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金鹏王朝三
大金鹏王朝三
翌日,珠光宝气阁中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已经是四月了。
花满楼静静的领略着这种豪富人家特有的空阔和芬芳,他当然看不见霍天青的模样,但却已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霍天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希望每个人都能很注意的听,而且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正表示他是个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虽然很骄傲,却不想别人认为他骄傲。
花满楼并不讨厌这个人,正如霍天青也并不讨厌他。
另外的两位陪客,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卿,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盛名的人,令花满楼觉得很奇怪的是,他对霍天青说话时,声音里总带着种说不出的谄媚讨好之意。
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卿反而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是听他的声音,年纪却仿佛很轻。
主人和客人加起来只有五个,这正是花满楼最喜欢的一种请客方式,显见得主人不但细心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俪歆歆今日并没有和花满楼陆小凤一起来,说是有事情,晚点再到。霍天青却仿佛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可是直到现在,酒菜还没有摆上来,花满楼虽然不着急,却也不免有点奇怪。
水阁里的灯并不多,却亮如白昼,因为四壁都悬着明珠,灯光映着珠光,柔和的光线,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苏少卿谈笑风生,正在说南唐后主的风流韵事:“据说他和小周后的寝宫里,就是从不燃灯的,小说上记载,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说:烟气。易以蜡烛,亦闭目,说:烟气更重。有人问她:宫中难道不燃灯烛?她说道:宫中水阁,每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亮如日中。”
霍天青微笑道:“后主的奢靡,本就太过分了,所以南唐的覆亡也就是迟早间的事。”
苏少卿淡淡道:“多情人也本就不适于做皇帝。”
马行空笑道:“但他若有霍总管这种人做他的宰相,南唐也许就不会灭亡了。”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只怪李煜早生了几百年,今日若有他在这里,一定比我还要急着喝酒。”
花满楼笑了。
霍天青不禁失笑说道:“酒菜本已备齐,只可惜大老板听说今天有陆小凤和花公子这样的客人,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
陆小凤道:“我们在等他?”
霍天青道:“你若等得不耐烦,我们也不妨先摆上些小食饮酒。”
马行空立刻抢着说道:“再多等等也没关系,大老板难得有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我们怎么能扫他的兴!”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花满楼在心里想:“这人本来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非竟是个太监?”
马行空已站起来,赔笑道:“大老板你好!”
阎铁珊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把就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没有了?”
他说话时时刻刻都不忘带点山西腔,好像惟恐别人认为他不是山西土生土长的人。
陆小凤目光闪动,微笑着道:“俺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连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当粉刷子了。”
阎铁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骚娘儿们一定喜欢你胡子擦她的脸。”
他又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拊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夹菜给陆小凤,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抱歉,我来晚了,去拿了些东西,严总管不介意吧。”只见俪歆歆带着上官雪儿缓缓走来。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俪歆歆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平时他本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俪歆歆的话,却像是一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几十年的老疮疤,他致命的伤口又开始在流血。俪歆歆对这个出场十分满意,抢了陆小凤的风头,拉了陆小凤的仇恨。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慢慢的接着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账,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好家伙,陆小凤又把仇恨拉回去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居然还是声色不动,只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叔,知道今天所谋划的事情怕是不成了,道:“在。”
阎铁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陆公子还有俪姑娘已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
不等这句话说完,他已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俪歆歆就站在荷花池旁,也不阻拦,任他往外走。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忽然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阎铁珊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阎铁珊竟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除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酒的垂髫小童,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都静悄悄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但是阎大老板这一声呼喝后,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发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练子枪、一对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五件都是打造得非常精巧的外门兵刃,能用这种兵刃的,无疑都是武林高手。
西门吹雪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们一定要逼我拔剑吗?”
五个人中,已有三个人的脸色发青,可是不怕死的人,本就到处都有的。
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西门吹雪连劈七刀。
三节棍也化为一片卷地狂风,横扫西门吹雪的双膝。
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就常常在一起练武的。
西门吹雪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已出鞘!
霍天青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已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
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花满楼的咽喉。
他看准了花满楼是个瞎子,以为瞎子总是比较好欺负的。
只不过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一棒刺出后,只听“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短剑弹了出来。
花满楼静静的坐着,等着,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又是“格”的一响,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三截。
马行空脸色变了,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双龙角急点花满楼左耳后脑。
花满楼叹了口气,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
马行空的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花满楼再轻轻往前一送,他的人就突然飞起,飞出了窗外,“噗通”一声,跌在荷池里。
苏少卿不禁失声道:“好功夫!”
花满楼淡淡道:“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差了些,云里神龙昔年的武功,如今最多已只不过剩下五成,莫非是受过很重的内伤?”
苏少卿道:“好眼力,三年前他的确吃了霍总管一记劈空掌。”
花满楼道:“这就难怪了。”
“七童好棒,七童加油!”俪歆歆在旁边旁观者战局,看见马行空掉进荷花池头都没回。开始为花满楼加油助威。
花满楼回报一个微笑,缓缓回头,这时花满楼才终于明白,马行空为何会是这样一个谄媚讨好的人,在刀头舐血的朋友,若是武功已失去大半,就不得不找个靠山,能找到“珠光宝气阁”这种靠山,岂非再稳当也没有。
苏少卿忽然道:“我也想请教花公子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请!”
“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来。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花满楼刺了七剑。
陆小凤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霍天青,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而霍天青,他不是不想动,他是不能动,看小时数的站位,他就知道,他要是敢动,小师叔能当场把飞燕从水里拽出来杀掉。当务之急是怎么告诉飞燕,让她躲在水里,别出来。
地上已经有三个人永远不能动了,雁翎刀斜插在窗棂上,三节棍已飞出窗外,练子枪已断成了四截。
剑□□的时候,剑尖还带着血。
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下来。
他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一双冷漠的眼睛,却已在发着光,冷冷的看着阎铁珊,冷冷道:“你本该自己出手的,为什么定要叫别人送死!”
阎铁珊冷笑道:“因为他们的命我早已买下了。”
他一挥手,水阁内外又出现了六七个人,他自己目光闪动,似已在找退路。
现在他说话已完全没有山西腔,也不再骂人了,但声音却更尖、更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根尖针,在刺着别人的耳膜。
陆小凤忽然笑了笑,道:“原来大老板也是位内功深湛的高手。”
霍天青也笑了笑,淡淡道:“他的武功这里只怕还没有一个人比得上。”
陆小凤道:“只可惜无论他武功多高都没有用。”
霍天青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霍天青道:“什么弱点?”
陆小凤道:“他怕死!”
苏少卿已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光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花满楼耳目方寸间。
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牙筷,只要他牙筷轻轻一动,就立刻将苏少卿凌厉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苏少卿第二次七剑攻出,突然住手,他忽然发现这始终带着微笑的瞎子,对他所用的剑法,竟像是比他自己还要懂得多。
他一剑刺出,对方竟似早已知道他的下一着,他忍不住问道:“阁下也是峨嵋传人?也会峨嵋剑法?”
花满楼摇摇头,微笑道:“对你们来说,剑法有各种各派,招式变化都不同,但是对瞎子说来,世上所有的剑法,却都是一样。”
这本是武学中最奥妙的道理,苏少卿似懂非懂,想问,却连问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花满楼却已在问他:“阁下莫非是峨嵋七剑中的人?”
苏少卿迟疑着,终于道:“在下正是苏少英。”
花满楼笑道:“果然是三英四秀中的苏二侠。”
突听西门吹雪冷冷道:“这个人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苏少英的脸色忽然苍白,“格”的一响,连手里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拗断了。
西门吹雪冷笑道:“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声而已?”
苏少英咬了咬牙,霍然转身,正看见最后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的剑尖滴落。
陆小凤和霍天青还是互相凝视着,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动。
地上却已有七个人永远不能动了,七个人中,没有一人不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却已都在一瞬间,被西门吹雪的剑洞穿了咽喉。
阎铁珊眼角的肌肉已开始颤抖,直到现在,别人才能看出他的确是个老人。
可是他对这些为他拼命而死的人,并没有丝毫伤感和同情。
他还没有走,只因为他还没等到十拿九稳的机会,现在也还没有到非走不可的时候。
还能出手的四个人,本已没有出手的勇气,看见苏少英走过来,立刻让开了路。
苏少英的脚步还是很稳定,只不过苍白的脸上,已全无血色。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冷冷道:“你用的是什么剑?”
苏少英也冷笑着,道:“只要是能杀人的剑,我都能用。”
西门吹雪道:“很好,地上有剑,你选一柄。”
地上有两柄剑,剑在血泊中。
一柄剑窄长锋利,一柄剑宽厚沉重。
苏少英微微迟疑,足尖轻挑,一柄剑就已凭空弹起,落在他手里。
峨嵋剑法本以轻灵变化见长,他选的却是较重的一柄。
这少年竟想凭他年轻人的臂力,用沉猛刚烈的剑法,来克制西门吹雪锋锐犀利的剑路。
这选择本来是正确的,独孤一鹤门下的弟子,每个人都已被训练出良好的判断力。
可是这一次他却错了,他根本就不该举起任何一柄剑来。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再过二十年,你剑法或可有成!”
苏少英道:“哦?”
西门吹雪道:“所以现在我已不想杀你,再过二十年,你再来找我吧。”
苏少英突然大声道:“二十年太长久了,我等不及!”
“我若是你,现在就走。”俪歆歆开口道,西门吹雪后来娶了孙秀青,为了避免看到辣眼睛会三观的狗血大戏,俪歆歆决定救一救眼前这个憨货。
苏少英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只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朝着俪歆歆就来“我先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女人,再来同你比试。”俪歆歆就整个一个大无语,大哥,你脑回路正常么,姐在救你,于是使用凌波微步闪开苏少英,迅速电商苏少英的穴道,抬手给丫扔水里,“我劝你冷静。”一顿操作猛如虎,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苏少英就下台了。
西门吹雪的眼睛更亮了,他就像是孩子们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有种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喜悦对着俪歆歆,“你可会用剑”。
俪歆歆现在只想给自己一爪子,让你手欠,让你嘴贱,就该让苏少英死。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开始装起来“剑之大道,当以雷电为锋,风云为锷,天为剑身,地为剑柄;下抵九幽黄泉,上临玉宵苍穹,开以阴阳,制以五行;出之无形,收之无神,纵横六合,睥睨八方。此剑一出,恍如雷霆之势,天地皆破,万物遁形!唯有我等天地人心之剑,方可称是剑之极道。你说,我可会用剑。”
“雷电为锋,风云为锷,天为剑身,地为剑柄么?你很好,可愿一战。”西门吹雪喃喃道,随后目光坚毅的看着俪歆歆。
“不愿。”俪歆歆拒绝的干脆。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他没有想到,对剑道有如此简洁的人,竟然会拒绝他。
“你修得是无情剑道,可你从未入情,又如何做到无情,有情方能无情,出家人修行讲究戒断七情六欲,达到立地成佛,可成佛不也是一种欲望,你渴求剑道的最高境界,便是一种情,你还做不到真正的无情,我很好,你还不够好。”俪歆歆接着忽悠。保证把剑神大人给忽悠瘸了。
俪歆歆一顿胡扯,却让西门吹雪陷入了沉思。众人缄默。只有花满楼心里清楚,她的歆儿,知道他不愿看到有人死去,不惜暴露自己,也不想让他看到更多人死去,这么说也是为了不和西门吹雪正面冲突,他们任何一方受伤或死亡,都会让亲近的人难过。他的歆儿一直都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小仙女啊。上官雪儿听得两眼都快冒蚊香圈了,她师父讲的好深奥,但是她师傅又好厉害,敢和剑神正面刚。崇拜崇拜。俪歆歆铁粉加一。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的时候,闫铁珊瞅准时机准备开溜,上官飞燕突然从池塘中一跃而出,体检刺向没有防备的闫铁珊,俪歆歆就等着呢,直接凌波微步将闫铁珊救开,抬手拦下上官飞燕,一记生死符打入扮成上官丹凤的上官飞燕身体里,上官飞燕一身痛呼,倒在地上,霍天青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差点冲出去救人了,但是他认出了生死符,若是他敢去救,小师叔就会让上官飞燕活活痛死。
众人回过神来,俪歆歆已经控制住场面“看来此件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了。”西门吹雪似乎悟到了什么,对着陆小凤等人一颔首,走出大门,飘然离去。
“野鸟,我说过,你若安安分分,我不会为难你,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俪歆歆看着地上的上官丹凤,他已经痛到在地上抽搐不止,霍天青满眼心疼正欲出声求饶,陆小凤却快了一步。“歆歆,丹凤公主快要痛死了,你先收手吧,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陆小凤,你还真是色心不改,见到美人大脑就停止思考,麻烦动动你那块生锈的脑子,他为什么会拿着剑藏珠光宝气阁宴请你们之地的在水里,还要偷袭杀人,他们不就是要讨回公道,要回财产么,人死了还怎么要。”
“要回财产,讨回公道?她是什么人?”闫铁珊在一旁发出了质疑。
被解开禁制的上官丹凤已扯下了水靠的头巾,一头乌云般的柔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苍白美丽,可是她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与怨毒,狠狠的瞪着阎铁珊,厉声道:“我就是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就是要来找你算一算那些旧债的人。”
阎铁珊吃惊的看着她,“大金鹏王?那个胆小懦弱,只顾享乐不肯复国的大金鹏王么?”随后似嘲讽似的继续说道,
“我这财产本就是大金鹏王朝的,你若是要拿这比财产只管那去便是,可是我又怎么相信你就是大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毕竟当初我们四个带着小王子逃出来,小王子是不愿意复国的,我们无奈,只能把带出来的财宝一分为四,一人一份,向四个方向隐匿,上官木向北,独孤鹤向南,我像西,上官瑾带着皇朝遗孤向东,蛰伏起来,以期复国,我们等了几十年都没能等来,现在你说我欠了你的债,这财产你拿去就是了,前提是你要让我确认你是不是前朝遗孤,真正的丹凤公主。”
陆小凤此时打起了圆场“既然大家发现是个误会,误会解开不就好了么,大家都还是朋友,严老头儿,金鹏王朝的皇族都有什么特征?”
“金鹏王朝的直系皇族都有六根脚指头,她既然是丹凤公主,能用凤来命名,想必就是直系了,你的脚应该是有六指的。”
“严老头儿,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我们一群大男人,怎么好检查人家姑娘家的脚。”陆小凤轻咳一声。
“陆小凤,你当我是死的么?”俪歆歆出声了。
“就是就是,大外甥,你是不把我当回事么?”上官雪儿立马出来刷存在感,上官丹凤这个坏女人,杀了她姐姐,蛊惑陆小凤,她一定要看着她倒霉。
“雪儿,你不要在胡闹了。”上官飞燕恼恨于亲妹妹站在自己敌人一面却又苦于无法开口说实话,此时此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她们的祖父上官瑾虽然是皇族,却并不是直系,所以他们并没有六根脚趾,若是被查验正身,所有计划就都泡汤了。霍天青是什么情况,都这时候了,为什么还沉得住气,快救她啊。还有俪歆歆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这么狼狈。她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霍天青表示,他也想救她,但是他不敢。
就在所有人都在各怀心思的时候,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射来一簇簇箭束,向众人袭来,众人连忙闪避,将被团团围住或者说保护住的闫铁珊,上官飞燕二人暴露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枚飞燕针快速没入闫铁珊的眉心,紧接着冲出来一个黑衣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抄起地上的上官丹凤,飞速逃走,众人赶紧起身去追,俪歆歆却拉住了陆小凤。陆小凤急得直跺脚。
“急什么,那野鸟中了我的生死符,逃了又能怎么样,月圆之夜,她得跪着回来求我,你说是不是,天青师侄。”俪歆歆一点都不慌。霍天青面不改色的脸上终于慌了。
“求小师叔赐药,飞燕她只是不知道,她真的无意冒犯小师叔。”
“你知道错了么?”俪歆歆继续问道。
“天青知错,错有三,一错太过自负,一心只想超越父辈荣耀,盲目追逐。二错背信弃义,被严老板所救,却与人合谋害死了他,三错在被美色迷惑,帮着飞燕做了很多坏事。天青知错,求师叔赐药。天青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师叔饶了飞燕这一回。”说罢,竟直接跪在了俪歆歆的面前。俪歆歆都无语了,感情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了上官飞燕一意孤行。
“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但是你送完解药必须回灵鹫宫去闭关,从此不再与上官飞燕有任何瓜葛,当然如果她愿意自废武功和你一起走,我同意你娶她,前提是她愿意,你明白么?如果她不愿意,那么你从此以后都不可以再见她。梅兰竹菊会陪你去送解药,然后护送你回灵鹫宫。大金鹏王朝的事情,你便和陆小凤说吧。这是解药,拿去吧。”说罢,扔下一瓶解药。拉着花满楼带着上官雪儿转身离开。
“七童,此间事了,剩下的我便不能再掺和了,我有预感,若是我在参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没事的,歆儿,剩下的陆小凤自己便能处理好,我们回家吧,等着陆小凤的好消息。”
“七童,你真好,不过我们现在不回去,今天晚上啊,西门吹雪他”一对璧人再次手牵手渐行渐远。
她保住了天青师侄的性命,师兄一定很开心吧,真的很好,就连强行改变剧情被天道惩罚的伤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没错,俪歆歆之所以那么晚来,不是因为有事要办,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道为了阻止她改变既定的人物命运,将她禁锢起来,可能也是天道小瞧了她,禁锢并不是特别重,凭着一股子劲,伤痕累累终于冲出了禁锢,为了不被花满楼发现,还特意运起功法,进行掩饰。
现在她也不能继续挑衅天刀,天青师侄既然已经保下了,其他就不重要了不是么。
上官雪儿旁观了全部过程,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但是她知道师傅今天已经很累了,便压下心中疑惑,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待得日后再问师傅,至于姐姐,只希望姐姐还活着,不要做错事。姐妹还有相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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