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十个都不够

王七听到谢先生和县令的这番对话，慢慢生出一个猜测：谢先生的老母被县令抓走了软禁。
  县令用这样的方法逼迫谢先生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绑架普通百姓家的女儿献给县令。谢先生像是助纣为虐，又像是为虎作伥。
  绝大多数人都不敢违背县令，敢怒不敢言，但是已经民怨沸腾。他们或许不敢找县令的麻烦，但是敢找谢先生的麻烦。
  可能孙小芳也知道谢先生的难处。所以谢先生逼着孙小芳自杀，孙小芳却也不怨恨他。
  此时县令说：“谢先生此言差矣。令堂在我府上一直好吃好喝招待。我对待她老人家就好像对待我自己的老母亲一样。而之所以把您的母亲放在我府上，也是为了保护她老人家，免得有些人不识大体，冲动之下而报复你的母亲。您白天在外面忙活无暇照顾老母，放在我这里，自然是最为妥当。谢先生，您说是不是？”
  谢先生无奈道：“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为什么您偏偏要让我来做这种事？”
  “这个问题得问你。为什么这些美女都愿意跟着你走？如果这些美女愿意跟着别人走的话，我就去请别人了。这说明您和这些美女有缘。何况大家都知道，谢先生是一个正人君子，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果是别的男人，面对这些天香国色难免有不轨之心，到时候惹得那位生气，后果更加严重。反正您记住一句话，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母亲饿着。有我发达的时候，不会忘记您的帮助。反之亦然，如果你哪天飞黄腾达了，记得提携本县。您的飞黄腾达可是要一人得到鸡犬升天的。到时候您能和朝廷的那些一品二品大员平起平坐。”
  王七听到此处忍不住想，县令说的“那个人”是谁？为何县令提到他如此畏惧？
  只听得谢先生道：“这种生活太遥远了，不切实际。我从来不敢奢望，只想陪我老母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反正这十位佳人我已经送过来了，就委托您照顾。”
  他站起来，朝县令鞠躬作揖。
  “辛苦您了。请您记住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县令也给谢先生鞠了一个躬。
  “告辞。”
  县令对谢先生非常的客气。但是王七感觉都是假客气，其实是威胁。
  而谢先生对县令有一些不满，但是他性格懦弱，双方地位悬殊，就算不满又能怎么样？
  难道当场和县令撕破脸？
  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不过王七这次跟踪颇有收获，知道了孙小芳等女人的上吊自杀、十个神秘女人的来历都和县令有关。
  “县令和谢先生都有秘密，咱们各盯一个。我盯着县令，你盯着谢先生。如何？”王七和邓无影小声商量道。
  “就这么做。然后去孙小芳那里汇合。”邓无影道。
  于是王七和邓无影兵分两路。
  在谢先生告辞之后，县令吩咐十来个老婆子好好照顾十个美女。
  十个美女神情木然，不喜不怒，行尸走肉一般，偶尔看向县令眼神中充满着怨恨，仿佛要把县令千刀万剐。
  县令能感受到。
  他说：“美人们！我知道你们现在恨我，但是再过几个月，你们就会感谢我了。”
  美女们一言不发，被老婆子送到房间。
  房门紧闭。
  县令也回卧室睡觉了。
  万籁俱静。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
  邓无影继续跟着谢先生。
  谢先生走出县衙大门，来到一处普通的民房。
  这房子看起来颇为寒酸，里面乱七八糟，像是许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房子里就谢先生一个人。
  此处明明有一个活人，可是看起来就像鬼宅一样。
  阴气森森。
  邓无影和梅姐虽然也历经生死见多识广，但是看到这荒凉景象也不由得惴惴不安，似乎谢先生家里有一口巨大的陷阱等着她们。
  这房子像是棺材。谢先生像是个死人。
  邓无影化作一道影子，贴在地面上观察。
  谢先生洗了个脸，上床睡觉。
  他半天都没有传出呼噜声，没有入睡，而是望着屋顶。
  邓无影想起来谢先生说过他晚上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害怕别人报复他，看来所言非虚。
  谢先生一直睁着眼睛。
  邓无影什么都没看到，只好出来。
  她回矿石附近的山洞，和孙小芳碰头。王七也刚好过来。
  他们各自陈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孙小芳满怀期待，问：“我家里人是怎么说？”
  王七略感歉疚，说：“我想拜访你的父母，但是你的父母拒绝了。他们很不高兴，不欢迎我这个陌生人。你父母要给你两个弟弟提亲，因为钱不够，所以没有成功。”
  他这番话毁掉了孙小芳父母在她心中的形象……
  孙小芳凄然笑道：“看吧，他们果然是拿我的卖命钱去给我两个弟弟娶媳妇儿！我恨他们！可是他们生我养我，给了我生命，我又能怎么样？只能认命。”

  王七问：“你了解这个谢先生吗？”
  孙小芳道：“不是很了解。我知道他帮很多人。县令也很尊重他。我坐牢之后，很多犯人都想占我的便宜，是谢先生帮我赶走了他们。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被他们轮奸致死了。”
  “这谢先生有何身份？为什么县令这么看重他？偏偏还要绑架他的老母？”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谢先生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个美女，简直是天仙下凡。县令看到这个美女，想带走，美女却消失不见了。再后来县令就让谢先生继续找这样的美女。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王七猜测谢先生很早之前就开始在白事人家门口捡美女了。
  可是美女为何总是出现在白事人家门口？
  为何这些美女自愿跟着谢先生走？
  王七又问道：“昨天晚上，我们看到谢先生专门往那些有人上吊的人家门口走，走一户人家看到一个美女，而且还带走一个美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孙小芳道：“我不知道。半年前我就坐牢了，一直在牢房里面，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打算离开婺源县。不想再见我的父母。”
  “可是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
  王七道：“我们怀疑你的丈夫是被人谋杀的。有人故意冤枉你，把你送进牢房，判你死刑，让你绝望，再给你压力，诱导你自杀。”
  孙小芳皱着眉头思索着王七的话，越想越觉得合理。
  她的丈夫的确死得蹊跷。
  “什么人这么害我？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他们既然能谋杀我丈夫装作自杀的样子，自然也能谋杀我，何必绕这么多弯弯道道。”孙小芳问道。
  “所以我们才需要和你一起探寻真相。”王七道。
  “那我能做什么？”孙小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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