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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回98


耳边有模糊的争吵声传来,声音很近像在室内。独居的项辛夷警觉地睁开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同时身体也坐起来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巨大的眩晕感让她急忙抱住脑袋,身体难以控制的重新栽倒下去。

        摔进被褥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她应该死了才对。

        传说人死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项辛夷大概是个异类,她满脑子都是前几天收到的电视台邀请,一个多平台同时播放,收视率很高的演讲节目希望她去做六月考试季的演讲嘉宾,她们已经签好合同定下流程。

        节目组在当天就放出消息,这是面对全国知名人物才给的待遇,她的各平台粉丝数都有明显上升。

        已经可以预见到,正常发挥的话,她的人气将会有巨大的提高。这辉煌的时刻,无疑是证明她成功的最好仪式。

        项辛夷大学还没毕业就进入国内一流的培训机构实习,一年成为正式讲师,和一群起步985本科,多数211研究生学历的人做同事。

        别人觉得她年纪小,怀疑她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这份工作,她就用连续三年的高考培训成绩优秀打他们的脸,并且借这个成绩甩开所有同期教师成为一级讲师,拿到七位数年薪。

        她,一个大学提前毕业,不仅专业成绩优秀、一直领奖学金,还在在校期间刷完五年内考题,研究破题方法,工作后一飞冲天的狼灭。

        她算是成功了,她的课开始需要预约,她有了助理老师,她能在可怕的帝都买房停止漂泊……

        可项辛夷觉得不够,她又用两年时间整合父亲遗留下来的教案,编写成新的教材,能辅导出更优秀的考生,指导学生参加国家级比赛也能获奖,参加竞赛节目也能拔得头筹,她借此成为拥有独立课程的金牌讲师。

        她开始能去全国各地的分支机构培训讲师,她的独立课程放出风声就能吸引许多学员过来报名,她的名字和父亲的名字放在一起,她的成功他能以另一种形式参与。

        但是仍然不够,项辛夷敏锐意识到教育培训产业的火热,这种热逐渐成为狂热,虽然她是培训机构的老师,本身是个别人看两本书她能看三本四本的卷王,也不认为国家爸爸能允许这种教育不公平长期存在。

        所幸研究独立课程开始她就有意识提高自己的国学积淀,当她转入传统文化的教学时,在大家都不看好她这次转变时,她凭借国文大赛怒刷了一波存在。

        现场大师评价她的诗词略显匠气,这已经是最不看好她的评价,更多的大师认可她的天赋,赞美她的书法,欣赏她文辞中的胸襟,她没有赢得最终比赛,但是这些承认已经足够。

        这次比赛压力巨大,天赋卓绝的选手数不过来,一着不慎她就会沦为沽名钓誉之辈,全国上下公开处刑。别说丢不丢人的问题,她的学生们、家长们看到这一切都会对她失去信任。

        不过风险与收获是同时存在的,项辛夷坚持住了,获得大佬们的认可,意味着她得到了传统文化教学的无形许可。

        华国五千年历史,能作为传承、引人入胜的传统文化数不胜数,她当时才26岁,光看年龄都无法服众,要不是那次比赛,她的课只会和所有平平无奇的传统文化兴趣班一样。

        这也是比赛后期她被刷下去的原因,她的“动机”太功利,和她的天赋一样明显。她越优秀,越努力,人老成精的大师们越是能看出她要搞钱的决心。

        大师们能理解她,但不愿意这样的她继续参加比赛,她给那些“纯真”的选手造成了迫害式的压力,人家是真正搞学问的,项辛夷这种总想着赚钱的人画风都跟人家不一样。

        赛后她们亦师亦友,但她“输了”就是输了,没有拿到第一,没站上最高奖台都不算成功,即便以前不再联络的故人们逐渐开始刷存在,在项辛夷看来都还不够。

        她渴望名誉,渴望搞钱,越高越好,越多越好!

        在父亲去世时他的许多朋友、学生来参加他的葬礼,所有人似乎都预见到了她们家的衰弱。项家从此只会是小城中提起就被叹息被嘲笑的一家子,愚蠢至极的丢掉铁饭碗,自不量力的北漂,可悲的客死他乡,可怜的孤儿寡母。

        丧宴后有的人像是喝醉了,跟项辛夷说都是因为她,她父亲失去升干部的机会,离开周围人都欣赏他的环境,最终像一条误入浅滩的鱼,搁浅在岸上。

        项辛夷从此记住那一天。

        她是个记仇的人,仇恨不会扭曲她,只是每每想起,在她想要放松时,想要享受时就蹦出来,让她能有今日的成功,并且要越来越成功才行。

        经过国文大赛她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分明是个热衷名利的俗人,但在自媒体兴起的东风里,她逐渐改变了自己的人设。

        后来的人多觉得她美丽又有气度,没有太多锋锐,像一尊精心打磨的玉器,摆在那里就是目光所及的焦点。看起来好像她堕落了,有人暗搓搓嘀咕她是不是准备嫁入豪门。

        女性在事业上的优秀有时会带来额外的更加不堪的误解,项辛夷既是优秀的国学传播者,也是接地气的美妆up主,能分享高大上的专业知识,也能与通俗小说达成共鸣……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她越优秀,粉丝越多,就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见过。

        终于,项辛夷在某次线下活动时给了企图占她便宜的人一拳。

        熊抱她企图强吻她,以为会让她花容失色?不可能的,不等身边的工作人员动手,她自己就解决了。后面那个人还叫嚣是因为喜欢,想跟她求婚?她直接把人告上法庭。

        什么得理不饶人,都说了她报复心很强。

        有人说她的温柔人设崩塌,翻出她比赛时的视频想证明苍蝇不叮无缝蛋,她本来就喜欢钱,被一个有钱人喜欢、拥抱、求婚肯定偷着乐呢,现在不过装清高。

        她就拍一个自家帝都大平层的生活vlog,不仅暗搓搓秀了一波财力,更以一段高强度的健身视频再次圈粉。

        许多带点健身基础的人都跟不上她的全程训练,专业健身人士都得给她点赞。她并不多做解释,只默默地表明,她已经成为一个小豪门,有才有貌有钱,她是许多人想要成为的样子,跳过公主,加冕为王。

        完美的人设是不存在的,它会带来距离感,以及暴露出缺陷时翻倍的厌恶。项辛夷看似亲手打破自己的人设,其实不过是完成了最后的描摹。

        她仍然是机构的金牌讲师,仍然在网上分享自己的创作,看起来她是万千网红大军中的一个,但格调就是始终保持。

        这番潜伏终究达到效果,电视台的演讲邀约这不就来了吗?

        项辛夷其实早已达到报复的目的,她等待的就是一个完美的结束,在唯有她的演讲台上,把过去的仇恨和痛苦一笑置之轻轻放下。

        她的恨不光来自于那些口无遮拦的人,更来源于过去弱小的自己。哪怕她在父亲去世后拼命努力,仍然无法阻止母亲衰老、虚弱下去,她成长得太慢,以至于母亲一天做两份工作,精神恍惚之下发生车祸。

        项辛夷赶到时母亲已经奄奄一息,她在意识模糊时都在担心自己没买保险,治疗费会不会太多,后悔的竟然也是没买保险,如果出问题无法给孩子们最后的保障。

        她呢喃着一些后悔的事情,包括婚姻,包括生育,包括生活中许多错事……她死前一直说“一点也不好”,项辛夷分不清这些不好中有没有自己……也许是有的。

        母亲生了两个孩子,姐姐在“长大”后越来越“乖”了,作为妹妹的项辛夷却始终不驯。

        母亲像是听不见项辛夷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太累了,在最后的这一刻,她只想放下一切好好休息。

        项辛夷无数次想过但凡自己后面的钱能挪到当时一些,不需要很多,不论五万还是十万,她都不至于彻底失去自己的家人。

        或者不需要什么挪钱的特异功能,只要她更努力一点,在小学,在初中再更加努力一点,更优秀一点,赶在父亲去世之前,或者父亲去世后母亲累垮之前。

        每当想起这些心中像有火焰在涌动,灼烧着她的一切,催促她停止休息,停止一切无关的举动,她需要更多更多的金钱与名誉来熄灭它们,击碎这可恶的命运!

        她永远不会向它低头!

        项辛夷咬牙睁开眼睛,在渡过一段难以忍受的眩晕后,双眼逐渐能够聚焦,她看见雪白的离她很近的墙面,告诉她她不在自己的豪华卧室中。

        也不是医院,项辛夷抬起手,胳膊上没有针,更重要的是她的胳膊变得很细,手变得很小,只有食指上的一颗小痣提醒她,这仍然是她的手。

        她应该是死了的,记忆最后是越来越近的护栏,汽车鸣笛声和汽油泄露的臭味,她们是连环车祸中微弱的一环。

        像是回光返照,但是项辛夷掀开被子走下床,目光所及,手指触碰到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真实的。

        她从衣柜上镶嵌的镜子中看到年幼的自己,脸上带着一点点婴儿肥,还有点泪痕,头发睡得乱七八糟,像是哭完了就借着困意原地睡着了……她小时候似乎经常这样。

        外间突然传来沉重的摔门声,项辛夷走到梦里才出现过的门前,拉开房间的门看向客厅。

        客厅布置得非常简单,沙发、电视和小厨房放不下的冰箱,家电都被白色蕾丝布非常珍惜的盖着,即便是每天有人坐的沙发上也放着粗线垫子,中和了单调的白,让它不容易被灰尘或其他什么东西弄脏。

        沙发前的青年项辛夷还有印象,是父亲还未离开学校时带的徒弟,项辛夷很讨厌他。但是同样站在沙发前的年轻女人变化就大了,她比二十年后美丽许多,皮肤光滑饱满,还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能生出两个漂亮的女儿,母亲宋映菡自然是很美的。

        桌上的台历写着1998年,项辛夷看到从阳台进客厅的男人,身材瘦削但身姿挺拔,像一棵永远不会被压垮的树……

        项辛夷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父亲的长相,他去世太久了。

        没想到只这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年轻时的父亲风风火火,进门都没仔细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怒道:“说食堂招标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家不能去竞标了!”

        食堂……招标……

        记忆中确实有这一段,母亲经营的学校食堂竞标失败,后来再换学校经营不提也罢,就两个字——糟心。

        项辛夷低头看着自己变小的手,将放松的手掌猛地握成拳,是小了一圈,但是仍然有力量的手。

        她好像回到自己小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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