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看着他长大的关系
“你喜欢武侠？”黄鸣好像有些意外，“我好像很久没听别人这么说过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好看又知名的武侠剧，所以大家也没得说？”慕清泠忽然想起一千多年前的夏城，那时候这里还不叫夏城，叫做夏京。
那时的慕清泠早已走遍这片大地，看惯了朝代更迭，体会了众生疾苦，但她每每还是会被凡人顽强的生命力所打动。
盛衰轮回，生死无常，而她目之所及，却都是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
在夏京，她遇到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那人出身名门，却偏偏有着侠肝义胆，想要仗剑江湖，荡尽天下不平之事。
为此，他甚至不惜脱离了家族的荫庇，只身行走天下。
慕清泠第一次见他时，那人才十六岁，尚未及冠。
而再次重逢时，他已经三十六岁。
二十年过去，他风霜满面，身上的衣物从绫罗绸缎，变作了粗布麻衣。
他戴着斗笠，在慕清泠开了二十年的店中要了一碗酒，慕清泠又多送了他两个包子，问了他两个问题。
“你已离京二十年，为何又回来了？”
那人看着蒙着面纱的慕清泠说：“姑娘似乎有些面善，既知晓我离家二十年，想来是故人，我少时离家，已是不孝，如今听闻家中生变，自然要回来尽一份力。”
慕清泠又问：“你后悔了吗？”
那人喝了一口酒，只笑道：“人生短暂，我能够终其一生，走在自己的选择的道，已是不可多得的幸事，好酒，多谢姑娘了。”
慕清泠看着他脸上多的那一道疤痕，似乎能看到他这些年都经历了多少的凶险，可在他的眼中，却无一丝阴霾。
仍然与当初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年，别无二致。
再后来，慕清泠听说城中又有一族没落，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她也没再见过那人，不知最后又得了什么样的结局。
“你想做那个再次打开武侠剧市场的人？”黄鸣低头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我很佩服你的想法，说实话，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看这些，可是人长大了，就会发现真实的世界，哪儿来那么多地方能容下侠义？”
“容得下的。”慕清泠声音虽不大，但十分坚定，“这世上，没有什么容不下的。”
黄鸣盯着慕清泠的眼睛，慕清泠没有闪躲，更没有犹疑，半晌，反倒是黄鸣自己挪开了目光。
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慕清泠，对方的眼睛过于干净澄澈，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要演武侠剧，演员能不能拍好打戏很重要，你有想过选角吗？”黄鸣岔开了话题，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想要拍摄这个剧本了。
慕清泠直言不讳：“我演女主，古星阑说他要演男主。”
“……”好家伙，是个有梦想的狠人，黄鸣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你和古先生，拍过戏吗？”
慕清泠一歪头，不解地问：“很难吗？放心吧，我拍过，他也很聪明，演戏不是问题，打戏对我们来说，可能比演戏还简单。”
黄鸣半晌无话，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那这样吧，我先回去好好读一读剧本，选角的问题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下。”黄鸣将剧本卷起来说道。
慕清泠点点头：“好，给个大概时间吧。”
“一周后吧，给你我的想法。”黄鸣给了个比较宽裕的时间，生怕自己想不明白。
然而根本不到一周，就在黄鸣拿了剧本后的第三天，慕清泠就收到了黄鸣的消息。
黄鸣：慕小姐，之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这得拍！必须拍！
黄鸣：慕小姐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见个面吧！最好你能把编剧老师也约过来！
慕清泠：编剧老师最近有事，之后让她跟组吧。
黄鸣：好的！明天慕小姐有空吗？一起喝个下午茶？
慕清泠：可以，还是去识人。
黄鸣：没问题！
翌日，慕清泠提前到达识人，没想到黄鸣比她到的还早。
“慕小姐，我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武侠味儿的剧本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编剧老师写的？”一见到慕清泠，黄鸣就激动地问。
“她啊，没什么名气，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带她见见你。”慕清泠搪塞了一番，她找的编剧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兔子精，就是胆子还是很小，平时就宅在家里，只对创作有点兴趣，太早见面，慕清泠可真怕黄鸣把兔子给吓跑了，“这是个群像剧，我手下还有两个演员对里面的角色有兴趣。”
“谁呀？这你可不能找些没演技的，糟蹋这个剧本啊。”黄鸣闻言皱起了眉。
慕清泠拉开椅子坐下：“放心吧，陈乔生和柳絮，你知道吗？”
“害，他俩啊？那行，我知道了。”黄鸣松了口气，“他俩我知道，演技都过关，没问题。”
慕清泠继续说道：“嗯，这部剧我有几个要求，演员打戏必须都亲自上阵，高难度动作可以有替身，实地取景，主要演员必须全程在组，非必要不请假，我不要求都是知名演员，导演您之前合作过的不错的新演员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来试试。”
黄鸣啪啪拍手：“慕小姐和我想得大差不差，不过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你说。”
“咱这剧的投资，大概是多少啊？”黄鸣眼巴巴地看着慕清泠，不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慕清泠看了看时间：“一亿——”
黄鸣欣喜地扬起了嘴角。
“是不可能的。”慕清泠一本正经地补充道。
黄鸣：“……”
“我也没经验，到时候由你这边出人定行不？我和古星阑就负责出钱。”慕清泠说道。
黄鸣想了想：“行，我认识人，介绍个靠谱的给你们。”
两人正说着，包厢门被人打开，古星阑走了进来。
这回他的衬衫又换了个花色，但看着还是像刚从海边回来的。
“来晚了，你们都聊到哪儿了啊？”古星阑一进来就坐到了慕清泠边上问道。
“我叫来的，有些事儿他应该比我懂。”慕清泠也不隐藏什么，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好伪装的。
黄鸣和古星阑明显更熟，见到他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见向来对他们疏离得仿佛有洁癖的古星阑挨着慕清泠坐，好奇地问了一句：“慕小姐，你和古先生是好朋友吗？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慕清泠偏头望向古星阑，忽然便想到了他们诞生时的那个雪夜。
她顿了顿，说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关系。”
古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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