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难得的好戏
抬头一看，竟然是欧凌锋。此刻他手上还抱着一个陷入昏迷的女子，欧凌锋看了林雨辰一眼，说了一句，“看来你要欠我一个人情。”便一脚踩入了秦氏房内。
而此时的房间内，只有一个被迷晕了的吴松，欧凌锋将那个昏迷的女子和吴松一同放在了床上。一切才安排好，便听得一阵嘈杂和急促的脚步声，林雨辰眼底闪过嘲讽，果然来了。
一群人走到门口，领头的便是秦氏和凤怜县主。秦氏心中满是自信，一打开房门就听得房内女子的尖叫，暗中得意，口中却说，“这不是雨辰的声音吗？这是怎么了？”
秦氏借口林家小姐身体不适想找大夫看看，刚好凤怜县主身边就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便由县主带着一同前往。不想到了却看到了一幕难得的好戏。
凤怜县主听到秦氏的话，冷冷道：“就是那个前日文将军退婚的林氏之女？”凤怜县主这话就定了文家退婚必然是林雨辰不对，否则为什么是文家提出退婚而不是林家？
“是。可怜了我那外甥女，本与文将军有着婚约，可不知那个黑了心肝的，说是我那外甥女擅自和外男结交……”秦氏这话说的狡猾，明面上句句都在维护林雨辰，可细想之下，结交外男？什么样的闺阁女子会结交外男？只怕这样的女子自身也是品行不正、没有良好教养的，若非如此，怎么会和外男有所接触？
凤怜县主冷哼一声，“是么？只怕也不是人家要往她头上泼脏水吧？”
“再怎么样也是个清白女子，我可得去看看怎么了，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请县主为我家外甥女主持公道。”秦氏如此说，凤怜县主和众人也不得不和她一同来到内室。
内室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这两人身上盖着丝被，女子背对着众人没有办法看到脸。男子倒是很好认，就是吴家的庶出公子吴松。
眼见这样的场面，不少女子都红了脸。秦氏则开始了她唱做俱佳的演戏，“哎呀，辰儿，你怎么能这样呢？纵然我们已经到你家提亲，可你这……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做下呢？这是要毁你名节的呀。辰儿，我道你和你松表哥情投意合，可这也得按礼数走不是，你这样，私定终生可就只能做妾了呀，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糊涂。我们毕竟是亲戚，这门亲事是亲上加亲的，本来你外祖母都说了要娶你做平妻的……”
“舅母，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林雨辰笑着从门外走进来，让原本还说的起劲的秦氏一下子噎住了，看着林雨辰连衣衫都没有丝毫的凌乱，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咬死了她和吴松情投意合，至于床上的女子是谁，她根本没有办法管了。
“辰儿，你也不要伤心，如今你松表哥做下糊涂事，舅母会替你禀明你外祖母和舅舅，为你做主的。更何况今日凤怜县主也在，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林雨辰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眼底反倒闪着莫名的光芒，“舅母，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吴家上门提亲，可我父母并未答应不是？那么这门婚事便不作数，再说，我从未见过松表哥，舅母你何来的情投意合？舅母，我知道你为了松表哥的子嗣着急，可你也不能这样说啊。表嫂虽然身子不太爽利，可毕竟也才进门两年，再说其他几位姨娘不也还没有身子吗？”
林雨辰这话说的，端的是秦氏也没办法反驳，秦氏身为嫡母为了庶子的子嗣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心地良善的当家主母。可话里暗指秦氏不该为了子嗣就诬陷她与吴松有染，再说吴松没有子嗣到底是谁的问题还不知道，不然，为什么宁氏肚子没动静，吴松的几个妾室也没动静？
秦氏一口银牙暗咬，这丫头片子真真是不简单，一段话说的冠冕堂皇还就是让她没办法反驳。若是反驳，就是说她不仅关心庶子是假还要诬陷外甥女，可若是承认了，她这诬陷外甥女的罪名跑不掉了。
偏偏，她还给自己带了一顶为了庶子尽心尽力的高帽子。可这天底下，有哪个嫡母会为了庶子的子嗣担忧？她这番话，若是自己不受，那就没有个好名声，可若是受了也是个诬陷外甥女的无良舅母。横竖，左右不是人！
“辰儿，你这样可不对。我明明见你和松儿进了房的，现下，你这就不认了？”不论怎样，这事林雨辰必须认下！
林雨辰眼中冷意凝结，可脸上却一脸委屈，“舅母，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舅母今日三番两次要毁我名节。舅母，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我知道舅母不高兴我娘没有给沫儿表妹多少添妆。可舅母，我娘的确手头没有银子，若是我知道舅母会如此不开心，哪怕是沫儿表妹的嫁妆，我们再难，辰儿也会劝得母亲想办法的。”
“你……”秦氏恼怒不已，这死丫头，居然敢？居然敢挑明？按她的说法，吴家是因为出嫁的姑奶奶没有给新娘子添妆就想着法的要诬陷外甥女，那么吴家该是多吝啬和小家子气的家族？如此一来，还有哪家会愿意和吴家结亲？
再说，哪怕是沫儿的嫁妆他们再难也会帮忙，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指吴家已经式微到了嫁女儿都要姑奶奶帮忙办嫁妆的地步。林雨辰，她这是巴不得在场的人都知道吴家已经不行了，要倒了！
然而，凤怜县主却没有心情也没有闲心听秦氏和林雨辰的针锋相对，因为她此时分明看见，那个床上躺着的女子，是她的贴身丫鬟碧儿！
凤怜县主的脸色当下就沉了，吴松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染指她的贴身丫鬟，这分明就是狠狠的打了她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而秦氏居然还招来了那么多人吗，这事就算想暗中了结都没有办法了结了。吴家，未免太过了。
“够了！吴夫人，你还不住口？”
“县主……”此时秦氏才注意到，那个床上的女子……秦氏瞬间脸色惨白，膝盖一软，若不是强撑着，只怕都快跪下了。秦氏此时脑中就浮现了两个字，完了。
双方胶着的时候，随后前来的文振宁也已经眼尖的看到那个床上的女子是凤怜县主身边的贴身婢女。这样的形势，文振宁眉心一紧，文家和吴家的婚事只怕会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至于凤怜县主，此刻心中早已怒火滔天了。“把他们给我叫醒！吴夫人，哼！”凤怜县主说完狠狠的剜了秦氏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一场闹剧让还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的吴老太太脸上登时没了原本该有的喜气和笑容，心中恼恨，秦氏这个蠢货，办事不利也就罢了，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把事情办成这样。
吴家的名声还有于凤怜县主之间的关系，只怕麻烦了。原本因为文家和吴家都是官家，且吴雪沫是吴家嫡出的孙女，主婚人便是凤怜县主，不想，现如今，这事只怕不能善了了。
这凤怜县主虽说只是个县主的封号，可她却是实打实的皇室中人，是皇上的女儿。要说她明明是皇上的女儿却为何连个公主的封号都没有，说到底是因为凤怜县主的母亲。
凤怜县主的母亲出身低微，只是后宫一个粗使的宫女，当今皇上当年一时酒醉才宠幸了她母亲，然而本以为能被赐个封号，却不想居然什么都没有。那宫女十月怀胎生下了凤怜县主也没有给她带来好运，依旧被无情的湮没在了后宫之中，至死仍然只是宫女。
待到凤怜县主六岁，皇上才知道有这么个女儿，然最后也只是赐了一个县主的封号，借口凤怜县主身子不好，送给了一个皇室旁支已然没落的郡王抚养。直到凤怜县主十五岁及笄的时候胞兄欧紫宸找到了妹妹，才真相大白，而此时，她的婚事也已经定了下来，一切早已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凤怜县主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看着底下跪着的碧儿和吴松，一言不发。在场的其他人也只能低着头，谁都不敢开口。
就在众人以为凤怜县主不会开口的时候，凤怜县主语气阴沉的说话了，“说！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县主，奴婢，奴婢不知道啊。求县主为奴婢做主啊，求县主赐奴婢一死吧！”碧儿泪流满面，重重的给凤怜县主磕了一个头，才凄凄哀哀的开口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见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可自己的名节已被毁，除了一死，没有第二条路了。
“吴老夫人，你怎么说？”凤怜县主听得碧儿的话，没有说别的，只是目光泠泠的看着吴老夫人，她想看看吴家，要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吴老夫人看着眼下的局面恨死了秦氏也恨死了林雨辰，本来都安排好了，没想到林雨辰这丫头运气好，居然没中招，这也就算了。怎么就招惹上了凤怜县主，如今这事一出，只怕吴家不想认也不行。
“不如，就请县主给他们俩拿个主意，让松哥儿收下碧儿可好？”良久，吴老夫人才呐呐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凤怜县主淡淡看她一眼，“收下碧儿？不知老夫人想给碧儿什么名分呢？”
洪姨娘暗自饮恨，一个丫鬟而已，收就收了，凤怜县主居然还想要名分？什么名分？可恨她的儿子本来是要娶个金库回家的，谁料出了这么一个岔子。都是秦氏，办事都不知道把事情办得利索些。
“这……”吴老夫人也是一百个不愿意，本想娶个金库，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反倒收了个丫鬟，还要给名分。
“怎么？老夫人不好说？还是，老夫人不愿意？”凤怜县主话音没有提高，但话语中满含威胁，她是皇室中人，碧儿身为她的丫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打脸了。这老太太还敢不识趣，那就不要怪她了。
“不不，老身觉得，不如就让碧儿给松哥儿做个贵妾吧，也不能委屈了碧儿。”老太太千不甘万不愿才挤出这话。
“还是老夫人明白事理。罢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都散了吧。”
林雨辰若有所思的看着凤怜县主，有这么好说话？只怕还有后招吧？
果然，凤怜县主又开口了，“不过，老夫人，我看着，吴家近日事情不少，只怕吴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吧？我看吴大人也回来了，不如让吴大人帮着吴夫人将家里的事情好好理一理吧？这事我会禀告我父皇的，好为吴大人分忧。”
吴雪沫婚事过后没多久，圣旨就到了吴家，吴世荣治家不严，被革职查办，在家好好反省。得到消息的林雨辰心情正好，知道是那日碍着文吴两家和那么多人的面子没有当场给吴家难堪，但转头估计就直接跟皇上狠狠告了一状吧。
毕竟吴松可是动了凤怜县主的贴身丫鬟，哪怕是皇帝对这个女儿有多不在意，多不喜欢，但动了县主的丫鬟，这县主的面子和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放？皇帝还留着吴世荣的命就算不错了。
没几日，林镇路带来消息，说是原本在山上拜神祈福的林老夫人要回来了。林雨辰心中一紧，祖母要回来了，那么说，那个人应该也会出现了吧。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她前世的噩梦，终于还是要来了。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面对的，只是这次，她的对手，不会再有原本的好运气，她要将那个人，死死的压着，动弹不得。绝对，不会再给那人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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