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晨曦
“别…”躺在那里的女生突然有了动作，抓住张一凡的手。
“还好吗？”女生头上满是细密的汗，张一凡看着她这样难受的模样开口问道。
“我没事，别打120。”女生紧盯着拨打页面，摇着头道。
“好，我不打，但是你这，先跟我回家吧。”女生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张一凡，很明显她误会了。
“你受了伤，又不愿意去医院，我是校医，先跟我回去包扎一下，担心的话，她也会跟我们去。”女生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夏芝兰，不是一张生面孔，轻轻点了点头。
夏芝兰搀扶着女生，她抓的夏芝兰很紧，像个受了惊的兔子。
女生只一身单薄衣裳，从夏芝兰的角度看去，粉色的上衣，腹部微微隆起。
“慢点。”夏芝兰转移视线，看着面前的道，轻声提醒。
“你叫什么名字？”
“夏晨曦。”她“嘶”的一声，牵扯到了嘴角的於伤，闻言，张一凡奇怪的看了夏晨曦一眼。
张一凡家中。
“先过来坐下。”张一凡转身去拿医药箱，对着沙发昂了昂下巴。
夏芝兰小心的搀扶她坐下，夏晨曦冷汗直冒，苍白着唇，眼睛不安的到处打量。
“别担心，处理完伤口就送你回家。”夏芝兰贴着她坐下，轻声细语道。
夏晨曦收回四处乱看的眼睛，看向夏芝兰，眼里的情绪复杂。
“怎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晨曦把手放在腹部：“你还挺好的。”
夏芝兰掩下眼眸，不去细嚼夏晨曦嘴里的那句话，敛去其他情绪。
“我先给你处理外伤。”酒精和碘伏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夏晨曦下意识护住肚子这个动作张一凡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我看你还受了内伤，这个得去医院。”张一凡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不！”夏晨曦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身子弯的像个虾子一样，低着头咬着牙缝艰难开口。
“那你就告诉我们原因，你不愿去医院的原因。”张一凡抓住夏晨曦半空中的手，盯着夏晨曦质问。
“我…我…”夏晨曦另一只手拖住下垂的腹部，求助般的看向夏芝兰。
“身体最重要。”
夏晨曦身子抖的更厉害了，脸色更难看了：“孩子…我肚子里有个孩子。”
新鲜的血液顺着干枯成两条血迹的大腿根流下，夏晨曦弯着腰，也还在尽力扶着肚子。
一瞬间，夏晨曦直直的往地上倒去，张一凡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抱起她往外走去。
…
医院
“患者□□大出血，孩子没能保住。”医生看着他们道。
“那里面那个女生？”
“性命保住了，你是她的？”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看向张一凡，那里面包涵了太多。
“我是同校的校内医生。”
“有她家长电话吧？”
“没有。”
“快点通知家长，这种事情别想着帮忙瞒，你们先出去吧。”两人一并走出办公室，无声的走向病房。
正巧撞上夏晨曦要下床。
“你怎么起来了？”
“你的身子不能走动。”
“我要去找医生。”夏晨曦低着头，看的是自己的肚子。
“孩子没了。”夏晨曦的动作顿住，失去光彩的眼睛看向张一凡。
“没了…”含着泪，夏晨曦嘴角苦涩的勾起，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心头。
“家里都有人吗？我帮你打电话。”夏晨曦缓过神，看着张一凡的手机死死的瞪着猛地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夏晨曦害怕到要去抢张一凡的手机，即使张一凡根本不知道她父母的电话号码。
“就算不是由我们来打这个电话，迟早会有人发现的。”张一凡的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毫不留情的踹开。
“爸…妈…”夏晨曦缩着肩膀，瑟瑟发抖道。
两个并不面善的人来势汹汹的：“你这个丢人的玩意！”
男人一巴掌甩在夏晨曦脸上，稀碎的长发飘落，夏晨曦抬起头，脸颊的红肿和嘴角溢出的鲜血显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再瞪！”男人毫不留情又一巴掌甩在夏晨曦脸上，夏晨曦被打回病床里，床被打歪几分发出吱呀声。
“会打死她的。”夏芝兰轻声开口，看着男人要继续甩手的动作。
“关你屁事？你谁啊？”男人混着粗口，带着口水喷出来。
夏晨曦一点点抬头，看向夏芝兰，瞪着，恨着。
男人抓起一边的拖把木棍就要往夏晨曦身上打去。
“有什么话好好说。”张一凡抓住木棍一侧，满是无奈道。
“你们算老几？都要教我怎么管女儿吗？！”夏晨曦父亲猛地抽走木棍，木棍的倒刺扎入张一凡手心，他疼的皱眉。
“啪”，很响的一声，木棍应声断开两节，夏芝兰挡在夏晨曦面前，吃了这一棍。
“你滚！滚！谁要你帮我！”夏晨曦推搡着夏芝兰，一边脸红肿的不像自己，她拿到什么就往夏芝兰身上扔去。
桌子上的水果砸中夏芝兰腹部，夏芝兰疼的弯着腰。
“我们走。”张一凡抓起夏芝兰的手，缓慢的扶着她往外走去。
“狗咬吕洞宾，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帮。”两人并排坐在病房外，夏芝腹部隐隐作痛，她静静的听着张一凡义愤填膺的话，目视前方。
一门之隔，里面的辱骂声和摔打东西的声音频频传出，隔音并不好。
“回家吧。”夏芝兰眼神迷茫，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好，我们回家。”张一凡扶着夏芝兰，她如此自我消化的样子，他看了心疼。
家楼下，破旧的独栋，万籁俱寂，没有一家的灯亮着，夏芝兰走入黑暗。
张一凡觉得眼眶有些酸，那种无力感又涌上心头。
过了很久，外边回归寂静，夏芝兰从转角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只身朝一个方向去。
“睡了吗？”阴森寂静的墓地里，夏芝兰指尖拂去照片上沾染的灰尘。
淡淡的月光下，空气中混合着一股青草香，夏芝兰轻靠在墓碑旁：“你可不要嫌我烦。”
墓地里回响着远方野生动物的高鸣，夏芝兰心得到了安，疲惫感涌上心间，睫羽覆下，悄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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