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我们?
“诸位要是有疑问---就自己去问王爷,提你各家各户的要求,区某也不拦着你们,不过---要是出了别的事儿---别来找区某,更别连累杭州正经的生意人!”
这些商户里哪怕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也各怀心思,更别说这个那个势力安插进来的人了,他要强势,必须强势,这个开始就交代好的。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区东家不能这么说,你看你,我们就问问!”
“对对,这么多年了,你在杭州府和洛家对抗,谁还能不知道您的能力,定然是心里又数儿的!”
区东家眼睑下过于平顺没有凸起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更精明些,沉着脸也有些威严,让几个摇摆不定的开始说好话,边缘几个不知道是谨慎还是真的受了谁的交代,再闪出几步去,不动也不说话了。
区东家并不急于让所有的人都认同他,他只是观察着各人的反应,应该什么时候离开早就在心里了,身后的人焦虑变成对他的期待甚至依赖的时候,就是他替区家重回杭州府的时候,更是替区氏先祖找仇人算总账的时候。
他静静的让自己过于轻薄的唇不抿起来,过了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几乎没有向前移动打算离开的商户们,就聚拢过来。
“区东家,您---您也稍微透露一点儿,也让咱们安心,您这---我们也不能---身家性命都在---嘿嘿---您---”
他们还没有在区东家这里得到什么满意答复,一对马踩踏着路边的蔬菜,包子笼屉,吹糖人的沭芥子,顿时漫天飞起来,落在马蹄下踏碎,落在马后的行人身上有的哎哎连声躲开,有的则是头破血流,一时间,这条出入城乡的大道,乱作一团。
跑在最后的小兵都没有马,他们也算第一次这样跟在马后面,不顾百姓的只往前冲,还是愧疚的,有几个甚至不敢抬头,腿也慢下来,跟不上前面的同袍,他们家原来就在这城里卖豆腐,阿爹一死,日子过不下去,才投了军。
“快点儿,快点儿,后面儿扯着+了,走不动?”
前面不知道是校尉还是什么小武官,吆喝着催马快跑,将军说,曲兰亭和裴七勾结,陷害忠良,他不能忍,他不忍,那么作为他的拥趸,当然也不能忍,将军要暂避海上。待有来日,再向皇子以及官家陈述冤情,那自己呢?没有将军,哪里有着的活路,更没有今天四进的宅子住着,一房秀才家闺女识字的媳妇,几位美艳异常的小妾,现在将军被歹人排挤了,自己是个有义气的---不能被戳脊梁骨儿。
小兵被呵斥更有些走不动了,百夫长说要长心眼儿,不能只听校尉的,要听自己的心,保命,不是保将军的命,更不是保三皇子的命,而是自己,只跑出屯营就似乎明白些了,刚刚被马踏了一脚的,不正是昨天还和自己一个锅里吃饭的小牛吗?还有刚刚买浆的那个,腿大约是断了,在地上打滚儿。
“快点儿跑,走兵了,这里,活命,要活命,快点跑,快!”
小兵拉住一个胡乱闯的青年,不管他听懂听不懂,快急出泪来了,说完推开青年跟着校尉一路向城中心去,不管青年是不是站在原地——他尽力了。
被走兵冲乱的商户们,有身形灵活的,闪在一边儿,肥胖的就倒霉了,被撞得转一个连个圈儿的还好,还有被撞得从粗布车帘摊子撞到茶水棚,区东家被簇拥着,倒在路边,伤倒是没有,被俩个人压住倒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推了半天才推开他们,再仔细看,马路上只剩下叫骂和哎哟呼痛。
---“是什么人,真乱起来了?”
“刚刚那个不是码头屯营是崇胖子?”
“是吗?缺德的,他主子干这么多缺德事儿,j据说都有人滚钉板告御状了,他们还嚣张的横冲直撞。”
“这是怎么了,要造反呀?”
“造什么反,肯定的跑路呀!”
“跑路还往城里去?”
“不信打个赌!”
“哎呦,别赌了,我都爬不起来了!”
---
区东家听到这里,不再继续躺在地上,一激灵起来,四处寻找等在附近的小厮,好不容易在一群叫骂的人群里拉出他来,沉着脸吩咐变成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你呀,你头上插个草标是要自卖自身呀?哈哈哈---还有这衣服,敞着白花花一片,是要勾引谁?哈哈哈---”
小厮本来被撞得挺生气,刚才斗志昂扬的骂一下子换成挠头,不满的等主子笑完,才委屈的嘟囔:
“你不也一样,幞头都歪了,头发窝在脖子里,不难受吗?哼!”
区东家不生气,渐渐止住了笑,斜一眼那些商户,劳家洛家---还有---啊爷叔祖,你们等着---这一天终将到来。
---“世子,城里走兵了,全是劳德彰屯营的人,已经报各官员家眷都围起来了,各位大人们,去行辕求景福王爷了---”
还没有达成一致的曲兰亭和裴东锦,被闯进来的曲家的小厮惊到,没有规矩的直接不报而宣,让裴东锦想的很多,这会不会是陷阱?还有现在不说完,停在关键之处---绝对不是偶然的。
曲兰亭更是怀疑着,这个小厮是家生子,不会为裴东锦所用,那么---万一是被蒙蔽呢,现在---他让自己的小厮适时传一句这样的话说满意思,刚刚谈到哪里了?好像是说他要护着自己安全离开,这是预见?他把茶盏敲得有些响,才能控制住不砸向小厮,还笑盈盈的回看裴东锦。
“裴兄怎么看?”
“我说,我会保证你在杭州府的安全,换你不插手码头事物,也会和柴东家说,把她至少两种菜蔬和粮食的种植给你拿去回京上折子,这种交换是我们全部的诚意,至于王爷---世子您的舅舅,您还不了解吗?一向是温和处事,不会过于急功近利的。”
这是承诺额外好处,但是在曲兰亭耳中,别扭的很,他说景福王温和,却不说他平庸无能,他说护自己周全---哼,他有什么本事,最让他生气的,他说我们---我们?这个我们里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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