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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谷生,是谁……”

        窸窣了几下,约莫是被少年人称作老师的人的声音,紧接一个青衫儒者进来,急急地抓上了青年人的广袖,那双因岁月昏浑的双眼,此刻迸出了亮色,目光如炬地望着嘉禾与裴誉行的方向。

        纱灯闪烁之间,嘉禾注意到那位年长儒者的神色一下失了光彩,转瞬暗淡。

        那名唤作谷生的少年人已是气急,“你们到底是何人,如何进来的?未经允许,怎能随意踏足老师的书阁!”

        嘉禾不知如何应对,求救般的看向了裴誉行,女子方将端详的目光从那名老者身上抽回,对那老头躬身作了个没什么歉意的致歉礼:“无意闯入,二位海涵。”

        老者迟疑:“你们……”

        裴誉行淡道:“我们自身后这道壁门而入,先生是这间书室的主人?”

        谷生皱着嘟囔:“胡说八道,这墙壁上哪有什么门……”

        “谷生!”老者将他叫停。

        那半大的少年忍不住反驳,“老师,他们编故事骗人呢……”

        “不得无礼,你近来越发浮躁了,下去泡壶茶来。”老者叹了声气,对裴誉行二人道,“二位有事要问,且随我来。”

        嘉禾和他对视了一眼,才随着那位老先生去了待客的雅室。

        这家书局开设在上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段,恢弘典雅,确实是皇家的手笔。一路走出来了,尚且还能听到外间来客与账房先生打算盘的声音,直至进了雅室,一切的声音都隔绝在了外。

        朝外的落地长窗大开着,窗外风景清幽别致,一株盆栽的兰蕙吐着花苞,欲展不展。

        屋中只余他们三人。

        “你们二位……”老者抬眸,眼底的目光轻轻地打量着跟前的年轻人,“阴阳相统,清浊合序,老朽看不出是什么关系。”

        裴誉行不做声,朝待客的椅子上利落地坐下了,嘉禾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应话地打算,只好语气迟疑:“是……邻居关系。”

        这般说总没有差错吧?

        差错不知,倒是那个老者呵呵地笑了一声,“倒是有意思。公子请看这株兰草。”

        老者指了指那个盆栽,示意嘉禾看去。嘉禾早在进来时便见了,只是不知是何意。

        “你觉着,我照养得如何?”

        嘉禾望着那株养得十分不怎么样、蔫蔫巴巴的兰草犯了难,裴誉行亦将目光十分无所谓地望了去,耳边听到对方小蠢货似的含糊的声音:“还、还行吧。”

        老者哈哈大笑,“老朽姓黎,这兰草是七年前,我的一位好友离去前相托之物,要我回来时还与他。”

        原来这盆兰草已经养了多年,思及此,嘉禾觉得虽然长得潦草,但也算不错了。但他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着叹道:“侍弄花草之技,老朽实在不擅长,奈何老朽的那位好友迟迟未归,至于这盆中兰草,已经移栽更换过许多次了,只有盆中的绮石是原本的。”

        “说得倒是文雅,不就是都被你养死了么。”

        嘉禾听到身旁倚坐在椅上的女子高贵冷艳的声音,有些头皮发麻。

        “非也、非也。”

        黎姓的老头并不生气,他摆了摆手,颇有几分唏嘘的味道,“昨日之事,老朽也有几分耳闻,老朽想说的是,二位想找的人,那间密室的主人,已经云游在外多年,老朽也已经多年未见了,你们的问题,老朽恐怕给不出答案。”

        他们想找的人?可他们前来,并未是为人,嘉禾心中微沉,有些迷茫这个黎老先生,知道他们的来意?而且听他的意思是,他口中的友人,或许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裴誉行亦站起了身,表情冷若冰霜:“他如今在哪?”

        “不知。”

        ……

        从书局出来,皇城中刮起了阴风,不知是暮色将近还是要下雨,路上的行人都少了一半。

        裴誉行木着一张脸,嘉禾也有些紧张,“那个老先生……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裴誉行撩了撩眼皮,看了眼身后的人,复又继续前行,“兴许是有了猜测。”

        幸而嘉禾现在人高步子长,轻易便跟上他,忍不住去问:“你怎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会不会说出去?”

        裴誉行又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她,随口道:“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先帝时颇器重的那位翰林院使黎章琼。”

        姓黎,年岁约莫对得上,在皇家的书局的地位不低,这些信息加起来,大约是可以确认了。

        “是那位著‘民耕’的黎老先生,可惜听说他后来因触怒了龙颜的被降了职。”知道了那位老先生的来历,嘉禾眼睛都亮了,她读过那本书,只能说,在这个权贵横行的朝代之下,能观察普通百姓的日常与环境艰难,切实地书写成籍,以此劝勉君王勿淫奢沉溺,这是嘉禾所敬佩的。

        她竟也知道那老头,裴誉行轻轻地哼了声,戳破这个传言:“不过是那老头不想干了,撒泼打滚地要求皇帝老儿放他离官。”

        “……”原来如此吗,嘉禾仔细回忆了方才的老先生说话的模样,想象了一下他在皇帝跟前撒泼打滚的样子,好像,他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嘉禾神色飘到了远处,唇边浮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

        裴誉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笑的?他沉着一张脸,继续在街道上走着,然而这时非有个不长眼的小贩迎了上来,瞧着郎才女貌的二人,热络地向他们叫卖:“小姐,酸甜可口的糖葫芦要不要来一串!公子……公子给您这位小姐买一串吧,保准二位吃了甜甜蜜蜜、情似金坚!”

        小贩将插满了糖葫芦的草把子横亘在嘉禾面前,面上堆满了讨喜的笑意,这眼疾手快的本事,估摸着已经不止一次这般挣过年轻男女的糖葫芦钱,可是听那小贩说的话,明显是误会了二人的关系,结结巴巴的:“我和她不是……”

        裴誉行却已经不耐烦了,脸沉得不能再沉,摸了摸身上,根本没带钱袋子,复又转向自己那具身体——腰间倒是挂有。

        他伸手去将荷包解下来,倒出一粒碎银,抛给那小贩,又夺过他手中极力推销的糖葫芦,一脸戾气道:“你可以走了。”

        “谢谢二位!谢谢二位!”

        那小贩得了银子,开心得嘴都咧开了,扭身离开。

        “啰嗦。”裴誉行不耐地说了声,将手中的钱袋和糖葫芦推给了嘉禾,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解荷包起就红透了的脸,他径直去了停马车的地方,“不吃就扔了。”

        “……哦。”

        嘉禾抓着糖葫芦,有些傻气的盯着看了几眼,半晌,她咬上了一颗糖葫芦,外壳的甜滋滋糖浆,里头酸溜溜的山楂果,不一样的滋味儿漫上了舌尖。

        扶钟折身,看见抱着糖葫芦啃的自家嘉禾,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家爷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玩意儿了,这不是女儿家爱的零嘴吗,还啃得这么……呆萌,搞得他也想吃了。

        -

        回至沧澜院时,天色已经昏黑了。

        这一天实属过得混乱,直至回到这个地方,嘉禾依旧觉得无所适从。

        裴誉行不同往日,顶着嘉禾这具鲜少运动的身体,早就疲惫了,带着浓浓的倦意,回头看了眼嘉禾,她还抓着那根吃了两颗的糖葫芦,有点嫌弃,嘉禾也意识到自己的傻气了,糖葫芦这东西,吃不到时觉得新鲜,吃到了嘴又觉得腻,两颗已是极限,她抓着……只是因为不知如何处理。

        恰巧扶钟出去,嘉禾忙递给他解决。

        回至屋中,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略显疲惫地张了口:“事已至此,我会派人寻找黎章琼那位云游道友的消息,在找回换回来的方法之前,我们只能寻对策扮演好对方,无论先前作何想法,今日之后,希望你一举一动皆可能不要给你我二人添麻烦。”

        这话听着像是警告,嘉禾垂下了眉,她想,尽管她不久前在他的小厮面前为自己正了名,在正主这里,依然对她带着很深的偏见和提防吧。

        嘉禾沉默片刻,点头。

        裴誉行看着她迟疑的样子,声音也淡了不少,几句话说了卫国公府的情况。

        国公府人丁简单,卫国公裴显门风清正,并不纳妾,身边只有郡主一人,二人育有二子,长子是裴誉行,次子裴璧,才十二岁,正是狗憎人嫌的年纪。

        本朝的官制中大理寺少卿一职常设一人,不过在两年前,裴誉行曾因连破京中几出大案后,皇帝龙颜大悦,便破格改了官制,(强行的)提擢裴誉行为左少卿,与另外一位右少卿同级,不过,照他的话说,“你当我挂职便是,往日除非大理寺毫无头绪的事,我嫌少出面,如今……那边有人来找你,你只一概拒了去。”

        嘉禾以前在传言中确然听说过他“不同寻常”的为官之法,闻言仍是微愣:“可以这样么?”

        裴誉行头回用这么淡然闲哉的语气说,“皇上都应允,你只管照做便是,不然,你又待如何?”

        皇上也应允的?嘉禾微张着唇,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您也、也撒泼打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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