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坑里的老熟人
吴发财本来是背对着王七，脸冲着桌子。
桌子上放着银子。
吴发财听到王七的脚步声和招呼声，没有搭理。吴翠翠喊“爹”后，吴发财这才转过身。
“翠翠来了呀，爹爹在给你挣钱。这么多钱，开心不？”吴发财很亢奋。
“我不要钱，我只要以前那样的爹爹！爹爹现在不正常。”吴翠翠大声说。
她怀里的黑猫冲着吴发财龇牙，嘴里低吼威胁警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爹爹哪里不正常了？”吴发财问道。
“爹爹，你好瘦。这两天两夜是不是都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啊？”吴翠翠也发现了吴发财的异常。
“我太高兴了，忘记了喝水吃饭，不过不睡觉也不要紧。爹爹不困，很快乐。”吴发财呵呵笑道。
“可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不吃饭呢？爹爹你是不是生病了？”吴翠翠问。
她想去摸吴发财的额头，但是被王七拉住了。
“我没有生病。来，爹爹给你银子，你拿出去花。”吴发财拿出一个银元宝送给吴翠翠。
“吴发财！你疯了，连你女儿都想害。”王七大声喝道。
“你放屁，我怎么会害我女儿？”吴发财大怒。
“凡是怀揣这些臭银子的人，都会跟你一样，不吃不喝，形容憔悴，却精神亢奋。要么中了邪，要么得了病。翠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道也跟你一样不吃不喝？岂不是要饿死？”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挣钱给她花。”
“可是这银子是臭的。你越闻越香吗？”
“是啊，你也来闻闻看。翠翠，你拿着！跟爷爷一起花！”吴发财拿着银子，朝着吴翠翠摇晃。
“没救了！必须得抓紧时间查清楚臭银子的来源！”
王七担心翠翠中邪，连忙抱着她跑出吴发财家，带回城隍庙，让吴爷爷好好看着，不让她回家，也不让她靠近吴发财。
邓无影也留在城隍庙，她实在害怕臭味，不敢跟着王七一起去查案。
王七便独自去朱元芳的家。
邻居们都说没有看到朱元芳回家，但是他们家的臭味已经慢慢消散，估计银子被拿走了。
王七想穿墙看看银子在不在，但是他穿不进去，又想到宋大勺以前是个小偷，就去宋大勺家，请宋大勺开门。
宋大勺拒绝了，苦笑道：“我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你却让我撬门，岂不是又回了老本行？撬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有正当的理由。第二次我会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我不敢考验自己。”
王七只好作罢。
或许有别的小偷把银子偷走了，也说不定。
王七又去李高粱家探访。
李高粱也瘦得像鱼竿一样。
而吴发财和李高粱家的银元宝越来越多了。
王七决定跟踪吴发财和李高粱。
他发现吴发财和李高粱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出门，可能是去找那个坑，想挖更多的钱。
他跟踪了好几次。
可他明明看到他们跳进了一个坑，偏偏他找不到这个坑。
他不敢靠得太近，担心把他们吓跑了。
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略远的距离，又看不清楚。
因为他的跟踪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便就请邓无影去跟踪。邓无影能变成影子，神鬼难防。
邓无影有些犹豫。他们身上臭气熏天，她忍受不了。
朱元芳如今生死未卜，极有可能命悬一线。只有跟踪他们才能找到朱元芳。
人命关天！
所以，这次邓无影没有拒绝。
这天晚上，正是六月十五
天上一轮明月。
邓无影守在吴发财的家附近。
吴发财出门了。
邓无影变成一道影子，贴在吴发财的影子后面。这样吴发财就不会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
可是吴发财实在太臭了。
邓无影坚持一段时间就坚持不下去。
好在她和梅姐都能变成影子，于是请梅姐接力，两个人轮流着来。
邓无影跟一段时间，梅姐跟一段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她们看到吴发财终于停下来了。
他停在了城隍庙门口。
“居然回到这了！早知道就不用跟踪了……”
邓无影心里想着。
今天晚上有月亮。
月亮把吴发财的影子投在城隍庙的墙上。
邓无影正好靠着墙站着。
她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观察吴发财更方便。
吴发财跳了一下。
邓无影看到了一个坑。
坑里堆积着许多白花花的银元宝，堆成了一座白色的小山。
邓无影心想奇怪，这么大一个坑！怎么王七看不见？难道只有有缘人才能看见？
她继续盯着坑。
而坑里躺着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失踪多日的朱元芳。
他瘦得像一具骷髅！
他把衣服都脱了，用自己的身体接触银子，把自己埋在银堆里。
他没有痛苦，十分享受。
邓无影想不通，这么多银子，哪怕随便拿出一点出去买点酒肉吃，就能活更长时间，能感受更多的快乐，何乐而不为？为什么偏偏守着钱却舍不得花？
或许，这就是守财奴。只要守着银子，他开心，饿死他也愿意。
坑里传出来的臭味太浓烈。
即便隔着几丈远，邓无影也恶心得想吐。
一旦吐了，就有可能被他们发现。
她有点憋不住。
不过为了真相，她忍着恶臭继续观察着。
吴发财跳进坑后，也脱了衣服，躺在银山上，惬意极了。
“真是爽啊！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莫过如此。现在不会觉得我在骗你了吧？”朱元芳对吴发财问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知道的话就能早点享受快乐了。”吴发财笑着抱怨。
“你去多找几个人过来，让他们陪着我们，我们就会更快乐！”朱元芳道。
“多来几个人？岂不是要把钱我们的钱分走？”吴发财问。
“不会的。如果钱会变少的话，我怎么会喊你呢？朋友越多，银子越多。我喊了我小舅子，又喊了你。多了两个人，钱是不是多了两倍？”朱元芳反问。
“好像是的。可是咱们这么瘦，是不是要死了？”吴发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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