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你要忙起来了
“有了王贵妃这个表妹,刘训这回也动不了筋骨,你们还是小点声音,只是罚跪,官家好没有发话儿呢。”
这个宫女大约是真的被卷进一场有安排的议论里的局外人,她的话没有引起重视,最早说话的那个宫女跳过她的提醒去。
“怕什么?官家最重礼法,这回被虐待的正妻又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咱们说的又是实话,带着正理儿正气,就是要让全宫人知道。”
“对,就是,不能让小人蒙蔽了主上视听,不然咱们在宫里也不能安稳。”
“对,王贵妃待我们一向苛刻,迎慈阁的小宫女什么错儿也,也犯,就是撞上了倒霉,被配给了内侍,你说这一辈子---”
“咱们不算错,是长得太美---”
陈美人听到这里就不再继续侧耳,她得去官家面前盯着,若是有人说个关键的话,让他先入为主了,自己---自己要在宫里活下去,也要富贵下去,哪怕---不能生育龙嗣。
宫里动起来的不止有陈美人和那个领头的宫女,更有许多说不清是谁的人,这个也只是表象,更是说明宫外党争的尖锐,尤其是杭州官场的剧震——除了洛家庄的裴东锦,他喝完了三顿药,有了些精神,不再想要昏昏沉沉的睡觉,而是半坐着,悠闲的看着这个房间原有的闲书,守了一天的柴溪本应该是困倦不已,此时却眼神炯炯的看着他。
裴东锦根本没有看她,眼皮都没有抬,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
“怎么了?我脸上脏了?”
柴溪丝毫不掩饰佩服——崇拜,还是双手托着下巴,等着他解释,为什么那个被打晕的小丫头真被带下去,洛老五的态度不再是试探,而是拿他们当祖宗伺候着,可是,明明并没有处置劳德彰的消息呀。
“你说的结果就是这个?那个小丫头---洛家确实不知道她的行动?”
怎么都是洛家的丫头,就算管理不当,也不可能半点儿不知道,现在---看洛五当时的惊讶,不像作假,裴东锦都料到了。
“终究是没有底蕴的人家,算是借势爆发,管理下人的重要怕是不知道,即使知道---手段也不行,只知道捏住卖身契,我和你打赌,即使他们审上一天,也查不出这个小丫头的来处。”
柴溪才不和他赌,她只想他给自己解惑,她换成单手支撑着头,把他的书扣在一边儿。
“咱们就算不被海家一家子无赖骗到这里来,你也要暗查洛家,要看到那些账目,凶虬呢?不会也是在你安排之内吧?”
柴溪就深想一点儿,惊讶的不能呼吸了,裴东锦是才子,在她心里只是会读书,有学问,深谙官场,至于虑事长远,她没有直观的认知,这回---他才是穿越者吧,恨不能前看百年,后看百年,自己---现在还被姚大人的威胁影响着,怕是随时身不由己。
“凶虬嘛---是那个白脸的璨郎安排的,不过呢---起码此时---我们的目标一致。”
裴东锦没有正面回答,也算答了。
“云鹏他们不来救咱们,也是你和他们说好的?”
裴东锦看见的是柴溪的发顶,几根碎发在她眼睛前太长,让她闭一下眼,还没有自己抚去,他就动手替她顺在耳后,因为用的是受伤的手,还疼了一下。
“这个还真不是,自从曲兰亭离开箭雨危险之地,连挣扎的样子都不做,我就知道,他不会真正撤离杭州,我也不会死!”
柴溪表示不明白,感觉自己像宠物一样,大约自己的智商在人家眼里,真的和猫狗一个级别,可不是吗,自己要是见了猫和狗犯蠢,就是这样的抚摸,她自卑。
“他是三皇子正经的拥趸,要是得了消息——他一定会比咱们消息早而确切,要是他知道我会死,必然会借助或者善后,除非---三皇子这条船他真要下去,现在看来---他要处置的也至少劳家罢了,洛家以及源源不断的银子,他不想让景福王或者璨郎得到,大约---易小将军代表二皇子出面的消息他也早收到了,让我活着,我才能帮他们处理劳家,换一句话说,我能替他们得到这笔大财,之后---我的死活才不重要。”
柴溪从自卑又到颓丧,要是他不解释,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了这么多,虽然这些消息,自己也听裴东锦说过一遍了,却不知道,他的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不过她更做不到的是,当时自己慌乱成那样,只顾裴东锦的伤了,后来连他疼不疼都没有顾及问一下,这人分心的头头是道儿了。
“当时你正要受箭矢,还有心情看曲兰亭的反应?”
这人是不拿自己命当回事儿,还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一边是苦肉计一边,一边还要算计各方动态。
“我要是不看,现在---你就要想着用哪件衣服给我当寿衣了。”
裴东锦收回手,他都死过了一回,还死了最重要的两个长辈,还有什么可忌讳的,柴溪白他一眼,古人不是最迷信。
“你还真不忌讳呢?”
“哈哈,腥风血雨将至,身在其中,忌讳无用,还有你---你一个小孩子,当时救我的时候都勇敢得不像小童,我是为了自己前程,自当奋力!”
裴东锦想着柴溪当时个头儿和年龄,心里有了支撑一样,想再抚下她的头,看她求教一样,手在袖子里捻了捻。
“真的只是为了官途?”
要是为了官途,完全可以选择依附一方,升官快,报仇也容易,更不用涉险,他这几年止步于六品,除了暗中谋划,待厚积薄发,还有就是看透了两个皇子的党争只顾私利毫无底线,这话是周先生说的,现在---柴溪也似乎看出一些。
“景福王也---他也不能依附吗?”
柴溪试探着问,裴东锦当然听出她的褒奖之意,他在心里叹一声。
“周先生真是稳坐钓鱼台,景福王怎么会错过这样一位要地位有地位,要才智有才智的大儒,至于愚兄---哈哈,以后你就知道了,或者---以周先生和你的关系,他愿意为你解惑。”
这是说景福王看不上他?人才不说多多益善?还是他怕自己不懂,懒得解释?
“接下来呢?”
“接下来,咱们这里最悠闲,是我最悠闲,你嘛---可能要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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