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燃烧的不是烟火，是你眼里的我
“你的审美真的不行。”相川雨生看着高松君山脸上的鬼武面具，嫌弃的摇摇头。
“你根本看不出本座的帅气，你晚上回家路上小心点，我的人会好好的送你上路。”高松君山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桀桀’的笑声，不过搭配上他毫无格调的装束，只能说是在诠释中二。
在横井美贵买完布匹之后，其他人看到了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脸上的面具，也都十分感兴趣，各自挑选了一款。
“去玩那些游戏吧。”侧脸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女，兴奋的拉着相川雨生的衣袖，指着前方的河岸路段。
和前面主要贩卖商品的路段不同，这条路段上几乎全是游戏，种类很多：套圈陶瓷，射击气球，4球投桶，篮球砸可乐罐，球投篮，沙包扔娃娃.......
“来都来了，当然要玩。”相川雨生点点头，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四周。
有些游戏他之前的时候就玩过，但是也有很多从未见过。
“你想要玩什么？”天河夏里询问道。
“我要玩射击气球。”下午的时候看见上樱空风玩‘枪’，相川雨生的心便在骚动，要不是她术法汇聚出来的枪支，自己是使用不了的，早就借过来玩了。
“我要玩捞金鱼。”天河夏里皱眉，随后说道。
纸勺捞金鱼也是这种夜市祭会必备的活动。
“好，那你去捞金鱼，我去打气枪，玩完那个位置集合。”相川雨生点点头，遥指河道的尽头。
“.......”
相川雨生的表情太过正常，让沉默的天河夏里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说我们管自己玩，最后在家楼下集合算了？”天河夏里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尽可能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她仰首并把胸部挺得老高，丰满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反正凤凰的双爪，在相川雨生的视线里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这样不太好吧？”相川雨生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随后叹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十分艰难的决定，“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们家楼下见。”
很好，天河夏里现在确认他是故意的了。
少女走到相川雨生的后背，开始推着他向气枪摊位走去：“快点快点！赶紧去把枪打了，我们一起去捞金鱼！”
“知道啦，我自己能走。”严肃半天的相川雨生终于笑出了声。
◇
“就差一枪啊，就差一枪。”相川雨生满脸可惜的和天河夏里说着。
刚刚再打破一个气球，就可以赢到一个娃娃了。
“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打中。”
毕竟连玩具枪都是第一次碰的相川雨生，前几发打的很偏，甚至差点命中店老板——那时候店主的眼神都演变的惊恐。
本来游客一边打，胆子大的店主会一边补充气球，但是在相川雨生在原本绝对的安全距离差点击中他之后，他果断的选择远离摊位，等待这位‘谋杀未遂游客’结束。
不过后面倒是越打越熟练，但是已经太晚了，最后以一发之差，失去娃娃。
“那里的娃娃丑死了，谁要啊。”少女对此嗤之以鼻，看了一眼高松君山手中的娃娃，嫌弃的摇摇头。
——在打手枪这方面，相川雨生不得不承认高松君山有点水平，他赢的很轻松，甚至嘲笑了一波自己。
对于她默认自己打下的娃娃会送给她这件事，相川雨生想了想，懒得辩解。
“老板，来二十个勺子。”到了捞金鱼摊位，天河夏里充满兴奋的说道，随着她声音的徜徉，小小的摊位也变得富有生机。
“好的客人，来，给你，这是二十个勺子。”面对‘大’客户，老板十分殷勤。
“宫泽、横井，大家要玩的直接从这里拿就可以了。”将勺子放在水池旁边的地面上，天河夏里扭头说道，随后看向坐在旁边的相川雨生：“好，相川君，就让我们把这里掏空吧！”
“我觉得，有点难度。”
拿起一个纸勺，迎着头顶的灯光，相川雨生可以透过纸面清晰的看到下面金鱼游动的轨迹——纸真的太薄了。
“我认可你的说法。”天河夏里点点头，因为她已经成功的弄破了一个勺子。
相川雨生屏气凝神，将纸勺浸入水面，缓缓的靠近一只金鱼，很好，直到纸面已经贴住了它的身体，金鱼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起！”相川雨生连表情都在用力，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缓。
“相川君你的表情好好笑喔。”已经弄破第二个勺子的少女，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微歪头，欣赏着少年丰富的表情。
“嘘——”
全神贯注的少年没有功夫管这些。
“快跑快跑快跑。”天河夏里碎碎念着。
在发现自己已经逐渐离开了水面，原本安分的金鱼突然一个猛的摆尾，抖破了纸面，扬长而去。
“好耶！”天河夏里鼓掌。
“你站哪一边的？”颓废的将破碎的纸勺拿出，相川雨生斜着眼看着少女。
“呜呜呜，金鱼太可恶了。”天河夏里瞬间双手握拳，在自己的双眸边上下‘擦拭’自己的眼泪，随后立刻展颜，笑容灿烂的说道：“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啦！”
就像抓娃娃机里总有几次，夹子的力度会大很多，这么多纸勺里，也有几个比较坚固的，最终，两个人还是捞到了几只金鱼。
“喏，相川君，这只金鱼，我就送给你了，作为回报......”天河夏里将袋子里的黑色金鱼递给相川雨生说。
“作为回报我把这只金鱼送给你！”没等她继续说内容，相川雨生挑了挑眉，将手中几个袋子拿出一个，塞到她的手里。
“我不要这个回报！”计划落空，天河夏里不满的说道。
“由不得你。”
“算啦，既然要提前进入交换定情信物环节的话，这也只好没有办法的收下啦。”天河夏里瞬间恢复了平时那副元气的样子，将手中的袋子提高，用手指戳了戳金鱼的眼泡。
“........你说是就是吧。”相川雨生依旧放弃了与她争辩的想法。
将金鱼寄存在老板这里，等离开的时候再来拿，大家前往下一个摊位。
......
将这个吃喝玩乐一条街走走停停走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趋近了晚上八点。
“差点忘记了，”手里拿着好些夜市美食的宫泽真央，一拍脑门说道，“我们该去写七夕愿望了，八点半这里有小型烟火表演，并且会把大家所有人的愿望进行点火仪式，再不写就来不及啦。”
将愿望放在木筏任由它在河流中漂流，以及用火焰燃烧它，是岛国人认为的可以让愿望实现的办法。
“那我们快点走吧！”
宫泽真央应该是有做过攻略，在她的带领下，一行人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目的地。
头顶悬挂着一根长绳，长绳下是彩球，彩球下方则连接着无数条彩带，当走近之后才会发现，所谓的彩带，是由无数个千纸鹤串联而成的。
“将愿望写在纸上，”宫泽真央到旁边的领取点，免费拿到了纸和笔，向众人介绍说，“然后把纸张挂在这个彩球上面，最后点燃，是代代木公园今年的仪式。”
......
“你在想什么呢？”天河夏里看着皱眉思索着的相川雨生，好奇的询问道，“在想许什么愿望吗？”
“不。”相川雨生摇摇头，“我在想千纸鹤该怎么折。”
这点属实是难倒了他。
不合理，代代木公园既然设定了这个规则，就应该在立一个如何折千纸鹤的告示牌，搞这一手，这不是欺负自己么？
虽然自己也不是很看得起牛郎织女，但是也不能剥夺自己的权利吧？
“等下我教你就行了。”天河夏里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问题，翻看他手中的纸张，果然什么都没写，“你打算许什么愿望啊。”
“学会折千纸鹤，你呢？”相川雨生随口说了一个，反问道。
天河夏里的卡纸已经变成了千纸鹤，少女依旧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身后：“不给你知道。”
“我决定修改我的愿望，和上次一样，我的愿望是‘你的愿望不会实现’。”相川雨生笑着说道。
只不过未曾知道是一件事是，那天他的绘马，是被人翻找出来了？抑或是已经腐烂在了草丛里。
“不可以！”天河夏里澄澈明亮，比斑驳的夜色还要好看的眼眸积蓄着不满，“我的愿望这一次和你没有关系！”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为了表示上一次的歉意，那我这次的愿望就是.......”将纸摊开在手上，相川雨生弯腰书写，少女好奇的凑了上来。
「天河夏里的愿望会实现。」
“怎么样，这次满意了吧？”相川雨生笑着问道。
“我很满意。”少女认可的比出大拇指，嘴角微勾，比月牙更为勾人。
「祝天帝平安喜乐」相川雨生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是祝福天帝啊，这不是写给牛郎织女的吗？”天河夏里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牛郎织女惹怒了天帝才导致一年只能见一次，那写给罪人的愿望信件，上级肯定会查看的，讨好天帝才是该做的事情。”
相川雨生侃侃而谈，有理有据。
“那如果天帝懒得查看，直接给了他们，牛郎织女看到内容，不是会很生气吗？”
“这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
“愿望上面的愿望和我无关，不实现也没有关系。”相川雨生无所谓的摆摆手。
“.......”天河夏里沉默。
“给我涂掉！”
“不涂。”
“快点！涂掉！不要你显得特别！”
.......
“千纸鹤的第一步，将纸对折两次，使其中间出现一个加号，然后再斜着对着两次，出现一个X号覆盖在上面.......”
终究是重新拿纸，只写下愿望不画蛇添足的少年，现在在学习如何制作千纸鹤。
在优美动听的嗓音指导下，一只千纸鹤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技能掌握加一。
“我要挂在上面一点的位置，相川君你帮我挂一下。”少女将千纸鹤递给少年，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觉得挂在下面.......”相川雨生伸出一根手指，准备侃侃而谈。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相川雨生才刚说一个开头，天河夏里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摇晃脑袋，同时说道：“你歪理太多了，你一说我就会给你带偏，不许再说！”
“好吧。”少年轻叹一口气，有些遗憾的住嘴。
因为他身高最高，将所有人的愿望挂在了能挂到的最高处后，一行人前往能看到烟火的草坪区域。
身后，新增的八只千纸鹤，在随风摇晃着。
寄托主人愿望的它们，能否传达给牛郎或者织女呢？
「天河夏里的愿望会实现。」
「天河夏里要永远保持现状的状态，不要改变。」
这只是八个愿望中的两个。
诚如少女所说，她的愿望，和相川雨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少文字如此。
◇
直接坐在草坪上，众人轻松愉悦的聊着天，等待着八点半的到来。
周围的人也越聚越多，不过比起站台口的情况还是要好上不少。
学生会的群聊里聊起七夕祭，相川雨生好奇的私聊雨宫千染：
“会长，七夕佳节，你在干嘛呢？”
“家族聚会。”
“很无聊。”她又补充道。
“你呢？”
“在外面，等几分钟后的花火表演，看完就回家了。”
“那你要来我这里吗？”雨宫千染突然邀请道。
或许是相川雨生的话语让她知道赶过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改变了战术。
“这还是不去了。”相川雨生果断的拒绝。
“母亲在我旁边，她说你想来的话可以来，我们可以派人接你。”
“我这边信号不好，下次再聊。【装傻】【装傻】”
“吹奏部那边，已经在和我协商时间了，在学校里训练的时候，你要来吗？”明白相川雨生意思的雨宫千染，并没有强求，转而说道。
“可以过去看看啊，确定了时间叫我，能去我会去的。”
“好，这个时间段不是很重要，你如果想休息不来也行，只是希望我们出去比赛的时候，你可以来。”对方补充道。
“会尽量的！”
“嗯。”
“要开始了！”旁边有人惊呼。
坐着的大家，将视线看向光芒亮起的地方。
不是烟花，而是一队车队，为首的车上，载着一个火盆，而火盆周围，盘着的一圈，就是满是千纸鹤的彩带。
悠扬且欢快的音乐声中，车队缓缓停止，矗立在前方。
“祝大家七夕快乐！”突然有喇叭发出这样的声音。
“七夕快乐！”在场的所有人应和道。
“要准备点火仪式，和开始烟火晚会咯！”
“十！”“九！”“八！”喇叭声开始倒数数字。
“三！”“二！”“一！”最后几个数字，情绪和氛围的带动下，包括相川雨生，大家都在跟着一起喊。
当‘一’的尾音结束，火盆内部，突然自己冒出了猛烈的火光，冲天的火焰燃烧而起，火星四溅如星点。
但它已不是主角，随着火焰的燃烧，是烟弹划过夜空的破风声。
火树银花不夜天。
如期而至的烟火在空中绽开，璀璨的火光裹挟着星月，流光四溢，美不胜收。
天际已然明目耀眼，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玉树琼花般，在夜色中重现梦幻的鹊桥。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相机的拍照声，充斥回荡在耳边。
很奇怪，但是又抑制不住。
相川雨生想要扭头，看看在天河夏里的眼眸里，倒映着的光影，是否会比直视，更加的绚烂。
好像是悖论，但是相川雨生却有这样的感觉——一定会更好看。
于是他偏过头，被烟火照亮的脸庞带着梦幻的色彩，相川雨生却看不到她眼里的烟火。
天河夏里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眼里，燃烧着的，是自己扭过头的脸庞。
相川雨生甚至看到了自己眼里的惊愕。
两个人在此刻对视后，又同时的偏过头，重新看向天际。
烟火依旧炫目、灿烂。
◇
持续了十分钟的烟火，迎接来了中场休息，第二轮要在十分钟之后。
“有水喝吗？”突然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的相川雨生，坐在草坪上，看向其他三个男生。
“没有。”
相川雨生下意识的看向天河夏里。
“我有是有喔，但是是我喝过的。”天河夏里拿出半瓶水，左右摇晃了一下。
“拿来吧你，渴死我了，出去买太麻烦了。”相川雨生耸耸肩，直接从她的手里抢过了水瓶。
“我也喝过了诶，相川同学。”少女身边的宫泽真央探出脑袋，笑着说道，随后又摇摇头：“不过没有关系的，我是不介意的。”
随后她继续将视线看向手里的手机，似乎在忙碌着P图大事。
女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游玩的尾声时段，会抓住一切间隙去挑选、美化照片。
拧开一半的盖子又被旋紧，相川雨生将水瓶递回给天河夏里，起身，看向其他人：“看你们几个也口渴的样子，还是去买水好了，有几个人要？数量报给我，我现在挤出去买，在第二轮来临之前回来。”
“加一。”
“加二。”
“那我买三瓶。”
叹了口气，面对面前拥挤的人群，相川雨生又要开始猪突猛进。
看着他的背景，抱着水的天河夏里，将下巴抵在瓶子的盖子上，似乎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她突然笑的很甜蜜。
◇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当「算了的算了」已经发生，「算了的算了的算了」的发生，就比较合理了。
当烟火大会结束，相川雨生牵着天河夏里，这一次顺便带着大部队，挤出烟火观赏的草坪后，众人商讨一番，准备回家。
如果继续玩下去，容易拖延到末班车时间，节假日期间的末班车，人会多到离谱，不会比来的时候少。
天河夏里也没有说什么。
“祝大家七夕快乐！”
在车站又互相祝福了一次后，众人分别。
◇
“衣服我洗完还给你？”相川雨生在三楼问道。
“你笨蛋啊，我拿过来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痴女，要闻你穿过衣服的味道！当然是送给你了啊！”走进家门，在玄关更换拖鞋的少女，扭头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上楼了，拜拜。”
“拜拜。”
“已经从神宫回来啦？”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相川雨生遇到了提着垃圾袋下楼的上樱空风。
“有垃圾要带吗？”点点头，上樱空风询问道。
“垃圾没有，要养金鱼吗？”相川雨生向她展示了手中的袋子，里面有四五条金鱼。
“要几只，要哪只都可以挑，我兴趣不是特别大，也担心照顾不好弄死了，你拿去喂那只小丑狗都可以——狗应该可以吃吧，毕竟是鱼。”
没等巫女小姐回答，相川雨生耸耸肩，接着说道，最后想起什么，补充：
“对了，黑色那只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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