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查封
太尉冤枉不冤枉,这么多人眼睛看着,心里早有计较。
沈文翰的几位政敌只高兴终于抓到他的把柄,脸上喜色差点没藏住,而在场的羽林卫迅速散开四处搜查,因为那个潘昳并不在参与宴席的名单中,却混了进来,还身带兵器,保不齐就有其他带兵器的同伙。
苏敬纶上前去检查潘昳的情形,沈信芳去扶自己妹妹起来,妹妹只是抱着不省人事的潘昳不撒手,就在此时,右相秦向荣忽然从陛下身后走出来,悲痛得惊呼出声:“昳儿,竟是我的昳儿!”
原来,潘昳是秦向荣外室生下的儿子,近些日子秦向荣正打算让他认祖归宗,岂料会有今日这般祸事?
苏敬纶此时查验完毕,回禀说潘昳已断气。
这下沈太尉惹了大|麻烦了,他杀的可不是一般平民,而是右相之子,就算陛下有意大事化小,秦向荣也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秦向荣当即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陛下给他做主,说沈文翰光天化日杀害他亲儿子,实在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若不重重降罪,难以抚慰他儿子在天之灵。
人群中有人附议,有人默不作声静观其变,太尉府的人跪了一地,沈信芳追问妹妹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听兰抱着潘昳的尸体一个劲儿地哭,什么话也不说。
羽林卫前来禀报,除潘昳外,没有发现任何身带兵器的可疑之人。
秦向荣过去将沈听兰推开,抱着自己儿子哭天抢地请陛下做主,沈文翰也哭,说自己没有杀人,请陛下明鉴,沈信芳则跪着奏请圣上下令彻查此事……
许兆禾被吵得头疼,只恨沈文翰这老东西大好的日子扫兴,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无法无天白日杀人,全然没把君主放在眼里。
他抽出了攥在皇姐手里的袖子,板着脸下旨,沈文翰目无王法白日杀人,实在狂妄,着革去其太尉之职,打入诏狱待审,查封太尉府。潘昳一案交由大理寺卿覃伯甫与羽林卫总指挥使苏敬纶负责,沈信芳停职避嫌,不得插手此案。
许亦心想求情,被弟弟转头低声警告:“阿姊今日要违逆朕两次吗?”
沈信芳见她与陛下对峙,不愿让她牵扯进来,遂立即磕了头谢了恩,许亦心只得作罢,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尤硕明。
……
回府之后,许亦心火急火燎揪出系统询问它:“沈文翰一案如何解?这段剧情有没有什么隐藏线索可以兑换?”
“剧情已彻底偏离原书发展轨迹,系统暂时无法提供通关助攻。”
“哈?都偏离主线了你不早说,偏离主线有什么后果?还有办法可以挽救吗?”
“只要宿主最终完成任务,主线产生偏离并无大碍。挽救办法请宿主自行思索。”
许亦心大无语:“你好废啊。”
“辱骂系统!已扣除生存值10。”
“???我错了,您绝对是百尺无枝的大才,聪明伶俐又无所不容……嘿嘿,您看,能不能把生存值给我加回来。”
“不能。况且宿主如今各项指标都很高,家大业大,不怕扣积分。”
“哈?我家大业大,就合该被你宰?我的积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天上掉的,你莫非已经废物到除了我没有其他途径可以赚积分了吗?”
“宿主若无其他疑问,系统将切断此次交流,进入休眠。”
许亦心气笑了:“休眠?你休什么眠?我说你废扎你心了是不是?我终于知道前面的402位宿主是怎么失败的了,有你这样自私小气的猪队友,能成功那才叫奇迹呢。”
“滴!系统已进入休眠。”
“你还来劲了是吧!有本事你别寄宿在我脑子里逼逼赖赖啊,乌鸦嘴系统!不理我,喂,你真休眠了啊!”
许久没有回应,许亦心烦闷地想着,休眠,她还想冬眠呢,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人人都找她说道,她找谁说理去?
给乔先生的拜帖,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求救信,这两件事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个沈文翰杀人案,这是要搞死她吗?
内寝房门被轻轻拉开,兰青蹑手蹑脚进来,轻声禀报道:“公主,殿外驸马求见……”
许亦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扔在手炉旁边的绣花手帕。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但沈文翰事发之时,尤硕明看秦向荣的眼神颇具意味,莫非此事和他有些许瓜葛?
还有,席间老弟给她和苏敬纶赐婚一事,当时她就看出尤硕明有满肚子话要质问自己了,现下终于空下来,这会儿多半是找她兴师问罪的。
唉,烦。
许亦心重新闭上眼,语气很是不耐:“不见。”
兰青领命正要退出去,许亦心喊住她:“兰青,算我拜托你,别再说出‘公主说她烦,不见客’这种蠢话了好不好?”
兰青被她这么一责备,眼睛立即泛起泪花,声若蚊蝇地答了是。
许亦心还是很烦躁:“安神香怎么越来越不顶用,剂量再加大些!”
“奴,奴婢遵旨!”
……
言同甫回来后,公主府的守卫恢复了森严的风格,韩漳翻|墙进来时,差点被言同甫当成贼人一剑给戳死,得亏他身形灵敏躲开了。
他琢磨着改日请言同甫教他几招,正想着,步伐已经来到了将军房门前,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将今日所见所闻与将军汇报一番……
将军耳聪目明,已然发现自己门外有人,高声让他进来回话。
他听话地推门而入,一眼看见将军站在敞开的窗边吹冷风,背影很是冷肃。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发出声音,默然半晌,将军开口了:“你回来时有没有注意到东厢房?”
东厢房怎么了?
韩漳谨慎答道:“有,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尤硕明语气无甚波澜,“的确。东厢房一向戒备森严,四位守卫在门口轮番值守,寸步不离。”
“许是放了重要的东西。莫不是城防图就在那里?将军,需要属下潜进去一探究竟吗?”
尤硕明转过身来,顿了顿,才道:“也好。那你便找机会去查探一番,别被发现就行。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属下领命。”
那件事,还是再仔细查探清楚,再向将军禀报吧。韩漳打定主意后,便低头告退,给将军关上了门。
太尉府次日便被查封了,财产也全部被没收,沈信芳四处奔波为家眷们找住所,所需费用还是柴越和诸位下属们给凑出来的。
患难见真情,他含泪谢过后,又跑去右相府,一方面想和秦相表明自己会查明真相,另一方面想请求秦相允许他查验一下潘昳的尸体,结果秦向荣对此大为光火,丝毫不留情面,派家仆拿扫帚将他赶了出去。
他满身狼狈,等在大理寺门外求见覃大人,覃伯甫对他避之不及,派人出去敷衍他说自己公务繁忙无暇抽身甚至要熬大夜查案卷,实则偷偷乔装打扮了一番,打算从杂役专用的偏门溜走,奈何被沈信芳逮个正着。
大家都是同僚,谁不知道谁啊?覃伯甫会熬大夜查案卷,那整个大理寺的人就都是劳模。
覃伯甫无可奈何地劝他,陛下让他避嫌,不得参与此案,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听话,别再来大理寺转悠,镇抚司更是不能去,否则再加一条抗旨不遵,神仙也救不了太尉府。
“真想救你父亲,我给你指条明路。”覃伯甫抬起手,隔空指了指城西公主府,“你还不如去求求那位。以你们的关系,还怕她不念旧情吗?只要她开了口,以圣上对她的信赖,此案定有转圜的余地。”
沈信芳决然摇头:“多谢覃大人的好意,但我与那位早就没有瓜葛了,我也绝不让她因我而牵涉其中,消耗圣上对她的信赖。”
覃伯甫也摇头:“傻。”
但沈信芳这样想,太尉府其他人可坐不住。
案发后第五天,公主府迎来了不速之客。
许亦心看着衣着素雅的太尉夫人韦氏带着一身寒气进门来,大氅上甚至还沾着冰晶,手抱瑶琴,神色憔悴,皱纹都添了不少,不由得暗叹一声。
“去给太尉夫人取一个手炉过来。”
兰青低头退下,许亦心站起身走下殿,正色道:“太尉夫人来公主府有何要事,不妨直说。”
韦氏抱着琴再次跪下了,哽咽着说:“求长公主救救沈家!”
扑通一下,跪得那叫一个快,许亦心硬是没拦住她,只得蹲在地上平视她,无奈道:“方才不是行过礼了吗。快起来吧。”
韦氏不愿起身,只是哭道:“宴会当日,我虽不在现场,但我可以以性命担保,沈文翰绝非草菅人命之徒!当日之事定有隐情,还望长公主在陛下面前替沈家说一说好话,只要能救我夫君出诏狱,我韦琼音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任凭驱使!”
许亦心叹气,“夫人言重了。”
她一介京城贵妇给她当牛做马,能帮得上她什么?伺候她饮食起居?公主府从不缺人,她也不是喜欢折辱别人的变态。
韦氏见公主似乎不为所动,也知道自己去给人家当牛做马没什么吸引力,连忙擦擦眼泪,将怀里的琴献上:“殿下请看,这是什么。”
“琴,怎么了?”
“是遥思琴。这是沈家传了好几代的宝贝,只传给嫡长媳的……探元之前将它赠予殿下,就是认定了殿下的。我这次来,是专门将此物献给殿下的,也是向您表态,只要探元他爹能出狱,我们全家,都不会再阻拦殿下和探元……”
“打住。”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许亦心站起来背过身去,头疼地扶住额头,这种典型的封建大家长,还真是喜欢拿孩子的亲事做交易。
沈文翰以前是怎么羞辱召南的,她以为自己都忘了吗?
如今沈家有难,她倒将这“嫡长媳”身份送上门了,就这么自信她会接受?未免太自以为是。就算如今面对她的是召南本人,也断不会接受拿此事做交易的恶心行径。
许亦心回转身,“夫人此言差矣。看来您对召南和沈少卿的关系多有误解,从前,召南与他确有几分情意,但今时不同往日,召南已有挚爱的夫婿,夫人的此种言论,切勿再提,以免给公主府招惹麻烦。”
韦氏愣住了。
“翠栩园一案,由大理寺卿覃伯甫和羽林卫总指挥使苏敬纶负责审理,覃伯甫不必说,与你们沈家一向交好,自会尽心尽力;苏敬纶此人也是心细如发认真负责的,定不会冤枉了沈文翰。”
“话虽如此,但如若殿下去——”
“至于本宫,”许亦心打断她,“自会入宫面见圣上,请圣上看在沈文翰三朝元老的份上,多给此案宽限一些时日,不致谁平白蒙冤,谁又无辜枉死。”
韦氏不敢再提要求:“多谢殿下……”
许亦心点点头:“本宫还要预备入宫,就不送夫人了。”
韦氏低声称是,跪久了腿有些麻,身形趔趄了一下,小心地撑着地毯站了起来,许亦心眉头动了动,还是没有再去扶她。
韦氏重新将遥思琴抱回怀中,正好兰青捧着手炉过来了,许亦心示意她带上:“天寒地冻,夫人还是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少出门吹风,别让沈少卿担忧才是。兰青,派两位府兵送夫人回去。”
瑶琴被府兵帮忙拿了,韦氏将手炉揣进怀中,低声道:“多谢长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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