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人的针锋相对

王七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
  为何三娘子吃下这个怪异的烧饼却没有变成驴？
  难道自己的推测失误，人变成驴和烧饼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变成驴因为需要念咒语才能完成整个施法过程？
  也不知道三娘子有没有尝出来这个烧饼是她自己做的。
  不过三娘子并没有什么异样。
  大堂内又传来客人的喧嚣声。
  三娘子拿起手帕抹干净了嘴，柔声笑道：“晚上我再来找你。好几个客人都等着我招呼。”
  “那你去忙吧。别累着。”王七道。
  “哟，这就会关心人了？”
  三娘子起身离开。
  不过屋子里还残留着三娘子的香气。
  王七大喘气了片刻，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了一些。
  说来奇怪，三娘子似乎能直接看穿他的内心，令他极其不自在。
  他略作调整，便走出客房，目光尾随着三娘子，看到三娘子来到大堂迎接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客人。
  这个客人，王七也认识，正是城里卖酒的张老板。
  三娘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请客人们喝酒，不收钱，说这些酒都是张老板送的，她借花献佛。
  王七心想，若是张老板见自己的酒被如此大方分享出去了，会作何感想？
  张老板这次又带了好几坛子好酒过来，大声说：“三娘子啊，这是我们家二十年陈酿。今天掏空家底，都给你搬过来了，给面子吧。”
  “这么大的情谊，奴家真是受之有愧啊！”三娘子笑道。
  “见外了不是！金老板说得好，他家的珍珠被你戴，是他们家的荣幸，我们家的好酒被你喝，也是我们家的荣幸。”张老板看到三娘子冲自己娇笑，激动得满面红光，仿佛喝了三斤陈酿。
  “二位老板都是豪爽之士。”三娘子安排店小二接下美酒，又取了烧饼，分给张老板和一众客人吃。
  每人分了一个。
  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王七死死盯着客人们手里的烧饼。
  他们吃完了，都没有变成驴。
  王七更加纳闷，张老板和很多客人明显不是第一次来板桥客栈，也不是第一次吃饼，为何没有变成驴？
  这时黄夫人走到王七身边，激动说道：“我在客栈里看到了我家老黄的药箱！”
  “这药箱有何特异之处？”王七问道。
  “里面有许多救急救命用的药材，价格不菲。我家老黄每次出门都会带着药箱，方便给人看病，而且箱子里还藏着几十张祖传的秘方。我家老黄把这些秘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贵重，向来箱不离人、人不离箱。就算在家晚上睡觉，箱子也放在床头。现在看到箱子却没有看到人，可见我家老黄肯定来过这，而且在这消失了！莫非真的被变成驴子？”
  王七暗想，看来这黄夫人直到此刻才真的相信自己的话，相信三娘子能把人变成驴。
  不过也能理解，因为这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何况王七和黄夫人并不是很熟悉。
  人情世故，切勿交浅言深。
  “王公子，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我家老黄变成驴？”黄夫人问。
  “那倒是没有，但是我亲眼看到金店的金老板变成驴。肯定是三娘子施了法术。”王七说。
  “这个地方的男人太多了，都是冲着三娘子的美貌来的。我第一次在客栈看到这么多男人。除了我和三娘子，一个女人都没有。太不自在了。估计我家老黄也是来看美人。真不想救他。唉。可是谁让他是我家的当家的呢？我们一起去找驴吧，或许我能认出来是哪头驴子是我家老黄变的。我一个人不敢去。总感觉这些男人要把我分了吃了。”黄夫人一直小心翼翼打量四周，似乎危机四伏。
  “有道理。黄大夫若是看到你，可能会表现得特别激动。如果有头驴与其它驴表现不一样，那估计就是黄大夫了。”王七赞同。
  “如果确认一头驴是我家老黄，我就花钱跟三娘子把这头驴买回去，再想办法把这头驴变成人。你觉得怎么样？”黄夫人问。
  “万一买回去了却不能变成人，那该如何是好？再回来求助三娘子吗？岂不是露馅了？”
  “依你高见呢？”
  “还是要找到机会制服三娘子再说。咱们从长计议。今天客人多，她应该不会一直盯着我们。”
  二人商量了一阵，便去后院。
  这里除了驴之外，还有还有猪和牛马。
  “没想到有这么多牲口。我还以为只有驴呢。”王七干笑着说。
  之前王七太过紧张，没有仔细看，今日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这么多牲口聚集在一起，味道很难闻。
  “睡在这里可不怎么舒服。”黄夫人叹道。
  “何止不舒服！三娘子时不时拿鞭子抽打它们泄愤。”王七说。
  “活该！让他出来鬼混！”
  黄夫人认了两头驴子，喊黄大夫的名字。
  它们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还要往下试探的时候，三娘子突然来了。
  三娘子手里拿着一条鞭子，对着一头健壮的驴猛地抽了一鞭。

  驴子吃了痛，哀鸣一声。
  黄夫人感觉这一鞭打在了她的脸上，忍不住问道：“这驴也没怎么动，老板娘为什么要打它啊？”
  三娘子又抽了一鞭，笑着说：“不打不听话。”
  黄夫人准备说话，三娘子却抢着说：“您就是王公子说的他邻居家的嫂夫人吧？果然长得标致。”
  王七微感尴尬。
  刚才他信口胡扯，说自带的饼是邻居的嫂夫人做的，人美手艺强。
  “为何如此一说？”黄夫人问。
  “我们这难得有女客人过来，每个女客人，我都很留意……”三娘子道。
  “难道贵店不欢迎女客人吗？”
  “自然是欢迎。只不过我们这儿男性客人太多了，女客人来住店总说不安全，再后来就没有女客人来了。即便有女人过来也是来找丈夫的。您却是来住店的，而王公子之前提过您。所以我如此推测。”
  “为什么女人来这里找丈夫？因为她们丈夫住在这儿不愿意回去么？”
  黄夫人的问题问得犀利。
  王七大吃一惊，担心她打草惊蛇。
  三娘子却见怪不怪，说：“的确如此。只不过脚长在自己身上，他们想去哪就去哪，我也管不住。或许我们这儿的烧饼好吃，对待客人的态度热情，到这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所以大家都很捧场。其实啊，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回家，就是不愿意听老婆的唠叨，图个自在，您说是不是？”
  “家花没有野花香罢了。要是野花移植到家中，那也不香了。”黄夫人竟然直接说三娘子是野花！
  “或许吧。不管家花野花，起码是花！”三娘子不以为意。“如果女人不香，那还是女人么？”三娘子针锋相对。
  刚才被鞭打的驴子猛地叫了一声。
  “让你乱叫吓唬人！”三娘子又赏了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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