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们是合法报仇
容家是京城的世代豪门,几乎代表了一个时代,虽然如今宴氏后来居上,但比起底蕴,容家却更胜一筹。
他们举办的宴会上,来的都是各方大佬,可以说是在场地内随便走一走,撞上的都是天大机遇,娱乐圈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混一张邀请函。
而有幸让容家长子亲自邀请的,除了宴家的老爷子,也就只有一个薛今是。
这说出去,怕是要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薛今是眯了眯眼睛。
虽说现在他也不是很在意有没有好的资源,但像容家这样上赶着来给好处,但又没弄好出了岔子的,也的确会让人有点芥蒂。
他索性直接开口拒绝:“不用,我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
容殊一愣,他听薛今是的语气似乎不太愉快,低头思索着自己的话是不是哪里说错了,随后开口。
“薛大师身在娱乐圈,肯定需要资源和人脉,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相对于直接把资源赛给你,薛大师亲自和那些导演们接触,可能更有利一些。”
容家对薛今是是真感激,在他的事上花了不少心思,他们并不是填鸭式塞资源后,什么都不管不顾那种,反而想得特别长远,方方面面都考虑地很仔细。
薛今是也听出来他的意思,思忖之后,便把这事说开了:“我的经纪人告诉我,你们给我的那个资源出了点问题。”
“如果真的要给些什么,倒不如先把你们那位导演的工作处理一下。”
容殊有些诧异,听薛今是的意思是他们这边出了点状况,虽然没有人汇报,他还不知情,但容殊相信薛今是不会胡乱开玩笑。
于是首先道了个歉:“这件事我会先去处理,之后会给薛大师一个答复。”
薛今是漫不经心:“嗯。”
自家出了问题,当然不会再好意思继续做仿佛画大饼的事情,容殊暂缓宴会的邀请,决定先处理完其他的再说。
他道:“再会。”
薛今是:“嗯,再会。”
然后挂断电话。
杜河发来的综艺是个生活类慢综,他将作为飞行嘉宾去参加一期,地点是湘西那边一处苗寨,拍摄为期一周。
慢综无非劈柴做饭,目的就是体验生活。
不过做饭是常驻嘉宾的任务,薛今是到时候去了,也就帮点忙,再吃两顿饭,住两晚后就该离开了。
总的来说还不错。
付桓宇身为《晚来天欲雪》的主角,之后戏份还有很多,薛今是回家后这栋房子里仍然空旷。
不过比起之前,现在房子里除了薛今是,还有一鬼一狗。
他每天要负责替祁麟调理魂魄状态,还要给哮天供狗粮,偶尔带它出去溜溜弯。
哮天之前身为有正式编制的警犬,自我管理能力很强,薛今是有时候顾不上它,它也能穿墙出去遛自己,撒完欢又穿墙回来。
碗里的狗粮很多,它按时按量吃,甚至不用每顿都让薛今是去供。
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宠物伴侣了。
薛今是虽然现在当了明星,但一向不注重身材管理,反正也吃不胖,在家也不开火,天天叫外卖。
饭后就画符写字,修身养性,没多会儿就累计了厚厚一叠黄符。
哮天蹲在他旁边,脑袋枕在爪子上小憩。
“你最近怎么经常盯着祁麟看?”
薛今是掀起一张黄符吹干,符篆凭空而动,飞到隔壁房间贴在门上,不停发出莹莹光辉。
那间房里放置着祁麟的魂魄。
哮天歪头“汪”了一声。
薛今是问它:“你和他认识?”
哮天退役之前是缉毒犬,祁麟既然死于毒贩手里,很大可能也是一位缉毒警察,这么一看,确实很巧。
【汪,我也不知道。】
魂魄寿终正寝按理应该魂归地府,但哮天却一直待在薛今是身边,怎么也不肯离开。
阳间磁场和普通魂魄相悖,会让死去的鬼逐渐遗忘生前的记忆,只有最深的执念会刻在灵魂之中。
厉鬼之所以容易害人,就是因为它们遗忘了所有人性,只剩下了仇恨。
奈何桥孟婆汤,就是为了洗清所有执念,让灵魂变回一张白纸。
哮天执念很深,但它心思纯善,身为小动物时记忆储存有限,到最后它甚至淡忘了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薛今是伸手揉了揉它的头,想了想后放下笔,把它抱起来,转身打开隔壁的房门。
“汪呜……”
哮天在他怀里抬头,眼睛一直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祁麟。
因为室内尽是符篆,之前哮天根本没办法进入这里,薛今是在它身上布了个阵法,把它放在祁麟身边。
“去吧。”
哮天站起来,走到祁麟颈侧嗅了嗅,它仰头看了一眼薛今是,最后蜷在枕头旁边,将头靠在祁麟肩膀边上。
“汪呜~”
薛今是给它盖了盖被子,轻声道:“看来他就是你的执念了。”
上次微信里加了贺导和黄导的联系方式,还存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薛今是画完一叠雷符,转头就收到了他俩的消息。
一前一后发来,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打开一看,是宴会邀约。
贺固安:【小薛啊,容家今晚举办宴会,这次圈内很多导演制片都被邀请了,我手上有张邀请函,可以带一个人。】
【你有兴趣吗?】
黄杉那边发过来的消息内容也差不多。
薛今是想,宴会,难不成就是那天容家邀请他去的那个?
他点开对话没回消息,上边的“正在输入中”弹出来半天,贺固安又发了消息过来。
【怎么不说话?】
【这可是个好机会,你既然有心混娱乐圈,那多拓展拓展人脉,这都是有好处的。】
【我有个姐姐,是个编剧,这次她正好有部电影要准备选角了,导演也会去,我给你推荐推荐。】
贺固安劝了他半天,薛今是才打字。
【我考虑一下。】
贺固安不容易了,“嘿”了一声。
【还考虑什么啊,去就一个字,走两步也对你没坏处。】
他脑袋一转,忽然想起薛今是之前让他介绍生意的事情,心思一动,换了个切入点。
【再说,圈内心中有鬼,或者撞鬼的人多了去了,你到时候还能发展一下业务。】
这句话倒是让薛今是心动了。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富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容易遇到灵异事件,人多的地方总有鬼怪,有鬼怪不就有功德?
身体灵活度增加的感觉实在是很爽快,他最后同意,转头同样回了黄导消息。
【行,那到时候见。】
既然决定去,薛今是就打电话给容殊说了一声,那边表示会立刻把需要的服装和邀请函送上门。
“不用,我朋友那边可以带我进去。”
容殊笑了笑:“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容家只是需要向薛大师展示我们的重视。”
薛今是:“……行吧。”
虽然都在京城,但付桓宇的房子在一处清净的别墅区,距离容家不算近。
薛今是拒绝了那边派人来接的好意,等到六点,天微微擦黑的时候,杜河开车到了门口。
他上车前往容家宅邸。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这才抵达目的地。
下车之后,杜河在车上探头对薛今是嘱咐:“薛哥,晚上回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薛今是点头。
黑色的保姆车缓缓离开,和四周充满豪气的各色车辆格格不入。
容家今晚的宴会邀请了不少娱乐圈内知名的导演,并且破天荒的允许一张邀请函能携带一名伴侣。
但宴会的主要人物还是各大公司的负责人。
门口豪车扎堆,富人一个比一个派头十足,带着伴侣,穿得也是一个比一个有内涵,名表珠宝,低调又奢华。
薛今是到了之后没有急着进去,他虽然也带了容家给的邀请函,但毕竟一早答应了贺固安和黄杉,还是在门口等他们二人到了再说。
他身上穿着容家送来的衣服,没有牌子,只在袖口有一枚奇特的刺绣徽章纹样,复古印花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包裹着笔直的大长腿,线条流畅又引人注目。
头发薛今是懒得弄,随意照他的习惯扎了起来,耳边半长的头发照旧弄成辫子,整体看起来又复古又野。
他是从保姆车上下来的,长得又一副明星样,在场诸位一眼就明白了他的身份,有人收回视线,有人多看了两眼。
贺固安和黄杉一道来的,下车就看见站在大门口十分吸睛的薛今是,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哎你来得这么早,等多久了?”
黄导笑着拍了拍薛今是的肩膀,好奇道:“你这身看着不错啊,很衬你,看起来非常帅。”
薛今是微微笑着颔首:“黄导今天不拍戏?”
“容家宴会可比拍一天戏重要多了,我给他们放了个假。”
贺固安见他们站在大门口,于是推了黄杉一下,说:“走走走,先进去,别堵在大门口。”
“行,先进去。”
两个人理了下衣服,回头从怀里拿出邀请函,让薛今是跟着,然后递给门口站着的容家管家。
管家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衣着整齐地在大门口迎宾,他面带微笑地查看完邀请函,说道:“欢迎薛先生,三位里边请。”
薛今是:“谢了。”
贺固安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叫薛今是的名字,但站在大门口也不好问,他拍拍薛今是的手臂:“走,进去。”
管家转身在边上引路,他离开之后有另一位侍者接替,在门口查看邀请函。
有位老板走过来,奇道:“宋管家怎么走了?”
年轻的侍者礼貌微笑:“我父亲去迎接贵客了。”
走进大厅,四周装潢不是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更偏向复古,雕栏镂空的窗,假山流水,空间开阔但有屏风层层叠叠,造成一种视觉上的空间衔接感。
薛今是进来就往两边摆放食物的地方走过去,拿起小蛋糕放进嘴里,东西做得十分精巧,一口一个。
他眯着眼睛十分满意,宋管家笑着说道:“老爷子嘱咐过,要对您特别关照,薛先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叫我。”
薛今是点头:“行,我没事,宴会来的人也不少,你先去忙吧。”
“好的。”
等人走后,贺固安才拉着黄杉凑过来,好奇询问:“这宋管家在容家这么多年,外边但凡有攀关系想法的,都对他恭恭敬敬以礼相待,但他一向不假辞色……怎么对你却这么好?”
看起来倒是好心带路,还一脸微笑,但实际上,都没多分给贺固安他们一丝笑意。
薛今是端了杯红酒起来,递给他俩:“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们家小孩儿吧。”
“谁?”贺固安掏掏耳朵,诧异地问。
薛今是:“容熙。”
贺固安和黄杉面面相觑,又看着他,一脸震惊。
“原来是你救的!”
京城谁不知道容家的宝贝孙子得了病,不哭不闹没有任何反应,就跟个能睁眼的植物人一样。
这些年容家在小孙子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前不久他们忽然高调公布容熙痊愈的消息,不知道多少人感慨。
好几年了,终于好了。
联想到薛今是那一身玄乎其玄的本事,贺固安先喝了口酒压压惊,悄悄问:“所以,那小少爷是撞鬼了?”
薛今是摇头:“哪里是撞鬼了,分明是撞了诡谲的人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一听就涉及了豪门辛秘。
虽然之前也有消息猜测是人为,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哪有听薛今是说出来更能让人信服?
贺固安和黄杉默默喝完那一杯,对此缄口不言。
薛今是说了一句也没再提起,视线在大厅内扫视了一圈,准备淘一淘潜在客户。
这时候贺固安叹了一句:“有容家在,咱俩就别画蛇添足了。”
容家什么资源给不了。
黄杉点点头,薛今是倒说:“你们可以给我介绍客户。”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抬头:“……你说的是,那东西的客户?”
“嗯。”薛今是转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过去。
“比如,那边那位,肩上趴着三个好兄弟的地中海。”
好兄弟三个字,愣是把贺固安他们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这这这、这里竟然有……有鬼?”黄杉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道。
容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信这些,圈内都说容宅风水好的不得了,这种地方还能出鬼?
薛今是轻哼一声:“怎么不能出鬼?”
他放下酒杯,拿过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道:“走,你们带我过去看看。”
薛今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贺固安有些傻眼,喃喃:“你走这么快,到底是谁带谁?”
好在今天在场的导演和资方,大都是贺固安和黄杉认识的,薛今是迎面走去的那个地中海,正是一家娱乐公司除董事长外最大的股东。
贺固安被黄杉拉着先走过去,和薛今是并排,那边地中海转眼瞧见前边好看得惊人的青年,视线不由自主就定格了。
“孙总,好久不见。”
贺固安也是圈内比较有名的导演,在场的都认识他们,他走过去笑着和孙总打招呼。
孙总身形矮胖,站在薛今是边上足足矮了他一个头。
“是贺导啊,的确是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有部电影要杀青了?”
贺固安点头笑了一下:“是有一部电影要拍完了,没想到孙总也知道。”
两人寒暄了一下,孙总视线一转,看向薛今是:“这位是?”
贺固安伸手拍在薛今是肩上,道:“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也是个演员,天赋不错。”
孙总眼睛一亮:“演员啊……”
薛今是没说话,低头视线稍稍偏转,落在地中海的肩头。
这人眼下青黑,一副亏空之相,印堂还隐隐有红光浮现,即将大祸临头。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三个阴魂吸附在他背上,两男一女都挂在孙总肩头,一个在不断地呼出阴气,另两个在飞速吸取他的生机。
阳气消散,阴气侵蚀,长此以往性命不保。
薛今是瞧见地中海手腕上的手串,上边各色石头串连在一起,光华流转,很明显是一条开了光的多宝珠。
多宝珠迎福避祸,按理说应该能震慑邪祟,但这三个好兄弟却好像并没受到影响。
孙总在这样的侵蚀下,脸色灰败,他现在还能走动,但要不了多久可能连床都下不了了。
“小薛是吧?最近有档期吗,我手底下有部偶像剧正在找男主,你形象非常不错啊,有时间我们可以谈一谈。”
孙总说着话,打断了薛今是的思路,他转头弯眸,笑了笑。
“好啊。”
“那就好,那就好……正好明天我有时间,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来公司找我。”
薛今是伸手接过,把小卡片捏在手上,跟着贺固安他们一起,被带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他漫不经心地,随手把名片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
投资商和导演之间可以谈的话题不少,薛今是带来的视觉效果固然惊艳,但商人逐利,还是利益更动人心,很快就没什么人注意他了。
孙总肩上的三只鬼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二十几岁就死了,浑身阴气虽然浓郁,但戾气不深,并非厉鬼。
三鬼想要弄死孙总的心思非常坚定,吹起吸气一直不停,好半天才稍微歇了下。
吹气的男鬼看了薛今是一眼,满脸同情:“又是一个受害者。”
女鬼也抬头看薛今是,叹完气然后鼓励他们:“咱们加油弄死这孙子,他死了这小帅哥就不会有事。”
中间的点头:“说的也是。”
孙总伸手摸了摸脖颈,总感觉这里被冷风吹得凉飕飕的,最近他睡眠不好,总是做噩梦,好像还得了风湿,关节都痛得很。
很快他就发现对面那小明星一直在盯着他看,孙总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哼笑了声,转头又跟其他人谈起话。
对付小明星,就是要在表达欣赏给了希望之后,再冷落他,让他自乱阵脚,这样才好上手。
薛今是没分给地中海一个眼神,他观察着卖力杀人的三个鬼,剑指点了点,灵光一闪而过。
“你们和他有仇?”
吹气男鬼茫然抬头:“谁在说话?”
他眼睛朝四周转了转,没发现谁开了口:“你在说话?”
他问中间的那个,那鬼摇头:“我没说话啊。”
男鬼挠挠头:“那可能是我幻听……”了。
“是我在说话。”薛今是打断他。
三只鬼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薛今是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响在他们耳边:“别看了,是我。”
女鬼叫了一声:“啊,你看得见我们!”
吹气的男鬼立马从孙总肩头站起来,上半身带着冷气朝薛今是探过去,双含#哥#兒#整#理#目直视,眨了眨眼。
薛今是看着他。
男鬼“操”了一声,惊悚道:“他好像真的看得见我们!”
“他又不是鬼,看得见我们……该不会是道士吧?!”
听到是道士,女鬼慌了一下,手一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卷轴,哆哆嗦嗦地往薛今是面前一递,还慌张地差点把东西拿掉了。
“你、你别乱来啊,我们是报了警,合法报仇的!”
这年头道士看见个鬼就要去斩杀超度,他们怕死了,大仇未报,谁都不愿意去投胎。
薛今是视线一转,卷轴上灵光熠熠,上边写着:
【冤情惨烈,已核验完毕,特准许苦主返回阳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右下角城隍印闪着金光,证实了卷轴的来路。
“原来如此。”薛今是扬眉,“你们继续,这事我不会再管。”
三鬼面面相觑,随后纷纷道谢。
吹气的男鬼看了薛今是两眼,特意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提醒:“这家伙不是个好人,喜欢潜规则,你也是娱乐圈的吧?记得别相信他。”
薛今是掀了掀眼皮:“他害了很多人?”
“唉,是啊……都怪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忘了好多事,想不起证据来,也没法去报警。”
薛今是点头,安慰一句:“没事,阳间没办法,你们不是还可以弄死他么?带去阴间,所有罪状都会无所遁形。”
他说弄死人轻飘飘地像在说今天下雨一样,三鬼哆嗦了一下,但也觉得对,于是更加卖力地吹气吸气。
原本以为是个潜在客户,没想到是个人渣,薛今是站起身来拍拍衣袖,对看过来的几人说:“有点饿了,我去吃点东西。”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孙总骤然漆黑的脸色。
贺固安和黄杉看了一会儿,没说话,随后也站起来离开了。
没过多久,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八点的时候门口有人姗姗来迟。
薛今是看过去,莞尔。
是宴来朝。
“薛先生。”
身后有人叫他,薛今是回头一看,容殊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
“薛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
薛今是对他颔首:“晚上好。”
容殊弯了弯眼睛,侧身介绍身旁的人:“这是《烽火》的编剧,白妍。”
《烽火》就是容家打算给薛今是的那部电影。
薛今是点点头:“你好。”
白妍笑着对他伸出手,薛今是跟她握了握,然后松开。
白妍:“你的形象很不错,我在黄杉那里看了你拍戏的片段,很好,《烽火》之前答应的角色不会换人,还是你。”
薛今是淡淡点头:“好的。”
容殊带着些歉意地给他解释:“《烽火》导演的父亲前不久去世了,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等会儿我带薛先生去和他见一面,可以吗?”
不置可否,但薛今是还是点了点头。
宴来朝走过来,先是和容殊打了个招呼,就到了薛今是身边,和他并排。
“又遇见了。”
薛今是笑了一下:“那还真有缘。”
看见宴来朝走过来,白妍眼睛亮了亮,忽然开口:“宴老师最近有没有拍戏的打算?”
宴来朝眉梢一扬。
距离他上次拍戏已经过去四年,这两年他已经半隐退,基本上算是退出娱乐圈了。
但他环视一圈,再看了一眼薛今是,眼神微妙。
白妍说出口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连忙找补:“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宴老师不必放在心上。”
宴来朝看向她,说:“薛今是参与了?”
薛今是看他一眼,“嗯”了声。
白妍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就听宴来朝道:“剧本发给杜兰心,我看看。”
“嗯?”白妍惊了一下,随后喜上眉梢,立马点头:“好,我等会儿就把剧本发给杜经纪人!”
“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宴来朝看薛今是,薛今是看向容殊。
容殊侧身带路:“那我们就去见见《烽火》的导演吧。”
导演叫钱正国,半个月前他父亲突发脑溢血死在了家里,前不久办丧的时候,又遇见地震,差点把停棺的房子给震塌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抑郁。
白妍现在也回过神来了,宴老师刚刚是问过薛今是之后,才同意看剧本的,这事肯定和薛今是参演挂钩。
虽然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但她回头看到宴来朝和薛今是低声说话的样子,却觉得可能是真的。
为了防止薛今是对钱导之前的行为心有芥蒂,影响宴来朝,她便开口解释了一番。
“……就是这样,所以他最近情绪起伏不定,很多人都被他骂过了,不是特意针对薛先生。”
薛今是确实没放在心上:“嗯。”
看他不像是还介怀的样子,白妍又看了一眼宴来朝,这才放下心。
钱正国被安排在休息室里,本来容家没打算让他来参加,毕竟是特殊时期,体谅钱导心情不好。
但后来医生建议他多出门走走散散心,钱正国才主动来的。
几人推门进去,薛今是敏锐地一蹙眉,抬头就见到了钱导。
“怎么不进去?”宴来朝问他。
薛今是没说什么,跟着走了进去。
里边只有钱正国一个人,他两只眼睛都有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长期失眠导致的,双眼无神,浑身都散发着郁气,气场十分萎靡。
“钱导,你好些了吗?”白妍关心地问。
钱正国缓慢抬头看他们一眼,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没事。”
他看向宴来朝,道:“好久不见,宴影帝。”
“好久不见。”
容殊他们刚坐下,钱正国就问:“容先生……这位就是你推荐的演员吗?”
薛今是见他看着自己,淡淡点头应答:“是我,薛今是。”
几人交谈着,薛今是却皱着眉,感觉浑身不适。
宴来朝侧目问他:“怎么了?”
他左手边是薛今是,右手边则是钱正国。
薛今是摇头:“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很危险,但没发现到底是什么。”
宴来朝还是很相信薛今是的能力,之前的事他都处理得非常漂亮,这时听到这话立马提起心来。
之前面对厉鬼薛今是都轻描淡写,这次明明屋里看着一切正常,怎么反而让他说出了“危险”二字。
情况这么诡异……
宴来朝也忍不住蹙眉。
薛今是视线四处打量,再进来之前都一切正常,那么他们几人是肯定没问题的。
从门口到这里,危险的气息都在不停发散,薛今是看了一眼钱正国。
如果他们没问题的话,那么有问题的只有是这个房间,和房间里的人。
薛今是眯了眯眼睛,作乱的东西无法发现,那就是如今只有四层实力的他,没有对方厉害,所以被蒙蔽了。
但薛今是丝毫不担心,他侧身靠近宴来朝,低声道:“手给我。”
宴来朝顿了顿,把手递出去,下一刻就被薛今是的五指陷入指缝,紧紧扣住。
手指被带动掐诀,宴来朝心脏狂跳,豁然抬头看向他。
薛今是视线一直放在四周,低声问:“你发现什么没有?”
宴来朝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偏移。
“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我能有什么发现?”
薛今是忽然觉得,宴来朝空有一身实力,却对玄学一知半解,只能充当辅助这事,实在是暴殄天物。
比如这时候,他就在后悔平常没多教他些什么了。
“速现真形!”
他以己身力量,替宴来朝开了天眼,宴来朝的眼睛异于常人,比现在薛今是的眼睛好用许多。
他说:“你再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薛今是声音虽然很小,但语气严肃,宴来朝刚刚还在因为两人十指相扣略微有些心猿意马,但随后清醒过来。
“我看看。”他说,然后视线一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什么都没发现,但这时候带着“屋内一定有问题”的想法,宴来朝忽然心有所察,偏头看向钱正国。
在他的视线中,钱正国背后一缕黑气缭绕升起,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宴来朝下意识伸手,下一刻却被薛今是大力捏住手腕,他回头。
薛今是面色罕见地有些忌惮:“别动,那东西,沾了会有杀身之祸。”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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