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身价暴涨
切石头的机器在小摊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里，是一家专卖翡翠的店铺。
小摊老板是店里的人，他们过去时店里的人和他相互打招呼，也许是晚上的缘故，店里除了漂亮的小姐姐店员，还有两个气质凶悍的男性守着。
老板说这是怕赌石失败的人闹事。
这里仍是夜市范围，晚上也有人来店里看翡翠，加上郑容与突然叫着也要开石头，他们一行人又多了爱德华的保镖团，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院子里还有很多没开的、半开的翡翠原石，和已经打磨好的翡翠不同，它们即便在极其明亮的灯光下也是灰扑扑的，外行人真分不出来哪块是什么成色。
只能听老板跟抓住一条大鱼一样，热情地跟爱德华介绍这块原石怎么样，那块下面的翡翠怎么样。
爱德华对赌石没兴趣，他只在投资上有赌性，平时是个非常克制的小老头。
他其实也不喜欢家里的小辈去赌。
当然，郑容与的赌不叫赌，他明明是收到消息过来抄底的，怎么能叫赌呢？
他们进来开石头，外面的客人也好奇，老板不拦着，就让大家一起看，院子足够大，大大小小不同型号的切石机器摆在那里，工人也都在，招呼一声就能上工。
“你们这边先开？”老板问买得最多的爱德华他们。
爱德华示意郑容与自己决定，郑容与假装客气地说：“这位叔叔先要开的，他先来吧。”
“别别别，我的少，你们先吧。”张德才抱着自己那块大石头过来已经气喘吁吁，进来后再一看那么多没开的石料，以及开了也看不出什么珠宝神采的半开石料，现在只觉得心灰意冷。
要不是杨嘉安家一直吵吵着买石料，他也不会一个上头跟着下手，张德才现在真是后悔。
郑容与并不怯场，随手点了几块石头让老板开，老板问一片片开还是磨着开，他不想费时间，见这些石料都说大不大，加钱让老板把机器全打开，都给他磨开。
机器全打开，张德才的石头也能跟着一起，老板同样问他要怎么开，坚决不自作主张。
张德才左右张望一下，这时候大家都在关注郑容与的石头，项定邦都被项辛夷她们绊住了，没有人注意到他。
张德才问：“磨着开行不行？”
老板皱着眉，比划了一下他这块石头的大小：“你这块要是磨着开，能磨到明天去。”
“一片一片开，把翡翠切坏了你赔啊。”张德才固执道。
老板见多了这样的人，也就是随便劝一嘴而已，听他坚持，手一摊道：“行，磨着开，那要加钱。”
“我跟他一起的。”张德才指指不远处的郑容与小声道。
项辛夷表面装作看郑容与开石头的热闹，其实一直在悄悄关注张德才和小卢，听到这话立刻道：“张叔叔，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她声音又大又脆，引得大家都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可没头没尾的，项定邦一头雾水：“怎么了？德才怎么了？”
张德才正要开口描补，项辛夷跟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全给他暴露了：“老板叔叔说张叔叔的石头磨着开要加钱，张叔叔说他跟郑容与一起的。”
这事可不光彩，张德才说得隐晦，非得结合语境才能明白他在暗示把钱算郑容与头上。
他没想到项辛夷会听见，还听了个完全。
项定邦最讨厌这种乱占便宜的人，可对面毕竟是他徒弟，他只能往好了想，走过去道：“德才，你想开就开，有问题我这边还有点钱。”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后面半句甚至就是对着张德才耳朵说的，别人根本听不见。
可是张德才却觉得这声音响得厉害，好像项定邦正拿着喇叭喊，全世界都能听见。
他涨红的脸在夜晚灯光下仿佛发黑，心急之下口不择言道：“辛辛听错了，我……”
“辛辛耳朵可好了，才不会听错！你别乱说话！”郑容与急吼吼的蹦跶起来。
他语气略急，爱德华立刻分辨出小外孙真有些生气，原本一脸慈爱的看着凑热闹的小朋友，忽然神色一转变得冷峻，整个人如同一座巨山，充满了压迫感，无声的为外孙撑场。
项定邦本来没想到张德才这话有什么问题，可是看看一脸气愤的郑容与，再思索一下张德才的表述……仔细一想，好像张德才刚才那话是想把锅甩到项辛夷身上的样子。
项辛夷都习惯项定邦他们亲疏难分的行为模式了，看郑容与气鼓鼓的，反而忍不住想笑，歪着脑袋天真地说：“我有没有听错，问问老板叔叔不就知道了。”
老板一个人精，当然早就听明白张德才的暗示，这会儿一看院子里的人数对比，加上确实看不上张德才又占小孩子便宜，又甩锅给小孩的行为，他不说什么，就尴尬地笑：“哈哈，小朋友耳朵挺好哈哈哈……”
没明说，但懂得都懂。
“石头是德才的，他要怎么开就怎么开，老项你别瞎出主意。”宋映菡对项定邦说。
项定邦有点尴尬，他没做错什么，但他的徒弟做错了，他替张德才尴尬，不由得脚下踌躇。
他此时反而不如宋映菡清醒，宋映菡只能加重语气：“老项？”
宋映菡是个做过生意的人，几乎能立刻理清楚她们家、爱德华家和张德才的关系。
爱德华家对他们客气，是郑容与喜欢跟项辛夷玩，张德才一个外人，唯一关联就是他是项定邦的徒弟，却想着占爱德华家的便宜，那其实就是踩着她们家的脸面去占便宜的，如果追究起来，伤的是她们家和爱德华家的关系。
“多大点事，”小卢突然开口，扫视一圈众人，“小张你赶紧的，弄完了还要去吃饭呢。”
她脸上嘲讽的神色愈显，好像项辛夷她们刚才追究的事很可笑，说着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郑容与小动物的本能上线，急切地戳项辛夷的胳膊，小声道：“你还要去跟她们吃饭？她们好坑的！”
张德才就不说了，宋映菡一说话卢鹿就跳出来阴阳怪气，看项辛夷的眼神也不对，郑容与不愿意项辛夷去不利的环境里受委屈。
说时迟那时快，项辛夷怕郑容与跟她的小动作暴露，她一边抓住他的手，一边眼睛里忽地续上浅浅的泪水，委屈巴巴地说：“我又没听错，本来就是张叔叔先说的。”
她声音里不仅有委屈，还有点半明显不明显的哭腔和倔强，六分委屈两分倔强所以现在顶嘴，两分哭腔提醒众人她还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脆弱小朋友，没有任何毛病，这表演多一分则浮夸，少一分则干瘪。
“哎！怎么还哭了！”
项定邦的心态被精准拿捏，这时候也不顾得什么师徒感情了，赶紧过来安慰女儿才是要紧的。
郑容与原本盯着自己被项辛夷轻轻握住的手，整个人都是软的，听到项辛夷的声音又注意到靠近的项定邦，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抓住项辛夷，侧过身把她保护在他和外公之间。
“你干嘛！”项辛夷小声道。
她抓郑容与的手是免得被其他人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结果郑容与这货是不是没理解她的意思？她还要继续观察时刻准备对线呢！
“涨了涨了！”那边工人忽然大喊。
众人的关注立刻被吸引过去，项辛夷趁这会儿功夫挣开郑容与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郑容与磕磕巴巴的解释：“你，你刚才不高兴嘛。”
“我演的啊。”项辛夷跟着众人往发出声音的机器那边走去。
“……那、那……”郑容与跟着她，“那”了几个也跟不上后面的话，最后只能假装一起看热闹，把这句话给模糊过去。
工人身边已经快速聚集了一圈人，老板急吼吼的把人扒拉开：“让让、让让！正主在这边呢！”
周围人都在说涨了涨了，项辛夷隐约听到紫翡翠、大涨一类，她眉头微微一挑，郑容与却苦了脸：“糟了，我是不是把你的石头买走了。”
项辛夷急着确认，只回了他一句：“不是我的，现在是你的。”
老板也急，几乎是推开工人，双手将被打开的石料捧起来。
这块石料比大哥大更大两三圈，刚磨开几层，薄薄的外壳中开始出现深邃的紫色，大概被水冲洗过，那紫色暗而干净，色调浓郁，饱和度极高，只在边缘有些无关紧要的细碎裂纹。
“皇家紫！”老板呼吸都掉了几拍，手激动得不停颤抖，看一眼石料，又看一眼买走石头的郑容与。
郑容与现在只是一个小孩，但他身边有好几个外国人，看着就不好惹，老板后悔，想忽悠人把石料买下来，但是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了。
“赌涨了，恭喜啊！”他只能这么说，同时极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继续开，还是准备拍卖？”
石料还没完全开完，目前只开了一面，不确定它究竟多大，也许另一面全是裂纹，或者种质差的要死，或者只有薄薄的这一小片——当然这样的希望很渺茫，他用电筒自习照过，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块石料差不了。
“不卖，继续开，其他的也开！”郑容与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卢鹿死死盯着被老板送回工人手上，被工人小心翼翼继续磨开的紫翡翠，眼睛都直了，这比他们刚才买的强太多了！他们家的简直提鞋都不配！
更坑的是什么，是这块翡翠因为郑容与买得多，才花了四十块钱！
拿去卖怎么也得七位数啊！
项定邦稍微懂一点翡翠的东西，忍不住笑着恭喜郑容与：“运气真好啊容与！这块翡翠特别好！”
真是每开一面都表现优越，一点没垮，这块石料足够做一小套皇家紫的首饰！
杨嘉安家和宋映菡都夸好看、郑容与运气好，他们不懂具体的价格，反而能坦然面对。
就算懂也无所谓，这不都是运气吗？
严格来算郑容与买那么多，他不中奖，让他们这些就买一两块的中奖吗？
郑容与被大家夸得干笑，揪住外公的衣摆给自己鼓气，试探性地问项辛夷：“那我把这块翡翠送给辛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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