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亲爱的吸血鬼殿下(50)
文泽便抓着柳拂絮的手一点一点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晚,柳拂絮一直央着文泽,让他带着自己练字。
打破了顾虑,文泽对待柳拂絮的情感便不再束手束脚,他常常会带着柳拂絮一起去费尔曼家族所属的农家游玩,希望借此能够唤醒柳拂絮的记忆。
学会了骑马的柳拂絮开始放飞自我,常常骑着马沿着村间泥泞的土路跑得没边,文泽也乐于见她笑的样子。柳拂絮玩累了,文泽就带着她去农夫家歇息,顺便用餐。但更多时候,文泽和柳拂絮一起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写下过去琐碎的事。
或许是出于上一世的嫉妒心,文泽故意将司弋的名字略去,以另一个男生代称。柳拂絮也看出了文泽的想法,并没有揭穿,只是有时候会故意调侃地念那个男生,文泽常常会无可奈何地看着柳拂絮。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有出现上两次奇怪的症状。”柳拂絮问正认真写字的文泽。
文泽想了想,轻轻点头道:“嗯。”
柳拂絮思索了一番道:“而且,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有没有可能你没有说到关键的地方,而检测的系统不认为这是威胁呢?”柳拂絮接着道。
“关键的地方……”文泽敛下眼皮,“有可能吧。”
“你要不再说一次你第一次说过的话,我们尝试一下?”柳拂絮提议道。
文泽却犹豫了,没有立刻答应。
柳拂絮不解道:“怎么了?”
“一定要想起过去的事吗?”文泽勉强弯起嘴角,“我们现在,过得很开心,不是吗?”
柳拂絮望进文泽蓄着哀伤的眼睛,道:“或许,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很好。可是,它们一直想要试图隐瞒的东西,我们永远都不知道。”
“很重要吗?它们的想法。”文泽不解道,“为什么,一定要与它们对抗。”
柳拂絮愣住了。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便是将过去丢失的记忆寻回,破开它们一直妄图约束自己的计划,这是她刻在脑海里的意识,理所当然地按照自己的意识做。
“我们将这些彻底放下,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也很好,对吗?”文泽温柔地看向柳拂絮,试图劝说。
柳拂絮轻轻摇了摇头,躲开文泽的眼睛,道:“可是这样对于过去的人不公平。”
“对那个被我遗忘的自己也不公平。”柳拂絮又道。
气氛一下子僵持着,原本独留两人享受的空旷宁静现在也凝着沉寂的冰冷。
柳拂絮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缓和气氛,她站起来,无措道:“我们,回去吧。”
文泽点头,跟着站起,并没有说话。
两人的马在一条不远不近的河边饮水,往常这条路,文泽会牵着柳拂絮的手一起走,因为柳拂絮常常走路不看路,踩着崎岖不平的路会摔个踉跄,文泽便拉着柳拂絮,帮柳拂絮看脚下的路。
只是这次,柳拂絮先一步走在前面,而文泽在后面跟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柳拂絮因为文泽的沉默而郁闷不语,出了一会儿神,下一脚便踢到了一块石头,身体失了平衡。
跟在后面的文泽一把抱住柳拂絮,但是,这次文泽没有立刻放开柳拂絮。
他还在紧紧抱着柳拂絮,沉声道:“为什么总是抓不住你呢。”
柳拂絮身体僵住,木讷地应了一声:“嗯?”
“总是只按照自己的想法,上一次也是,说不要就不要,说走就走,让我找了好久,你真的对我们有感情吗?”文泽继续道。
虽然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听了文泽这番指责,柳拂絮还是忍不住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我竭尽全力来到你身边,不是只想听到这一句对不起。”文泽哑着声音道,“我喜欢你。”
忽然,熟悉的电流再一次侵袭柳拂絮的脑海,柳拂絮死死咬住自己舌头,咽下了痛呼。
“我以为,只是告诉你就能满足了。”
“人总是贪心的,我也想要你喜欢我。”
怀中的人始终不言一语,原本炽热的爱意也在沉默中逐渐冷去,文泽渐渐松开柳拂絮。
柳拂絮却抓住了文泽的手,喘着气道:“知道了。”
文泽立刻抱紧了柳拂絮,道:“又犯了吗?”
柳拂絮轻轻点头,忍耐太久,力气都耗丧殆尽,她靠在文泽怀里,轻声道:“现在好点了。”
“对不起,”文泽愧疚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然没有发……”
“不是你的错,”柳拂絮打断道,“不许说对不起。”
接着,柳拂絮笑道:“我喜欢你。”
“什么?”文泽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柳拂絮故意糊弄着道:“从你说‘我喜欢你’开始。”
文泽微微弯起嘴角,语气透着遗憾道:“那我以后不说了。”
“不行。”柳拂絮马上道,“你不仅要说,你还要写下来。我忍着这么久没有昏迷过去,就是要听你说这些话。”
文泽脸上一阵发热,磕磕巴巴道:“是……是吗?”
柳拂絮脸皮厚,假装听不出文泽的害羞,自己拿着笔,边念叨边在自己手上写下:“文泽说他喜欢我。”
写完,柳拂絮还鲜廉寡耻地将手大张给文泽看。
“这样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这个,就会记起来你喜欢我了。”柳拂絮笑着道。
文泽握住柳拂絮的手,盖住了那一串文字,装作没看见,拉着柳拂絮道:“走吧。”
柳拂絮点点头,然后一把抱住文泽,眼皮缓缓合上,无力道:“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走吧。”
说罢,柳拂絮失去了意识。
文泽抚了抚柳拂絮弯起的嘴角,笑了笑,将柳拂絮背起。
“文泽。”柳拂絮在文泽耳边轻声地嘟囔道。
“嗯?”文泽应了声。
“谢谢你喜欢我。”
忽然,文泽感觉自己失了言语,泪水涌上眼睛,迷糊了文泽的视线。
“不客气。” 得了回答,柳拂絮微微叹了一口气,很快,任凭疲惫主宰自己的意志,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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