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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刀疤


  因为第二天是周五,熬过一天就可以休息,我继续做了舍命不舍财的决定,打算吃点药,为自己加油打气,必要熬过这一天。

  省下一次从公司到家的打车钱,结果却要请假扣一天的工资,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毅力向来是很起作用的,就比如被磨得越来越细的铁杵,就算磨成一根针它也还是硬得从不服软。我相信我的毅力要比铁杵还要硬上三倍。所以,加油!

  介云借着午休时分,对涕泪横流地我表达了最深切地问候,捎带教训了我一通。按她的话说,我再碰不到高强这样的金主,把他得罪了以后有得我哭的时候。

  其实,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已经想哭了。除掉债务我又欠了他三千八百八十大洋衣服钱,我能不哭吗?

  吃过午饭,趁着杜经理午觉时间,林亮对着电脑继续开战,中间angela来过一次,毕竟这里是她的大本营,颐指气使地劲在这里使得最顺。

  可是,这次angela奇怪得很,只在林亮身边站着看林亮玩游戏,不声不语的。

  angela高升后,公司新派了一个实习生,名叫程耀印,我们都叫他程咬金弟弟。

  蛮帅的一个小伙子,刚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到稳定工作就结婚了,小两口腻歪够了,这家伙才想起出来找工作养家的义务。

  工作上倒是比贪玩的林亮要尽职尽责得多,就是脑子不大好使,比我还笨,惹得angela背地里总说我们办公室风水不好,尽招些傻子来。

  我问她既然是这风水格局的问题,你怎么不但来我们部门,而且还高升了?难道风水转去财政部了?

  angela听了不依不饶,说我是在报复他,她一定要告诉高强是我在欺负她。我是随她去,就是不理。

  如今看她进来当我是空气,看完游戏又交代程耀印工作上的一些细节处理,完全就是不搭理我的态度,我也懒得计较,趴在桌子上打算来上一小觉。

  angela见我不理她,当我还在跟她赌气,撇着嘴噼里啪啦地拍我的桌子。

  “应惜,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么?”

  真是躲都躲不开。

  “岂敢……”我舒了口气,从桌子上起来,无法聚焦地眼神散乱地投在她的脸上,白花花地一片掺上些红黄蓝绿地颜色,模糊得如同京剧脸谱里的大花脸。我咳嗽了声,念白似的回她。

  “天使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我的态度太过戏谑,angela立时气红了脸,手直指到我的鼻子前嚷道。

  “你也别不满意我。虽说是你的金主,但我与高强也是有人给介绍的,说起来比你可要早得多,若不是他不大喜欢我这样太过漂亮的类型,哪里轮得上你。现在你不知好歹把人家得罪了,反倒戏耍我来解闷,我看你就是活该!”

  这回我是连念白都懒得说了。我越不理angela就越是来气,调高了嗓门刚要继续,玩游戏的林亮先不乐意了,大吼了一声。

  “嘿!干嘛呢,有完没完?”

  林亮的嗓音是那种低音炮地质感,震得满办公区里都是嗡嗡地回音。

  我直替林亮捏了一把汗,以为向来称王称霸惯了的angela还不定怎么闹腾,结果angela杵在原地半天一点声都没有。

  程耀印眼见局势不对,手抬起来指了指门口,不发音地用口型对我说了句。“走啊……”

  我也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旁边没人也谈不上脸面,谁都好下台。谁知还没等我和程耀印开溜,angela反倒闭上嘴扭着腰,走了。

  呦呵,怎个情况?我有些开始喜欢林亮了。

  林亮游戏玩得并不专心,似乎就是在用后脑勺监视着我俩。见angela离开,转过头来冲着我俩胜利似的挑了挑眉,我和程耀印齐齐冲他挑起了大拇哥。

  林亮得瑟地把头转过去继续玩游戏。也不知何时,杜经理鬼魂一样地飘了过来,凑到林亮近前又恶趣味地吓得林亮一哆嗦,得逞后杜经理一步三摇地哼着小曲儿离开了。气得关掉游戏的林亮直骂小人,也不知骂的是杜经理还是angela。

  放下电脑林亮拿起手机去了厕所,这家伙纯正是个属蜘蛛的,天天就知道在网上挂着。办公室和厕所交替进行,能玩都是好地方。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饭后吃的药,药劲完全上来了,我眼皮打架地趴回桌子上迷糊了过去……

  坚持就是胜利,我终于赢了!

  下班回到家后继续睡,连着睡了一天两宿。

  半夜里断断续续地总是听到楼上的惨叫和着好棒的声音,掺杂着门外砰砰砰地敲门声乱七八糟。

  奇怪的是,有惨叫声就没有敲门声,有敲门声就没有惨叫声。

  白天有一阵子清醒过来,我以为自己是要睡死了,正好床头有笔和日记本,本打算拿过来写点遗言啥的,结果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我是睡得粘成了一坨,根本醒不过来,哪种声音也理会不得。直睡到周日上午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才醒。

  我脚下像踩着棉花,第一次发现从床到门口的距离竟然这样长。

  歪歪斜斜地来到门前,手扶着门框小声问了句谁?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且嘶哑,像是锯条轻轻地划过糟木头。

  “我是楼下的,开门……”尖利地女声刀子一样地从门板另一端刺进来。

  现下里,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突然就有邻居来敲门,怎么想都是麻烦事。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咳嗽着打开了门。

  长条脸吊梢眉,顶着对黑眼圈,黄焦焦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鸟窝样地束在头顶,柳叶身材,三十多岁的年纪,双手叉着腰站在门外。

  见我开门,立马架起机关炮就开火。

  “我是你家邻居,按说邻居间就该多体谅些。我说你能不能节制下,呐……见天深更半夜里鬼哭狼嚎的,你不睡别人还不睡了?”

  我本就不舒服,被她吼得也火气,打着颤地回她到。

  “你胡说什么?我自己一个人病了好几天,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哪里来的鬼哭狼嚎,哪里来的什么节制不节制?请你说话注意些……”

  听我说就只我一人,女人也愣住了,眼睛直往我身后瞟,确定我屋里没其他人时,尴尬得转头向身侧看去。

  我只把门欠条缝与她说话,见她往身侧看,猜测我门后定然有人,推开门探头去看,竟然是那晚在我身后尾随的刀疤男。白天看去,他脸上的刀疤更像是条去了头的蜈蚣一样恶心。

  刀疤男见我发现了他,局促地笑了笑。

  我想起来之前敲门让我小点声的男人恐怕也是他。

  原来他就住在我家楼下,竟是我的邻居,看来当初真是误会他了。

  “可是,真的是吵得很,既然不是你那会是谁家呢?听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女人歪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

  我回想起这几天楼板上传来的惨叫着好棒的声音,与那日吴耽和那个女孩亲吻的景象,综合在一起也便知道了个大概。我刚开口要说话,楼上却传来了吵闹声。

  门口的两人听了听声音,立即跑上了楼。

  乱糟糟地吵闹声里似乎有吴耽的声音,我本不打算参与,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回身拿出钥匙出了门。

  扶着墙我一步一个台阶地上到五楼,场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吴耽被一个五十来岁身材精壮的大叔揪着领子,而当初与吴耽一起表演接吻功夫的女孩此时正用手抓着男人的手臂,试图把吴耽从压制中解救出来,只可惜人单力薄,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吴耽被人擒住领子,窘得涨红了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子使劲往下压。拈轻怕重惯了的人,哪里有什么力气,还是刀疤男怕出问题,从中间硬生生把两人隔开,这才了事。

  “我说你不知臊你有什么不服气,天天晚上鬼哭狼嚎的,杀猪呢?吵得老子睡不着觉,说你两句你还来脾气,我看你就是欠揍!”

  精壮大叔说完挥起拳头作势还要去打吴耽,被刀疤男好说歹说地劝着才住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指着抱成一团的吴耽与女孩骂道。

  “我就问问你们还有没有廉耻,晚上能不能消停?”

  吴耽与女孩被众人指责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忽然女孩一眼瞧见我,扶着墙壁脸色惨白地站着,立即找到了出气筒,冲上前来边质问边狠狠地推搡。

  “都是你……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

  我病得几乎快要死掉,哪里扛得住她身强力壮地人来推搡,天旋地转地脚下一软,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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