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秦昭曼对这片地更加熟悉，附近没有什么好的餐馆，太热闹的地方也不适合带沈年年去吃。
沈年年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了，肩笔直，背薄，腰细，双腿修长，一个背影都能叫路人叫出她的名字，除非把浑身上下都遮住，不然都是无效伪装。
秦昭曼最后选择了一家华人火锅店，算是附近比较安静的一家店。
二楼包间里菜都上齐了沈年年才把墨镜和口罩摘下去。
为了不被发现，她刚才一直坐在窗边，没注意秦昭曼都点了什么菜，现在一看，眼里不由划过一丝惊讶。
桌上的十道菜里五道都是她喜欢的，另五道她知道，是秦昭曼喜欢的。
她记得秦昭曼的口味是有求于人，秦昭曼记得她的口味……
沈年年看了过去。
秦昭曼一眼就读懂了她的目光，说：“能看出来别人的喜好不是很基本的事吗？”
隔着火锅蒸腾着的雾气，她略显锐利的五官柔和了些。
沈年年托着下巴，认真的回答：“秦总不像是会关注到这些事的人。”
秦昭曼用筷子夹起一片肉，说：“因为没有必要。”
她语气平静，说的也是实话。
秦昭曼出生在罗马，从来都是人群里的核心，根本不需要去关注别人。
想到秦昭曼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沈年年浅笑着问：“秦总的粉丝待遇这么好吗？”
秦昭曼往辣锅里放菜，纠正说：“这不是粉丝的待遇。”
沈年年抬眸：“那是什么？”
秦昭曼卡顿了一下，然后问：“你的影迷管你叫什么？”
影后，怪怪的，女神？更怪了。
沈年年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故意不如她的意，说：“叫年年。”
秦昭曼看着她漂亮的猫眼，心里突然回忆起她刚刚在赛道上摘头盔时冷淡又飒气的样子。
沈年年的每一面都稳稳踩在她的审美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挖沈年年做她的生活秘书，让她住在家里，全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秦昭曼纵容了她小小的刁难，放慢了语速说：“这是年年待遇。”
沈年年微挑了下眉，耳畔好像响起了游戏人物好感度增加的叮咚提示音。
攻略人物中傲慢的国王居高临下，告知她，在国王的国土里，她不再是泯然众人的庶民。
沈年年眸子波光潋滟，微微弯起。
这顿饭吃到后面，两个人的手机轮流响，秦昭曼是公司的突发事件，沈年年是是强行挤时间出来反弹，事情压的不得不处理。
最后两个人都没吃多少，各自赶回宾馆处理事情。
沈年年回到房间拉好窗帘就打开电脑开始开会，一直开到凌晨一点事情才商讨结束，其他人退出会议，李秘书给她做会议总结。
李秘书问：“秦昭曼那边进展的还算顺利吗？”
沈年年捏了捏鼻梁，说：“还好，把那份名单再发给我一次，你先和名单上的第二个人接触一下，问他有没有意愿跟我们合作。”
“第二个人？”
李秘书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让秦昭曼先看看合同吗？”
“现在让她看合同，她会不高兴的。”
沈年年擅长的揣摩人的情绪，很明白人的情绪产生不受理智控制。
虽然秦昭曼早就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的，但现在立刻揭开这个目的，秦昭曼必然会产生被利用感。
所以合同最好是秦昭曼主动开口，起码不能现在就给她。
沈年年没解释太多，李秘书也没问什么，但也没挂电话，看着欲言又止。
沈年年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秘书说：“今天秦昭曼公司出了点事，本来已经闹上了趋势，但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沈年年问：“什么事？”
李秘书说：“透露出来的是秦昭曼做局让樱花公司资金链断层，樱花公司的总裁今天在公司顶楼……声讨秦昭曼，最后被救下来了。”
李秘书继续说：“后来我又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樱花公司老板是秦昭曼的堂哥，公司资金链本来就出问题，之前去求过秦昭曼好几次，据说在写字楼下把头都磕破了，秦昭曼不仅没帮，还彻底把对方资金链打断了……”
沈年年安静听完，想起吃饭的时候秦昭曼后期确实在阳台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回来就继续吃火锅了。
她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她堂哥要跳楼。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秘书观察着沈年年的表情说：“其实秦昭曼的作风一直都这样，她的名声不太好听，对你现在虽然比较宽容，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悔了，如果她不肯答应跟我们签合同，你也不用太遗憾。”
沈年年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菲比对她的那一番“劝告”，跟现在李秘书的话真是大同小异。
她把手里的文件合上，对李秘书说：“我知道了。”
李秘书还想再嘱咐她两句，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没了秦昭曼还有其他人，下一个也未必比秦昭曼好到哪去，最后还是沈年年必须去面对。
沈年年察觉到她的不安，温声安抚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李秘书心里更加难受，她想到了第一次见沈年年的时候，她去给沈年年送蛋糕，路上不小心弄坏了，沈年年没责怪她，也是这样安慰她
外面对沈董和两个女儿的传说很多，但有一条是真的，沈董对她们的关心真的不多。
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孩子，大多孤僻骄纵，但是沈年年没有，她优秀的耀目，对所有人宽和。
几乎没有人会在接触她之后不喜欢她。
李秘书关掉视频，心里叹了口气。
可真正温和的人，设陷阱诱捕秦昭曼怎么会这么熟练。
-
秦昭曼本来和沈年年约好了想要一起回去，但是因为一些不得不处理的家事，临时改了航班，早上五点就出发。
她昨晚三点睡下的，几乎就睡了一个小时，现在困的有点睁不开眼。
黎秘书把她旁边的位置也定下了，她不用担心别人打扰她休息，戴上早就准备好的眼罩，手机调了一个电台频道，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在座椅靠背上，秦昭曼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听到一个个路过她身边的人的脚步声。
这感觉有点新奇，她平常不会一上飞机就开始休息，所以从来没注意过这些脚步声，这种脚步声跟直接踩在地面上不一样，有奇妙的震感。
几个人穿着皮鞋的走过去，然后一道高跟鞋声走了过来。
秦昭曼听着清脆的高跟鞋声，突然有点好奇这位高跟鞋女士的长相。
耳机里，电台主持人轻柔的声音正念着不知道哪个小姑娘的投稿：“亲爱的上帝，当正确的人出现的时候，你可以放个bgm提醒我吗？”
脚步声停在她身边，秦昭曼拉下自己的眼罩。
一双熟悉的清冷猫眼出现在她视线里，沈年年今天穿了一身鸦青色的旗袍，外面穿着白色的大衣，对上她的视线，她笑了一下。
飞机起飞的提示音叮铃铃的响起来，秦昭曼看着她，耳机正在播放刚才小姑娘点的真爱bgm：myheartwillgoon。
沈年年都坐下了，秦昭曼才回过神。
她把耳机摘了，连着那个电台一起关掉了：“你不是九点的那趟航班吗？”
沈年年坐在她旁边，说：“想和你一起走，就让秘书把航班改了。”
她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挂断，给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秦昭曼手里捏着一对耳机，问：“是吗？真的不是为了回去工作？”
沈年年把看着手机里李秘书发过来的邮件，抬起眼：“两者似乎并不冲突？”
秦昭曼说：“工作跟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都冲突。”
她虽然没明说，但是两个人都明白，这个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现在指的是人。
沈年年不知道她指的是谁，是昨天要跳楼威胁她的堂哥，还是蓄谋诱捕她的她。
所以她笑了下，没说什么。
秦昭曼没听到她的回答，重新拿起了手机，又喝了口空姐送来的咖啡，问：“回去之后，雅河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年年打开电脑的动作慢了半拍，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想好这个问题。
她斟酌了一下，说：“打算跟岩浪雄太先生接触一下，询问一下他的合作意向。”
“岩浪雄太？”
秦昭曼先是想了下这个人是谁，发现不认识，直接分类到不重要的人里。
她直白的问：“你不想跟我合作了？”
沈年年说：“不是你说的不和朋友做生意吗？”
秦昭曼的质疑都没有掩藏，笑问：“你要和我做朋友？”
沈年年的电脑打开了，新换的屏保是罗伯特西诺，教科书上的演技之王：“我不是一直都说要跟你做朋友吗？”
她抬眸，声音温和动听：“我认为，秦小姐的感情价值更胜商业价值。”
秦昭曼明显不信，也没有揭发她，只是看热闹一样，说：“好吧。”
空姐又来了一趟，这次是给沈年年送小毯子，帮她把摊子展开之后，小声询问了可不可以签名。
沈年年给她签了名，空姐特别高兴，又说了很多鼓励和崇拜的话，说都后面没忍住哭了出来。
明星都会因为自己起到了正面影响而高兴，不管多少次都一样。
沈年年温柔的抱了抱她，鼓励她继续努力。
安慰完空姐，沈年年转过头发现秦昭曼正盯着这边看，她问：“怎么了？”
秦昭曼还是盯着她，说：“说起来，你都没给我签过名，我也是你的粉丝吧。”
沈年年不由笑起来，把笔盖又拔开，说：“给你签。”
秦昭曼撇开脸，说：“但我没有纸。”
沈年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问：“那我跟空姐给你要一张？”
“不用了。”
秦昭曼今天穿的黑色拼接的修身长裙，两侧袖子是半透明的白纱，她把手伸过去，袖子向下滑，露出一节胳膊：“就签这。”
沈年年就拿着刚刚那支黑板笔，问：“不影响你总裁的气质？要不给你签手机壳上？”
秦昭曼看她，毫不在意的说：“总裁不在于我身上写着什么。”
沈年年遵从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腕，笔尖微微陷在温热的皮肤上。
一个一个字母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秦昭曼的皮肤上。
沈年年的头发挨在了她脸颊边，秦昭曼有点痒，像是被猫用尾巴扫了一下，她微微偏了一下头。
沈年年握住了她的胳膊：“别动，会签的不好看。”
秦昭曼不动了，说：“有点凉。”
“墨水里应该有酒精。”沈年年把她的衣袖拉回来：“好了，不凉了。”
秦昭曼抬起手看，半透明的衣袖不能完全遮住字迹，若隐若现的透出neve的名字。
她突然开口：“这么看着好色情。”
沈年年刚拿起咖啡杯，还没有喝就已经要呛到了：“可以突然说这种话吗？”
还用这么平淡的语气。
秦昭曼抬眸看她一眼，又望向窗外：“不可以吗？都是直女。”
直女之间都说这种话吗？沈年年觉得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她问：“你知道岩浪雄太吗？跟我讲讲。”
秦昭曼是线从窗外转移回沈年年身上，看了她一会。
沈年年觉得自己从从这一眼里看出了指责，秦昭曼说：“不了解。”
沈年年唇微微张开，最后放弃了：“那我回去自己查查。”
话题告一段落，秦昭曼喝着喝着咖啡，突然问：“查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像对付我一样对付他吗？”
沈年年问：“我怎么对付你？”
秦昭曼举例：“偶遇、熬汤、要他给你的巧克力加榛子仁。”
沈年年被她说笑了：“不会。”
她借用了秦昭曼的一个概念，说：“那是昭曼的待遇。”
秦昭曼托着下巴，心想：满口假话的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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