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北境之会

“要是用提示，就不是他于财神了，这次他能从大名相州一路到了山上，你以为是巧合？”

        手下连连低头，不敢看安归。

        “那---姑娘，接下来我们---”

        “我们要更快，把这里有石炭矿的消息传出去，并且---把武将军是矿产主子的证据也星星点点的传到王家人耳中，着重说每年有二十万两的收入，他们现在想要保命，必然会通道朝上，有这二十万两，官家也必然会处置武家，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是，咱们要回沧州吗？”

        安归思索良久，脸上哪里还有柔弱相，坚毅之色不下柴溪，更像个女将军一样，满是指点布局的自信。

        “要回，不过，是你，还有，假的安归。”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现在就去准备！”

        安归围帽一戴，转身从小路消失在密林里，仿佛这片林子什么人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北境，国公程普正带着侄子程潇到了大周个燕廖北境边防，和打好招呼的南苑大将萧果烈在一个简陋的亭子会见，见礼之后，气氛不好不坏。

        “先遣使者已经把信交于萧将军，程某照会之事---萧将军要作何回复？”

        萧果烈坐姿比程普正要板正许多，或者说是拘谨不少，虽然已经过去十来天，但是他对于大皇子的传信和程普正的照会百思不得其解，大皇子说，要谨慎行事，万事请示龙梅宫，不可冲动调遣兵丁，还说，要把兵力分散，保持警惕，以备万一——这是矛盾的，可是那字迹印章就是出自大皇子没有错呀。

        程普正的照会是拿了商人出大周境入燕廖的路引身份文牒，其中就有程六娘这个人，他细细的问过通译官，是侄女没有错，并不是女儿，老程国公只得一个嫡子，一个嫡女，这个侄女显然是出自庶出一房，自己的信道也从来没有一个消息，他和庶弟的关系有多好，他能如此紧张侄女的安危，看来，这个侄女就是程普庸的女儿，为的也只是公并非私了，这个侄女是二公主所生，他不得不保证安全。自己---这也是自己亲自来见程国公的原因。

        “自从接到照会，西楼南有三十个驿站，有二十九个给了回复，并未见大周长相女子出现，国公爷知道，我燕廖女子和南朝女子长相差别甚大，是不容易看错的。”

        程潇听到驿站没有程六娘的踪影，已然是急了，越过伯父追问：

        “萧将军说有三十个驿站，另外一个呢？”

        程普正见他如此无理，也不着急道歉，只等萧果烈先答了，谁知道，对方就不回答，先以询问的目光回看向他。程普正只好解释给侄子听。

        “另外也驿站是和漠盟界而不防的敏感地带，一般敢去的---不多，大约有十余年的三不管地带，往东是燕廖，往西是漠盟，往南就是咱们大周，非国似国的，六娘到那里的可能---”

        别的驿站没有见她，那自最后求救的信之后，她就消失在最南的驿站吧，程普庸已经想了几遍了，要是说不可能，他倒是不能全信，不过要真到了那个地带，也真不用找了。

        解释之后，萧果烈没有等到一句客套的小侄年纪尚轻，将军勿怪的话，还听出了程普正语气里的不确定，有些恼怒，话也不客气了。

        “我们燕廖的驿站三年调防一次，不至于没有熟悉就换了地方，也不至于常年在一个驿站，让官兵心生懒怠，最重要的，兵饷发放都是我燕廖户部差事，断不会假手个人，给心思叵测的人施恩的机会，还是年年月月及时，报上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事实，错估的可能不大，要是真到了西南驿站---萧某也无能为力了。”

        这话就是讽刺大周，自从官家继位之后，以节省拣选调动的军费为由，不再调动驿卒，让个驿站自筹饷银，弄得乱象丛生，根本早没有了驿站集信传信的功用，不，不止是讽刺，还有---震慑，意思是说他燕廖虽然穷，但是不弱，大周虽富，但是并不强，程普正连发几封公函，为了一个女子，还是在两国交好的前提下，很不妥，也有轻视的意思。

        程潇为官家外甥，父亲程普庸还是庶出，有些话---程普正不会和他说清说透，一是避嫌，而是没有那情分，三是有些防着程潇，他虽然姓程，和皇家亲还是和程家亲近可不好说，万一自己的抱怨有只言片语传到皇帝耳中，引起猜疑，一个怨怼朝廷的罪过可是不小，前有裴家，后不能有程家，大厦倾覆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呢，他不说，程潇虽然来边境久矣，哪里能听出萧果烈的意思，还想追问，被伯父拦住。

        “萧将军说的是，漠盟压制之苦，不止大周，燕廖也深知其害，尤其贵国，十有九输，也是后方供给不上之过，并非信道驿站后继无力，这点儿和大周不同，我还记得十年间，漠盟入侵四次，每每贵国大获全胜之前，都因为粮草跟不上惜败，哎，据说，不是不足，而是运送的人---正是贵国国舅！”

        程普庸心里不硬气，毕竟这样的事情，大周也有，王贵妃的姻亲不也是占据许多要害部门，并且为所欲为吗？所不同的是，燕廖的皇帝以妾为妻还公然称贵妃之父兄为国丈国舅，而他大周，官家明面儿重礼法，一床锦被之下，无论臭不可闻也罢，烂如沼泽也好，都在有装饰，能掩耳盗铃，萧将军十余年前是程普庸的老对手，现在，对程普庸知之甚深，斗嘴找面子可以，但是更深，就不敢继续了，他能往回圆，让气氛再回来，

        “惭愧，惭愧，既是如此，将军是自己去三不管驿站找令侄女，还是---”

        “我去找！”

        程潇到底年轻，还关心则乱，沉不住气想要进死地去找，像伯父这样一来二去的和萧将军打太极，妹妹等不起了。

        程六娘是等不到了，又不能自救，只能期待奇迹，她衣衫凌乱，一群狗咬伤歹人，歹人反抗，掀起人狗大战，她能顺势站起来然而跑---她不只怕人，也怕，自己一跑，凶猛的狗子不只咬歹人，再反过来咬自己，子脸上有人血也有狗血，谁知道一群畜生会攻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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