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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米迦勒之死


原来,神明也会死亡。

        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还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初中学生,在街区为了救被困住的弟兄遭了埋伏,只记得三个人拿着刀子,疯狂的刺着我的脑袋和胸腔。

        啧,又冷又疼。

        睁开眼我穿越在另一个国度,神明的国度。

        我作为一个婴儿诞生了,我的父亲是掌管天神选民的米迦勒。

        作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名门之后,我并不称职,带着穿越前的习性,没有一丝神圣可言,厮混在神明抛弃的旧街区和闹市区。

        闹事和闯祸总有父亲给我兜底,但他像前世的父亲一样,忙在他的岗位上,处理着复杂的事务和权衡着其他神明的勾心斗角。

        但,今天,摸着冰冷的尸体,我意识到,他死了,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死去的神明。。

        “拉莫,该醒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但再装睡的话,你会错过父亲的葬礼。”

        父亲的贴身神使布兰达拍了拍蒙上脸装睡的拉莫,语气充满了同情与无奈。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称职,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但作为一个神明执政官,米迦勒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拉莫理解也抱怨,比起穿越前那个酒鬼父亲来说,拉莫崇拜自己的父亲,米迦勒。

        正值初夏,刚刚一片的晴空万里,随着布兰达带着拉莫来到葬礼,天气乌云弥天,电闪雷鸣,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向大地,天空隆隆作响。

        赶到时,葬礼已经接近尾声。

        随着父亲被下葬到填满圣水的墓里,众神明沉寂,哀思着一位伟大的执政官。

        葬礼结束,多数参加葬礼的神明离开了,却心怀鬼胎的‘相关者’迟迟未离去。

        “对于执政官的离去,我深表遗憾,他是我见过最称职的神官。”

        丰收之神对着布兰达开了口,表示哀悼,流下几滴眼泪,象征性的擦了擦。

        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作为同阶级的神官,根据经书的指示,我必须收回他的土地,所有的土地。”

        战争之神接着话把“执政官的离去是我们最大的损失,根据经书的条规,我必须收回他的圣戒,安抚麾下的士兵,守卫圣城。”

        话篓子捅开了,检察官带着哀伤的说道“正如几位所说,神力也必须收回,防止不法份子的盗取。”

        其他神官也按耐不住的借着经书的条规,分着亡者的蛋糕。

        布兰达无奈的笑了笑,作为米迦勒多年的手下,神使,管家,他想过贪婪的神明在葬礼后撕破脸的场景,却没想到直接在墓前,众神官就已经开始唑唑逼人。

        “各位,经书上明确写出,神官轮回后子嗣继承为第一优先级,米迦勒执政官的墓前,我想不适合商讨这些。”

        “可总得有人顶替米迦勒,进犯的恶魔和冥界的不死者并不会停歇,子嗣是第一优先级,可无能的子嗣并不在列,你看看他,活脱脱一个恶魔习气,哪能担半点?”

        战争之神常年混迹军队,倒是少了些文官的官场话,直晃晃的攻击起拉莫。

        “放肆,神明诽谤同族是恶魔为大罪!你想入狱吗?”

        检察官狠狠地给了一记警告,换来的也只是战争之神冷哼一声,嘴里嘟囔着装什么。

        检察官脸色一变,露出哀伤的同布兰达继续谈判:

        “这也是事实,布兰达,如果拉莫有一天能担当大任,我们会全数奉还。”

        众神官审视着布兰达的反应,米迦勒死后,他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十五岁拉莫的监护人,他有权利决定米迦勒的财产和神力。

        “我说过了!米迦勒执政官的墓前,不!适!合!商!讨!”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吼出,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围墙,挡在拉莫面前,替他遮住了所有的恶意。

        局面陷入了僵局,没有人说话,布兰达右手护住拉莫往身后推。

        众神官的离去以检察官的离开为开头,陆陆续续的散了。

        布兰达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满脸疲惫的朝着拉莫笑了笑“少爷,我们回去吧。”

        “布兰达,对不起,我如果足够强大。。”

        “少爷,您还小,米迦勒大人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嘱咐我不要让您自责,虽然您做事不循规蹈矩,但直率和责任心,是米迦勒大人最看重的东西,您会在成长中变成一个称职的执政官,而现在,只需要时间去沉淀。”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吗?”

        “当然,主爱护他的子民,而不是虚伪的神官”

        话是这么说,但布兰达脸上的担忧还是藏不住的溢了出来,刻在拉莫的心上。

        傍晚,临睡觉前,布兰达坐在拉莫的床边,从密封的盒子里拿出米迦勒的圣戒,缓缓的给拉莫戴了上去,轻声道

        “主爱着您,您也要尽力承受这份重量。”

        “布兰达,我。。做不好”

        “打起精神来,我跟着执政官二十多年,比起虚伪的神官,您才是最应该继承神力的人,不,过了十二点,就是您十六岁的成人礼,我应该提早称呼您为神明。”

        悲伤涌上心头,拉莫很早之前发过誓,十六岁成人礼后,一定要成为像父亲米迦勒一样的神官,给凡人带去福祉,抵御入侵的恶魔,一辈子信主,爱主,为主。

        可,这十六岁的成人礼,却是父亲的葬礼。

        拉莫的眼角忍不住的流下眼泪,蒙上被子遮掩这一丑态。

        布兰达摸了摸拉莫的脑袋,轻轻地关了台灯,离开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时间会沉淀优秀的品质,成长会赋予你坚强,现在要做的,是等待。

        等待一个新神的诞生,从成人礼开始。

        夜深了,府邸的门前值夜班的守卫聊着天,几只黑猫从围墙旁经过,几棵不结果的橄榄树莎莎作响,看来今晚有狂风。

        却不知,整个府邸四周已经密密麻麻潜伏着神兵。

        哐当!

        一声巨响震醒了拉莫,惊恐的看着四周,没几秒布兰达慌张的破门而入,大喝一声“快藏进床底!”

        拉莫迅速的藏进床底,布兰达将被子耷拉下来,挡住床底窄小的通过口,隐藏着床底的拉莫。

        只听几个陌生人闯了进来,逼问着布兰达圣戒的位置。

        拉莫在床下,从遮挡的被子的一个小口,看到了那把命运之矛——朗基努斯之枪,专门用来杀神的圣枪。

        然后。。

        他看到了一个首尾分离的脑袋,圆滚滚的滚落到床尾,眼睛还在睁着,和拉莫的眼睛四目相对。

        那是布兰达。

        巨大的恐慌让拉莫喊出了声,整个房间陷入寂静。

        只有踏踏的脚步声。

        突然一个脑袋从地板和床板之间探进来,战争之王狞笑着盯着拉莫。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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