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时姻缘
这头的沈若风显然也看到了李泽,女为悦己者容,她看到李泽的第一时间先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妆容,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连指甲缝都黑了的手……
她这才想到刚才匆忙在地上爬的时候,随手摁到了一块泥上,她压根都没敢细想,生怕上面有老鼠的排泄物。
她此刻的形象肯定分外狼狈,她脸瞬间涨红了,偷偷抬高了袖子,自欺欺人小声嘟囔道:“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芳呆呆地看着自己向来高冷的表姐,居然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哭笑不得。
光天化日,方圆这点地,突然凭空冒出来四个“土行孙”形容狼狈,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只要太子不瞎,肯定是能第一时间看到的呀。
真是,沉溺情爱的人,不可脱也!
她也不瞎,既然看到了太子,当然第一时间下跪行礼,“民女沈芳,给殿下请安!”随着她的这一跪,净空愣了下,也跟着跪下了。陈朝桐则是不想跪,却被几个眼明手快的侍卫提刀上前,她不得不跟着跪了下去。
沈若风愣了下,刚跪下去,就见面前人影一闪,自己胳膊被人拉住,她一个踉跄,涌入到了一副温暖的怀抱。
那人身上的气味淡淡的很好闻,正如他这个人一样,相识多年,他从未失礼,失态过,更别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的搂抱……
沈若风本想挣脱出来,可他搂得死死的,甚至过于用力,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沈若风死里逃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脑子都跟着迷糊了,想回拥他,刚抬起手,又想到自己手脏,便用力挣了下,柔声道:“我身上脏,都是土……”
李泽却置若罔闻,又过了几息,他才恍觉失态,放开了她,一手却帮她缕了下额头的乱发,他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心上人,终是忍不住,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郑重而又虔诚,仿佛是未宣出口的承诺。
除却几个压制住陈朝桐,其余的侍卫则是很有眼力见的移开了头,不该看的,没看到的,自然是装作看不到。
李泽这么一吻,沈若风整个脸如同烫熟了的虾米,眼睛里彷如注入了一道轻鸿,明艳动人。
当然,她就是被拔秃了毛的山鸡,在情人眼里,也胜于西施。
李泽偏头看向陈朝桐这个始作俑者,沉下了脸,随手一挥,沈芳却突然先人一步,从兜里掏出了麻绳三下五除二将她手捆得结结实实。
她能明显感受到陈朝桐灼热的视线,她却装作看不到,自言自语道:“太子殿下,此人甚是狡猾,还是捆上安全一些……”
太子照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微蹙了下眉头,很快又松开,淡淡道:“也好。”
沈芳打好了结,手脚麻利趁着众人不注意,把袖子里一个药瓶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她怀里,又捏了陈朝桐手一下,这才让她被侍卫推攮着带了下去。
陈朝桐低着头,乖乖地让侍卫带了下去,净空心急如焚地看着她被带走,却看到沈芳安抚的眼神,这才轻吁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孤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李泽轻咳了一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我没事,这一趟,算是有惊无险。不必担心”沈若风宽慰太子。
两个人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半响无话,沈若风乖觉地退到一边,抬头望天,这个时候,她居然有点想念谢瑾瑜。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果然,情郎什么的,还得是自己有,才不会艳羡别人。
一行人下了山,安顿了下来,沈芳和沈若风到了落脚点迫不及待地洗漱了下,整整洗掉了两盆黑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晚上沈芳正研读脉案,冷不防门被人扣响,净空愁眉不展前来,欲言又止。
沈芳率先解围:“我猜测,你那个朋友不会有事,我捆她的绳子是咱们在井底的绳子,你也知道,都糟了,她只是毁容,武功没失……”
樊思暖点头,“我知道,是你又放了她一条生路。”想到挚友的遭遇,她长叹一口气“她就是执念太重了……一心想要复仇……”
沈芳点点头,了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选择。不能强求。”
说起来,她们三个人的命运有些相像,都因为宁帝与父母失散,只是沈芳的运气要好于樊思暖,樊思暖的际遇又好于陈朝桐。
当沈芳看到陈朝桐的眼神,就知道她俩其实是很相像的人,自己对于宁帝,也是恨得牙痒痒。宁帝对于天下百姓或许是个好皇帝,可对于她们几人或者是她们几家。
想到至今被宁帝圈禁在牢里的爹爹,沈芳就心口疼。
如果她爹遭遇了不测,她都不知道会做什么。所以她没办法说教陈朝桐,她所经历的一切,沈芳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定然是不容易的。
劝人大度,天打雷劈。
好在樊思暖也只是担心陈朝桐的安危,螳臂当车,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弱女子,唉,说一千道一万,也是她命苦。
一夜过后,一大早,沈芳和樊思暖刚洗漱完毕,吃好了早饭,刚出了院子,就收到消息,陈朝桐连夜被逃走了……
沈芳面色不变,净空念了句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太子刚刚陪着沈若风走出院子,也看到了她们俩,太子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沈芳一眼,沈芳大大方方任其打量。
太子终于收回了视线,刚要走到前院,一个人影率先冲了进来:“给太子哥哥请安!”
——这个声音!
沈芳吃惊地转头,却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逆光而立。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注视,那人也不闪不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好久不见,沈芳。”
“魏婴!”沈芳睁大了眼睛,才认出他来。
当年,魏温去世,魏家抬棺回老家安葬,自从魏温过世,魏家低调了很多,鲜少在京城露面。而沈芳一直在神医谷学医,两人幼时一别,一晃居然这么多年了!
魏婴整个人如同玉面书生一般,风流倜傥,自古才子自风流,他径自在那一站,就很耀眼夺目。
魏婴看了眼沈芳,眼神不漏痕迹地扫了一眼她身后,顿了下,脸上微微泛红,太子不留痕迹地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跟魏婴寒暄了几句。
奇怪的是,刚来时候的魏婴看起来还很洒脱,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似乎有些拘谨,束手束脚。沈芳心下纳罕,没等想明白,就听太子嗤笑一声。
“醉翁之意不在酒,孤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回头再聊。”说着,率先离开了。
等到太子身影消失不见,魏婴才深呼吸了两下,朝着沈芳迈开了步子。
不知道为何,看着魏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沈芳下意识有些紧张,心想,他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沈芳仔细回想了下,虽说小时候有一起逃荒的经历,可那时候她和谢瑾瑜在一起的时候多,魏婴被人抗走了啊。
一起经历磨难的是她和谢瑾瑜,和魏婴虽说是交好,也没有那般要好吧……
虽然说自己长得……还算可以,可感情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芳心里一时之间想得有点多,正犹豫应该怎么拒绝,怎么说她已经心有所属,才不至于落了魏婴的脸面。
就看着魏婴直勾勾地走向了她——身后。
“思暖,你……还记得我吗?”魏婴整个人都有些守住无措,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当年你家出事,我爷爷想要搭救的时候,他身体已经不好了,下不来床了,等我们想去搭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住……这些,这些年,你受苦了……”
净空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扒拉着佛珠,手指节捏得发白,她声若蚊呐“我,我知道……当初魏大人劝过祖父……只是祖父心意已决……不怪你们家……”
沈芳眼看着自己自作多情闹了乌龙,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八卦之心如同星火燎原之势,她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咳,光明正大地偷听。
“你我还有婚约在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魏婴挺直胸脯保证道。
樊思暖却摇了摇头:“不作数的,不过是儿时的戏言而已,我也早就放下了。”
魏婴激动了起来:“不,怎么会不作数呢,我爷爷亲口跟我说你将来是我的媳妇!”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祖父突然犯病,晕倒在地昏迷不醒,全家乱成了一锅粥,等他得到樊家出事全家流放的消息,前去搭救,还是去晚了一步……
樊思暖脸上两行泪缓缓落下,一语不发。
魏婴看着她哭,眼眶也跟着发辣,眼泪也夺眶而出。
樊思暖无声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笑了下:“如今我已经出家,发号是净空。前缘已了,一生侍奉佛祖,这是我的宿命,阿弥陀佛,愿施主一生顺遂,平安幸福。”说着,也不顾魏婴的阻拦,扬长而去。
魏婴呆立在原地,半响,眼泪刷刷地流。
沈芳把裙摆拉起,正想灰溜溜地溜走,却不妨脚下踩到了树枝,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响——
一抬头,就看到泪眼迷糊的魏婴,一撸袖子,抹了把脸,和沈芳四目相对。
“看够了戏了?”
沈芳讪讪点头,心想,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臭秃驴,也未曾跟你抢师太。
这不是典型的不敢拿他心肝宝贝怎么地,要拿自己出气嘛。
于是,沈芳没好气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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