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沉痛打击

苏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并不在意他们所说的是什么。

        她一个经历过数次生死，活过两世的人，还会被什么事打击得痛不欲生呢？

        所以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在想荆觅萱。她记得上一世时，在杀手组织里，那个唯一对她好的老爷爷跟她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人还活着，却无人可伴，无人可爱，无人可诉。

        那样的活着，等同于死亡。

        而最让人痛心的，也不是错过，而是拥有之后的失去。曾经有多在乎，在失去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荆觅萱死之后，她就是那般的痛苦，痛苦到整个生命都暗淡无色，痛苦到，她可以舍出性命去为荆觅萱报仇，可以在赴死的时候怀揣安然的心情。

        只因她生命里的光，已经熄灭，既然如此，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所以之后的每一次生死危难间，她的心态都特别平和，也同样都会想起荆觅萱。

        只是这一次，她脑海里突然闯进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男子身姿挺拔，脸上戴着一副古朴的木质面具，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叫人难以接近。

        苏月为她的这点变化感到心惊。原来宣雾在她心里已经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了吗？她居然在这生死关头想起了他。

        陆藿见苏月这般冷淡模样，便走到苏月面前，弯着腰和她说话。

        “在你临死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绝对不知道的秘密。”

        苏月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有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同样是谁都不知道。

        陆藿突然捏住了苏月的下巴，迫使苏月看着他的双眼，然后笑得如以前那样温和无害一般。

        陆藿对着苏月开口道：“你可知，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宣雾是何人？”

        听到宣雾名字后，苏月眼里微微起了一丝波澜，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陆藿捕捉到了。

        陆藿心道，苏月果然还是有在乎的人的，只是很可惜，齐磬注定得不到美人芳心了。

        “他就是——”陆藿故意停顿了一下，待察觉到苏月的紧张之后，唇畔笑意加深。

        “宣雾就是……左将军府的主人，当今皇帝陛下的外甥，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顾无轩。”

        苏月完完全全怔住了，脑子里突地一片空白。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顾无轩，宣雾？

        她整个人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一颗心跳得尤其快。

        然而陆藿像是不愿放过她一般，又掐着她下巴，让她的眼神无处可避。

        “宣雾，无轩，没想到这么明显的暗示，这么久了我们竟都没察觉出来，若非之前宣雾离开风罗山回了一趟左将军府，被我们的人追踪过去识破了身份，怕是还要蒙在鼓里一段时间呢。不得不说，顾大将军真会玩，堂堂将军之尊，居然还来陪我们玩这种闯关游戏，这事说出去谁能相信，哈哈。”

        陆藿说了一大段话，但苏月却仿佛痴傻了一般，竟一大半都没听进去。

        她只在心里默念着，宣雾，无轩，念来念去，她却兀自发笑了。

        是啊，宣雾这个名字只是将无轩倒过来取了谐音字，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一直未能看破。还对宣雾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方才她还想起了宣雾。

        如此，该有多可笑啊。

        她说呢，怎的宣雾要一直戴着面具，怎的她在那次醉酒做了糊涂事之后，会觉得那一晚给她的感觉和记忆里在凤落山的那一次很是相似，原来，从头至尾，她遇到的就是顾无轩啊。

        顾无轩化作宣雾来到她身边，故意救她，故意惹起她的喜欢，又故意说些挑逗她的话。

        什么他的过去和她有关系，什么他曾在一年多前和一女子共赴巫山。现今想来，倒是她太蠢，居然一直没从那些细枝末节上发现端倪。

        可她又如何能想得到，顾无轩那般高傲的人，竟会纡尊降贵，会扮作一个普通人，来风罗山历练受苦？

        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才会对她那般……捉摸不透。

        陆藿见苏月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竟觉得又痛快又有些痛惜。

        陆藿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速道：“你可知前几日我们都喝醉的那次，是我故意在酒里加了些东西，我本来想故意挑起宣雾和齐磬的争斗的，但谁知，齐磬居然那么爱你，齐磬在被我弄醒，发现了你和宣雾之间的那点事之后，居然选择忍气吞声，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护花使者。”

        “啧啧，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像齐磬那么傻的人，可惜了，他痴心错付啊。”

        苏月闻罢，体内一阵气血翻腾，她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

        一旁的风奉看到这幅场景，竟替苏月“抱不平”起来：“你跟她说那些作甚，看把人气的。”

        陆藿慢条斯理地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条帕子，然后动作温柔地帮苏月擦了擦嘴角。

        “风哥你不懂，做个明白鬼，等以后投胎做人，便会多一份心眼，省得再被人给骗了，我这也是为苏姑娘好。”

        话音刚落，苏月又咳了一些血出来。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陆藿那么笃定，她听到真相之后会生不如死了。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去死。

        在得知自己这副身体曾经和顾无轩发生过关系之后，她就一直觉得煎熬的很。而今，却让她知道了更加令她痛苦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红鸾星动，会喜欢人了，那个人却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处之而后快的仇人。

        并且她还在喝醉酒的情况下，主动对其投怀送抱，和其一夜春宵。

        她忽地大声地笑了起来，她从未笑得如此用力过。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你还能念着以前我们同队的情分，就给我个痛快吧。”她对着陆藿道。

        她因着陆藿那一击，浑身无法动弹，连死，都没有办法自己决定。

        陆藿忽地敛了敛笑。

        苏月睁着一双失去光彩的眼望着他，“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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