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难忍
“嫣然妹妹如此可爱，我自然是记得的。”
叶清然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
不过，一旁的叶清凡却是着急了起来，“你是陆尚书的女儿吧！我是江北王府的三小姐叶清凡。”
陆芷嫣撇了撇嘴，“你是何人，怎么胡乱插嘴，江北王妃不是只生得一儿一女吗？”
这话一出，不止叶清凡，连带着叶清漓都有些没了面子。
这便是叶清然想要的结果，她收回思绪，双手搭在了陆芷嫣手上，小声道：“这是我家姨娘的女儿，姨娘怕我一人识不得路，便是让他们陪我一道来。”
虽然叶清然可以压低了说话的音调，可奈何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
自然这话便是传到了各家小姐耳中。
要知道，能得到皇后宴请的自然是各家嫡女。
做嫡女的自是看不起这些想要一步登天的，因而便是越发看不上江北王府这两个了。
陆芷嫣也是赶紧将叶清然拉近了些，说道：“清然姐姐，你怕不是傻了，这种地方怎么能带着他们一道来，而且你看他们穿成这幅模样，一看这心思就不单纯。”
叶清凡哪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下便是急火攻心。
这一着急，连带着肠胃越发疏通了。
只一瞬间，她便觉得自己腹痛难忍，急需找个地方处理。
而这时，叶清然就好像是掐准了时间，突然开口道：“我家大姐和三妹虽说都是姨娘生的，可才情都是极好的，特别是我三妹妹，弹得一手好琴，既然大家都在，趁着机会，不如三妹妹给大家表演一番吧！”
原本还想找机会偷偷溜走的叶清凡一下便乱了神。
就她现在这样，别说是弹琴了，就是好好站着便也是做不到的。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这动静，叶清然必须得承认她差点儿笑出了声。
原本，她只想着让叶清凡在众人面前丢些脸面，可如今皇后来了，丢了的或许就不仅仅是脸面了。
“参见皇后娘娘！”
各家小姐丫鬟纷纷行了礼。
倒是叶清凡，由于只顾着让自己不出丑，全然双腿紧闭，显得好不自然。
这不，皇后一眼便察觉到了。
“这是哪家的姑娘，脸色怎么如此？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娘娘，这是江北王府的三小姐，方才我们听说她在弹琴方面造诣极高，便想着听她弹上一曲，这不没想到娘娘您来了，我想着她定是紧张到双腿在打颤。”
原本叶清凡就想着见机会逃走。
可陆芷嫣这话一出便是将叶清凡整个人架住了。
如今，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就是再想逃也是无处可逃。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我的好妹妹？”
叶清然假意搀扶着叶清凡，却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故意挑衅着。
上一世，便是宋思思在那碗姜汤让她在皇帝面前失了体面，若非是有人相助，她便是再无颜面苟活于世。
这一世，宋思思该是不会想到她作的孽会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吧！
“你……”
叶清凡很想发怒，奈何她现在已然痛到动弹不得。
叶清漓见状，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并将叶清凡揽在身后，“回禀皇后娘娘，三妹今日身体有恙，实难谈上一曲，我的琴艺虽比不上三妹妹，但愿意献丑，还望皇后娘娘宽恕。”
“既是如此，那便由你谈上一曲吧！”
皇后原本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便是也没有再为难。
叶清漓原本想了好几个法子让自己的琴技得到展现，没曾想竟意外得此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只见她大方得体的鞠了一躬，便是开始了她的表演。
曲艺婉转悠扬，让人听了很是动心。
想来整个长安城内，怕是难有人与之匹敌。
叶清漓刚刚的那番言语左右不过是过分自谦。
不争不抢，同时又能替家中姊妹担事。
一曲毕，皇后也算是喜上眉梢，很是欢喜，“你是江北王府的长女吧！小时候我在府中见过你，那时候你还那么一丁点儿高，现在出落得如此标致，很好，很好。”
“清漓献丑了。”
此刻的叶清漓虽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心里早已是欢呼雀跃到不知道何种天地。
看这种人脸上的各种不服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便知道这一仗她算是打赢了。
刚刚解决完自身问题的叶清凡见到叶清漓如此大放异彩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这机会是属于她。
都怪叶清然，若不是那碗姜汤，此刻该是她享受着所有人惊羡的目光才是。
越想，叶清凡越觉得可气，牙齿都颤抖了起来。
特别是当她瞧见叶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吃着葡萄，她便想着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在我们府中，要属二姐姐琴艺最好，光是琴师父亲就给找了数十个，该是让二姐姐点评一番才是。”
叶清凡嘴角上扬，眼睛也是充满敌意的望向叶清然。
此话一出，众人便是纷纷将目光投射到了叶清然的身上。
而原本只顾着吃葡萄的叶清然也只得是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大姐姐弹奏的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大家都在，不如二姐姐也给表演一个吧！”
谁人都知这叶清然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什么琴棋书画是无一精通。
叶清凡此番便是故意想看叶清然出丑。
虽说这府中内斗每门每户都有发生，可众位小姐们平日里也是清闲惯了。
吃着瓜果，喝着清茶，看着别家“唱戏”，也别有一番滋味。
秋影跟着叶清然这么些年，自是知道这些，便是护主心切，“我家小姐这些天日日绣荷包，手都给磨坏了，这琴怕是谈不得了，这事，二小姐您该是知道的。”
叶清凡冷嗤一声，狠狠地瞪了秋影一眼，“这是何地方，哪里轮到你一个下人说话。”
陆芷嫣气不过，“皇后娘娘还没发话呢！你又乱说什么？”
场面似乎已然陷入了僵局。
叶清然撇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大好的皇后娘娘，终是悄悄然起了身。
先是一个万分得体的大礼，再是浅笑了两声，“我这三妹妹自小被姨娘骄纵惯了，想一出便是一出，让众位小姐夫人看笑话了。不过，既然勾起了大家的兴趣，我不表演一番便是我江北王府的过错了。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二姐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当着众人的面写字？”叶清凡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可她不知道下一秒遭殃的便是自己。
只见叶清然一个转身便是将叶清凡裙衫之外衬着的长云袖拉扯了下来。
叶清凡一下子冷了脸，“你做什么，我这衣服可是第一次穿。”
众人脸色各异，却也看得热闹。
最好是这两姐妹在此打上一场，才最是有趣。
叶清然抿着唇，笑了笑，声音还略带些轻柔，“妹妹别着急，左右不过一件衣服，等回去了，我给你补上便是。秋影，替我将八页纸附在这周围的八面鼓上。”
“是。”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满目疑云。
“二妹妹既是无碍，不如帮着我演奏一曲？”
叶清然眸色突变，整个人也自信了不少，她先是将两袖沾满墨汁，再是双脚微微提起，等着叶清凡的曲子响起，便是整个人如蝴蝶般在整个花宴上起舞翩翩。
而那沾满墨汁的衣袖，随着她那曼妙的舞姿一下下击中在不同的鼓面上。
每一下各有不同，可每一下又都直击人心。
叶清然的节奏直扣人心弦，可没一会儿功夫，叶清凡便更不上了。
渐渐地，这琴音便有些杂乱。
好在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萧声融入其中，总算是将琴音带了回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此情此景吸引住了。
有些人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叶清漓在一旁暗暗咬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刀捅了叶清然。
一支舞结束，叶清然的额间微微出了一些汗。
皇后悉心派人送上了自己的手帕，这也让叶清漓与叶清凡好生嫉妒。
不过，这舞自然是极美的，可这画又是怎么一回事？
“秋影，去将纸揭下吧！”
“是！”
八张纸一一被揭下，按着叶清然吩咐秋影将其按照顺序组合在了一起。
由于坐的有些远，众人看得并不真切。
为了满足好奇心也是纷纷起身想探寻一二。
“千里江山图！这竟是千里江山图。”
“究竟是何人说叶清然文墨不通，乐感全无，若她是如此，那我便是白活是上一场了。”
没错，八张图拼凑在一起便是这千里江山图。
这也是当初叶清然在揽月阁中学来的手艺。
原本，她一直将此当作一生之屈辱，却不想有生之年竟能靠此将那两姐妹击的溃不成军。
听着众人的夸赞，叶清漓与叶清凡虽脸上挂着笑意，可心里早已是气愤到不能自已。
叶清然到底是何时学来的这些本事。
为何他们全然都不知晓。
难道说她这些年来所有的愚笨都是装出来的。
难怪她今日会主动提出将她姐妹二人带进宫里来。
为的就是这一刻的。
她叶清然可真是歹毒的心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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