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怀疑
佟裳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有些没精神，她梳洗后来到餐厅吃饭。
桌子上摆着七八样点心小菜，佟裳照例只吃了半块枣泥山药糕，配着蜂蜜吃了一小碗燕窝，便放下了筷子。
知南担忧道：“娘娘，这野参鸡汤没有油，奴婢知道娘娘不吃油腻的，一早就吩咐厨子刮了浮油，这汤清亮的很，娘娘喝一碗吧。”
佟裳本来不想喝，见她殷切关怀，这才没说什么。
知南欣慰一笑，连忙拿了小碗，亲自去给她乘汤。
白瓷碗里的鸡汤呈现浓厚的黄色，一看便知是炖了许久的汤，佟裳难得道：“你有心了。”
知南正要开心，又听她道：“不过下回别费功夫了，我不爱喝鸡汤。”
她还是远着她的，知南有些失落，小声应了声是，便悄悄退到一边去了。
佟裳拿调羹舀着吹凉，想了想道：“后院的人怎以样了？”
知南道：“奴婢已经叫人把她关起来了，除了每日三餐，不许有人靠近。”
佟裳听了，心中欣赏不已，若不是她是非常时期，她也很想收她在身边，她没交代的事，她都办得如此周到细心，可见她交代的事，她会办得多好。
这知南不失为一个能干的帮手，只可惜，她跟前不能留人，要不然真想把她收在身边。
见她良久地不说话，知南有些心虚，怯懦地道：“娘娘，奴婢做错了吗？”
佟裳还没回答，就听见外头传来贵妃到的通传声。
知南一惊道：“贵妃娘娘怎么这么早来？”
佟裳不作声，很快就有小太监进来通禀，“娘娘，贵妃娘娘来了，眼下正在偏厅候着呢，娘娘看……”
那小太监声音焦急，又见佟裳仍旧淡定坐下来喝鸡汤，不免有些催促的意思，佟裳也不急着驳他，顿了顿道：“这两日晨起有些凉了，偏厅里冷飕飕坐不了人，让贵妃到暖阁里等着吧，我一会过去。”
“可贵妃已经到了，让她等着不太好吧？”
佟裳停下了舀汤的动作，微微笑着，转头看向那个小太监，“我是皇贵妃，她是贵妃，让她等着有什么不好呢？”
那小太监被问得一时语噎，躬着背讪笑着道：“瞧娘娘说的，您是皇贵妃，自然是您的位份尊贵些，只是奴才私心想着，贵妃一早来看望，娘娘让贵妃等着，那些不知情的人还当是娘娘故意拿捏人呢，说出去人家会说皇贵妃您不够大气。”
佟裳冷笑一声道：“我没听见别人说，倒是听见公公您说了。”
佟裳封妃以来一直是好脾气，对这些下人也都十分包容，所以渐渐地让他们没把她瞧在眼里，料定她不会责罚。
知南在旁看不惯地道：“金贵，我瞧你皮子痒了是不是？竟敢这么跟皇贵妃说话？”
金贵冷笑着道：“知南姑姑，奴才不说是实话实话罢了，要是皇贵妃多心了，那就是她自己小心眼了。”
知南十分气愤，大声道：“你还不闭嘴呢。”
“行了，你们别吵了，我去看看就是了。”佟裳撂下勺子，也无心再坐下去了，金贵见她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佟裳却很淡定，依旧是那个宽厚的模样，和煦的笑容，缓缓看着金贵道：“我这就去偏厅瞧瞧贵妃，看她有什么事这么一早来翊坤看望我，一刻都不能等。”
金明笑得讪讪的。
佟裳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道：“你叫金贵是吗？”
金明有些心虚，“奴才是叫金贵。”
“好奴才，我记着了。”
佟裳露出一抹漠测的笑意，转身去了偏殿。
偏殿里，贵妃已经坐下了，屋子里不只有贵妃，还有宫正司的金明。
看见佟裳进来，贵妃起身微微蹲了一下，算是行礼了，“见过皇贵妃。”
金明亦躬身行礼，“皇贵妃万安。”
“免礼，贵妃怎么这么早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佟裳故作无知，在偏厅里的鸾榻上坐下。
贵妃笑着道：“臣妾早起听说娘娘昨晚受了惊吓，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早起来便过来瞧瞧娘娘。”
佟裳道：“我没什么，只是裴妃月份大了，受了点惊吓就病倒了，今天起不来身，我正想着一会去瞧瞧她呢，贵妃要是没事的话，跟我一道去吧。”
贵妃讪笑着道：“其实臣妾过来倒有件事……”她略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金明，金明道：“陈嬷嬷的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听说娘娘宫里的人昨天晚上在莲花池边见了鬼，所以奴婢想带她回去问话，了解下案情。”
佟裳哦了一声道：“确实有个小宫女禁不住吓，昨天晚上就已经找了太医过来瞧过了，也开了几副药正在调理，不过可惜了，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要问话估计还要等些时候，等她精神正常了再来问话。”
贵妃与金明对视了一眼道：“娘娘，金明的意思是，只是稍作问候，并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这案子拖了这么久没着落，大家都有些焦心，还请姐姐公平一些，免得让人疑心。”
佟裳冷笑着道：“贵妃这话倒是有意思了，疑心什么？怎么我听不大明白呢？
贵妃被她追问，当即脸色一红，扬了扬头道：“臣妾本来不想说，大家都是侍候皇上的姐妹，只是臣妾受了皇上的命协理六宫，就要维护这后宫的太平，不允许有任何人凌驾在后宫法条之外，哪怕她位份贵重。”
贵妃先是一番大义申明后，接着道：“臣妾听说娘娘宫中的宫女柳儿昨天晚上见了鬼受到惊吓，已经把知道的实情都招了，臣妾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没有挑明，如今姐姐拦着不让金明提审柳儿，分明就是心虚。”
柳儿昨晚被抬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说胡话，昨天晚上佟裳也是听见了的，她这里的下人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出去了，或者说，贵妃的人其实早已经混在里面，就等着这道指认，就来抓人呢。
佟裳呵呵一笑，“原来贵妃指的是这个啊。”她歪着头想了想，有些为难，“这倒真是件麻烦事，只是柳儿已经神志不清了，贵妃跟金明怎么能证明她的话是真的呢？”
贵妃冷哼一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宫里前前后后也有两三个人在莲花池边撞了邪，怎么偏偏柳儿认了罪呢，她还说一切都是受皇贵妃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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