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商量
他始终都欠着林芙盈一条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还是，让我考虑一二吧。”
白无痕思虑片刻，最后还是颇为艰难地开了口。
虽然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但林芙盈心里清楚，只要她再劝说几次，他肯定就会同意。
想要骗过夜云霆，这其中，自然还是要做许多准备。
在那之前，她势必要先想办法，完全斩断杨萱的念想。
……
那日夜九霄同楚南璃说的成亲，倒也并非一时冲动。
自从她和离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只不过始终都未能找到机会，同楚南璃开口。
当然了，他做事一向周全，宫宴过后，还是找了个机会入宫，和太后隐约提及了此事。
“霄儿想要成亲了？是京中哪家的姑娘？”
这几年，夜九霄的亲事，一直都是太后的一块心病。
她并不是没有物色过京中的适龄闺秀，只可惜夜九霄全都看不上。
要知道，夜九霄的年纪，也就比夜云霆大上两岁。
如今夜云霆都已经成亲再和离，可夜九霄的婚事，仍然没有半点着落。
“她是个极好的姑娘，”夜九霄想到平日里同楚南璃的相处，嘴角带上了微微笑意，“母后也很喜欢她。”
“你是说？”
太后脸色一变，不用夜九霄说得太清楚，她就已经猜到了他说的人是谁。
怎么偏偏就是楚南璃呢？
不过，太后倒不算太意外。
毕竟，除了楚南璃，她还真未见过夜九霄对旁人如此特殊。
“可她现如今的情况，你当真不在意？”
太后想起曾经楚南璃同她说过的话，顿时还是有些忧虑。
要是她真的同意这门婚事，那楚南璃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往后不就是要和夜云霆称兄道弟？
要是真相一辈子都不揭露，那便一切安好。
可若是有那么一天，真相暴露于世人面前，岂不是会让整个皇室都贻笑大方？
察觉到太后的忧虑，夜九霄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说什么。
他今日之所以和太后提及此事，不过是想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太后同意或是反对，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只是今日，显然没了再继续说下去的时机。
夜九霄再陪同太后说了些别的，很快便找借口出宫回府了。
在他离开后，太后仍然在担心着这件事情。
直到皇帝过来请安。
“母后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注意着太后的神色，更是在不动声色地猜测着，太后倒是因为何事在烦忧。
莫不是为了他后宫的事情？
太后倒是时常规劝他，让他不要对杨淑妃太好，免得杨淑妃太过恃宠生娇，反倒忘了做嫔妃的本分。
可他都已经是皇帝，为何还不能宠幸自己喜欢的女人？
因此对于太后的劝说，他向来都是阳奉阴违。
“还不是为了你弟弟的婚事，”太后叹了口气，“当初你才即位，因着身子不好，他帮你管了不少事，可也因此错过了定亲的时候。”
那两年，京中之人，提到摄政王莫不谈虎色变，哪里还敢将自家的女儿嫁过去？
他们是上赶着送死不成？
要知道，在夜九霄才当上摄政王的第一年，有官员想着讨好他，给他府上送去了一个妙龄女子。
第二日，那女子便被剥了皮砍了头，直接送到了那官员家中。
吓得那人当即辞官回了家。
从那之后，夜云霆的恶名，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无人再敢招惹。
关于夜九霄的这些传闻，皇帝并不是不知道。
有些，甚至还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刚登基之处，他已经给了夜九霄莫大的权利，自然不可能容许他的名声好起来。
“哦？不知道，皇弟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倘若家世合适，朕立刻就下旨赐婚！”
皇帝眯了眯双眸，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在忖度着，夜九霄近来和哪家世家贵女走得近。
倘若是个有权势的，那他必定要想法子，搅黄了这门亲事。
不能让夜九霄的权势再进一步扩大。
“那女子，说来你也认识。”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实情。
“什么？竟然是她？”
听了太后所言，皇帝直接变了脸色。
要是楚南璃只是个身份普通的平民女子，并没有嫁给夜云霆又和离，那他对于这桩婚事，自然乐见其成。
“不可，那女子先是同云霆牵扯不清，如今又勾搭上皇弟，这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皇帝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况且，她腹中还怀着来历不明的孩子。”
太后的语气，顿时更加无奈起来，“我又何尝不知道，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霄儿。”
“可哀家亏欠了霄儿那么多，倘若他执意要娶，哀家也不好拒绝。”
毕竟当年，在夜九霄出生之前，他们母子，并不被先帝喜爱。
更因为皇帝从小就有些体弱多病，先帝自然更喜欢那些身体强健的皇子。
要知道，先帝嫔妃众多，连皇子都有十几个。
当年争夺皇位时的情况有多激烈，自然可想而知。
若不是后来，夜九霄几岁时，就展露了聪明才智，他们母子，只怕早就死在了后宫倾轧之中了。
“当年你父皇，其实更想将皇位传给你弟弟……”
皇帝笑着接过了太后的话：“朕知道，若不是皇弟实在太年轻，这位置，只怕就是皇弟的了。”
其实不用太后提醒，皇帝也始终记着这件事。
他自认为，他的才干，只是稍逊于夜九霄。
不管当初父皇是怎么想的，最后继承皇位的，是他。
往后这个位置，也只会属于他的儿子，孙子，同夜九霄不会有半点关系！
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都在暗中提防夜九霄。
倘若发现夜九霄有任何不臣之心，那他，可不会再顾及兄弟情义。
不管心里想得再阴暗，表面上，皇帝还是要装出一副温和大度的模样来。
“朕只是觉得，皇弟应当娶更好的女子，不如这样，朕命皇后将适龄女子都召集入京，给皇弟选一个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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