令人发指。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同意了这件事,以后回来就能得到崭新的院落屋舍。就算再差,那也总比现在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要好吧。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不同意谁就是瓜子了。
闲话不提,再来说西城区。
西城区与东城区可谓是两个极端。此处乃城中世家豪强之所在,多得是高门大院,显赫豪宅。
而这些世家又最喜翻新屋舍,百年改造下来,每一家的府邸都宛若迷宫。一进进院落套来套去的,若是不熟悉的人,势必在里边迷失。
追杀至此的庐泗士卒多是普通农家子,甚么时候见过这等气派的豪宅。莫说见了,就算在梦里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一时间被引到里边后,东瞅西看,真是看花了眼,都不好意思在里边下脚了。
“队正,这恁大的房子里,怎得一个人都没有?俺还以为能瞧见几个娇俏的丫鬟哩。”
“丫鬟丫鬟,你就知道丫鬟,没出息的玩意儿。”
那队正喝骂了一句旁边舔着脸的士卒,又道:
“这里一看就是那些豪门显贵的宅邸。这几日仗打得那么激烈,他们肯定老早躲出城去了。哪个傻的会呆在这儿等我们上门?!
就是可惜了,看不见那些个女郎夫人了。”
“队正,恁老不也在想女人嘛。说俺干甚?”
队正一拍那士卒的后脑勺,不争气道:“你说的是丫鬟,我说的是夫人,那能一样吗?土鳖龟孙儿。”
见这士卒被骂得模样,其余士卒纷纷大笑起来,直说他没出息的样儿。
“好了,不许笑了,莫要放走了敌军!”
队正喝道,随即继续带着人往前走去,仔细找寻起来。
“嗖——”
一道弩矢激射而来,瞬间穿透了这队正的脖颈。血流如注,一股股鲜血喷射而出。随即这队正便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敌袭!”
剩下的士卒大喊起来,纷纷往弩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同时四处找寻着障碍物,防止又有冷箭射来。
不过他们身处的地方是前院,空旷的很,根本没有像样的东西来遮挡他们。很快,这股士卒便纷纷步了自家队正的后尘。而他们致死,都没有发现敌人在何方。
盖因袭击他们的都是此处主人蓄养的私兵部曲。
陈迹将各家的私兵多安排在了各处府邸。他们久居在此,必定熟悉地形。防守起来,也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而且他们的主家给他们留下了不少手弩,在这种豪门深院埋伏时,简直就是杀人利器。
只消一排手弩齐射,便能迅速放倒一伙敌军,效率不要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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