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的名字叫自由
几年后,巴西里约热内卢科科瓦多山上,被誉为“世界新七大奇迹之一”的救世基督大雕像,雄伟地屹立在山顶俯瞰着整个喧嚣的城市。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整个蓝天白云揽入怀中,又像是要给所有来到里约的游客一个大大的拥抱。山腰上前来瞻仰圣迹的人们行走在阶梯上络绎不绝,但他们费了半天才爬上的一段阶梯,在救世基督像的眼里也许还不如一根手指长。即使头顶艳阳似火像是要把人烤干,但这仍然阻挡不了巴西人民朝圣的决心。站在宏伟的救世基督像脚下,人类能做的只有虔诚地祈祷,感叹自己的渺小。
雕像的脚下踩着一个天主教堂,前来祈祷的人们丝毫不受南半球炎热的天气影响,将里面填了个满满当当。刚刚过完圣诞节,每个前来祷告的信徒脸上都带着狂欢后的喜悦。
唱诗班圣洁的歌声萦绕在大堂宏伟的穹顶之上,混合着每个信徒的心声飘向屹立着的雕像。此时一个黑影乘着这个当口偷偷绕过管理员的视线,闪身溜进了通往雕像顶部的电梯,乘着电梯升向高处。电梯门刚打开,黑影抓住扶梯飞快地往上攀爬,转瞬间就来到了基督像的肩膀处,在那里有一个供维修人员出入的小口。
想要一探救世基督像的内部,除了专业的维修人员外,其余人员都需要获得相关部门的许可后方能进入。但他显然没有耐心等政府部门的审批,不得已只能偷偷溜进了这里。
登高望远,目力所及之处,整个里约热内卢的景色尽收眼底。远处海天一线,就算穷尽视力极限,他也只能看到天际线与海洋渐渐交汇。山下的城市建筑相错落,远处如长蛇般蜿蜒伸展的丘陵缠绕着城市为这里提供屏障,好像臂膀一样将整个里约环抱怀中。
呼啸的山风从耳边凌冽吹过,他站在雕像的肩膀上学着救世基督的模样张开双臂,聆听风从身体掠过的呼吸。救世基督像在科科瓦多山顶上已经站了八十多年,这些年里不管电闪雷鸣还是大雨倾盆,它就一直这样站着俯瞰山下的里约人,守护着他们,聆听他们的祈祷与祝福。此时此刻他感觉脚下的基督像,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跟随里约这座都市同悲同喜,共呼吸、同律动。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享受着远处海风裹挟而来咸咸的气息,感受着山风在身边的爱抚,仿佛自己也如基督像一样站了几十年,与这座城市渐渐融为一体感受着里约的热情与奔放,自由的感觉真好。
“喂,你在干什么?”看守的管理员发现电梯运行过后,赶紧跑到顶层排查,结果爬上肩膀的通道就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亚洲人。这个亚洲年轻人出神地望着远处伸出双手,丝毫不顾脚下令人眩晕的高度,以及呼啸而过的山风。
“hey,man,easy,don’tmove(兄弟,冷静,不要动)。”管理员看这个亚洲年轻人像是神经病一样在高处站着,以为他有什么想不开,小心翼翼地劝道。
“别冲动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管理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跟这个亚洲青年说话一边偷偷地向他移动。
“mynameis(我的名字叫做‘自由’)。”年轻人转过头去眉目间闪烁着灼人的光芒,端正的国字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神情的正是李守阳。
几年过去,他瘦了也壮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刻满了坚毅与沧桑。看着这个陌生的黑人大叔,他眼中的悲悯与忧郁消失不见,满脸阳光对着焦急的管理员大叔笑了笑。在太阳照射下,守阳洁白的虎牙闪过一道光芒。
这笑容里的阳光让大叔一阵困惑:“他也不像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呀。但是自己刚上来时,看见他满眼忧郁地看着脚下的城市,以为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怎么转眼间,就能笑得如此开心呢,不会是精神分裂吧。不行,一会儿把这个年轻人救下来后,一定要送他到医院精神科仔细检查一下。”
“大叔,你相信人会飞吗?”守阳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陌生的管理员大叔,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年轻人快别开玩笑了,赶快下来,你还很年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你都没见过,这么做不值得的,人生在世有什么过不去的沟坎儿呢。”皮肤黝黑的大叔一边说着蹩脚的英语一边向守阳走来。
“我相信。”就在管理员大叔快要抓住守阳的时候,他对着大叔笑了笑,然后转身向着救世基督像的小臂跑去。
“再见。”在跑到手腕处后,守阳对身后晃晃悠悠找平衡的大叔挥了挥手,然后一跃而下。
“no,no(不,不要)”
管理员大叔看着眼前的青年一跃而下,无力地坐在了基督像的肩膀上。但是大叔并没有听到这个亚洲青年的惨叫声,反而听到了他带着开心与激动的吼声,纵然大叔不懂中文他也能感受到这人声音中的兴奋,这个年轻人真是疯了。
“喔,啊,卧槽,好爽,好刺激啊。卧槽,卧槽。”刚刚从高空跳下守阳就赶紧拉开身后的伞绳,而后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顺利打开,要不然这短短38米的距离哥们就要被摔成肉酱了。他才不会自杀呢,脑子有泡,自从当年跳河没死成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死。
当腰背处传来熟悉的拉拽感,守阳知道自己成功了,又一次在阎罗殿外绕了一圈。他激动得在半空中放声大叫,这种一念生死的瞬间所带来的刺激感与肾上腺素大量飙升的快感,让守阳几乎抑制不住膀胱一紧尿出来。
山顶观景的人们早就在下面密切关注着头顶上的举动,刚开始他们也以为守阳要跳下来,有的女孩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没想到看见那人影身后瞬间爆开了一朵漂亮的伞花,都放下心来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长舒一口气。
“cool,bro(酷,兄弟)。”山下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都为守阳喝起彩来。而他在天空中对着身下的人群潇洒地挥了挥手,渐渐乘风远去。
守阳双手紧紧控制着伞绳认真地调着方向,顺着气流往远方滑翔,然后又乘着热气流向上空飞去。左右操作之下,不一会就把救世基督像拉得越来越远,在科科瓦多山顶游客们的目送中,他向着远处的海滩飘去。
等快要飘到科巴卡巴纳海滩,守阳赶紧调整角度开始下降,仔细搜寻后发现了用好几个冲浪板拼成的t字母。一个俯冲就降落在了沙滩上,顺着惯性紧跑几步,终于止住了向前冲的力量。然后把伞包一拉,潇洒地一甩头发开始收拾伞包。
刚一落地,边上几个年轻人就围了过来开心得大叫:“阳,干得漂亮”
“谢谢你,加布里埃尔(gabriel),这只是一般操作,不值一提。”加布里埃尔咧着他黝黑发紫的厚嘴唇憨厚爽朗地大笑笑。
加布里埃尔摸了摸自己的脏辫对旁边一位壮硕的白人青年说道:“嘿杰森,你输了,阳成功地从上面跳下来了。”
“well(好吧),我承认,你做到了阳,38米的距离极限情况低空快速开伞,你证明了你的勇气和高超的跳伞技术。我以前确实小看了你,但这只是你一个人,并不能证明大部分中国人都像你一样。我仍然保留我的看法,中国人是全世界最没有冒险精神的一群人。”
杰森长相高大英俊,但总是一脸桀骜高高在上的态度,这让守阳从来到里约起就十分不爽,到处想找机会杀杀这个“灯塔国的自由民主青年”的傲气。但没办法,毕竟作为一个美国人,在他们心里自己的国家当老大当习惯了,所以其他人在他们意识里都是需要被改造的人。
杰森的父亲是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众议员,家境优渥属于精英阶层,但他父亲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奉行白人至上的信条。不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杰森从小生活在在这样的家庭里三观竟然还不算太歪,毕竟他没有种族主义的观念,还能跟守阳、加布他们做朋友。
不过他只是奉行强者至上,如果你没有让人信服的能力,这小子是不会太给你好脸色的,这就是西方世界所信奉的丛林法则。守阳已经来到巴西好几个月了,对杰森的态度早不再大惊小怪了。他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在外国的圈子里很少见到亚洲人从事极限运动,尤其是中国人给国外年轻人的印象好像总是文质彬彬身材瘦弱的样子。
“嘿,杰森,听着,中国也有很多热爱冒险敢于冒险的人,只不过你没有见到。”守阳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老外就是这样,你说再多只有做到了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但愿吧,总之今天晚上我请客算作我打赌输了的筹码,咱们大干一场。”杰森也不再争论搂着守阳的脖子大大咧咧地向前走去。
加布对着从身边走过的比基尼女郎吹了一个流氓哨,然后拉着守阳说道:“对,不要再讨论那些不愉快的话题了,咱们在海滩上找点乐子吧,这里多美呀。”
守阳伸出手指在杰森的手肘麻筋上一弹,他顿时像是被电了一样缩回了压在守阳肩膀上的手。这个该死的美国人总是仗着自己个子高喜欢把手压在他的肩上,这让守阳感觉自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
“哦,该死的阳,你又用你该死的功夫,我的手像是被电了一样。”杰森一边抖着手一边不满地抱怨,不论从私交还是从国家,守阳都不可能会让他压自己“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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