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芝兰是个傻子
“买个蜡烛而已。”她举了举手里的红色塑料袋。
确实是。
房间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夏芝兰拿起手机，满是一个人的拨打记录，多的有些可怕。
“我没事。”
夏芝兰接起第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张一凡的大嗓门击退：“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接电话，是不是要急死我？！”
他都决定这通再不接就要打报警电话了。
“成知云呢？”夏芝兰把手机递给成知云，示意接电话。
成知云避免耳朵再次遭殃，先他一步，把原因说了：“手机没电了。”
“都没事了是吧，那我去睡觉了。”
挂掉电话，空气逐渐安静下来，成知云看着夏芝兰，夏芝兰先一步开口询问：“怎么，你离家出走了？”
夏芝兰看向她手上的袋子，成知云就势：“不对，我是被赶出来的。”
明亮的灯给那双狐媚的眼睛上了一层亮晶晶的面，她看着夏芝兰语气颇为委屈，可动作确实坦然的摊了摊手。
夏芝兰审视了她好一会，转移目光，从红色塑料袋里拿出两包面，背对着她，熟练的煮水，撕调料包。
“别骗我。”女孩冷如春水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水壶的鸣笛声中，但成知云听到了，她看着夏芝兰的背影，单薄的衣裳透着她嶙峋的肩胛骨。
“我不会，我不会骗你。”
夏芝兰撕料包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稍微用力了些，红色带着辛香味的添加剂撒了出来。
“若真无处可去，沙发可以是你的归宿。”夏芝兰端着泡面，小心翼翼的走上来，嘴里若无其事道。
终于得到了应允，成知云扬起了一个笑的看向夏芝兰：“好。”
…
“我来吧，吃你的还要你收拾这不好。”成知云抢过夏芝兰收拾的碗筷，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休学了。”碗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夏芝兰看着成知云的神色并不是说谎。
夜晚的黑笼罩在夏芝兰身后的窗户，夏芝兰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人时却带着一分疏离：“不开心？”
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成知云笑的开心：“你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
夏芝兰不去看那一颗她垂头快速走过而掉落的晶莹，她只转头看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
“咚咚咚。”夏芝兰被厨房里的声响惊的回过神，刚到门口就看见成知云弯着腰背对着她嘴里边念叨边鼓捣着什么。
“这个，拍两下就好了，不用这么大力。”夏芝兰站在一边，指示
着成知云，她开始还有些愣愣，接着乖巧跟着她说的做出相应动作的样子。
“这样…？”成知云的发梢带上了小水珠，手试探性的拍了拍水管，样子娇憨的很，看没反应皱着眉头就要暴躁的样子。
“哗啦啦。”细小的水流从水管涌出，整栋房子，所以东西都好像年久失修一般，两个碗磨蹭了十分钟才洗完。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夏芝兰看着成知云衣角的油渍和她半湿的头发轻声建议。
成知云不肯定的问：“我怎么觉得这热水器…算了，我怕我等一下忍不住自己的手。”
“热水器确实水温不稳定，我先给你烧壶热水再兑点凉水就可以洗了。”夏芝兰说干就干，又是煮水又是接冷水。
一个晚上，木头制成的硬沙发成知云睡的还算习惯，一瞬间就仿佛回到了军院那段时间。
许是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她破天荒的睡到太阳晒屁股，桌子上只有夏芝兰留的简易早餐。
成知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脚不小心踢到了桌子下的一个箱子，撩开白色的桌布，一个老旧的粉色箱子上了插销，外边露出一点黑色塑料袋边。
秉着好心的态度，成知云拉开插销，拿起那角被压的有些变形的黑色塑料袋，白色的东西像是一闪而过，她鬼使神差的掀开一点袋子，她很快就认出这是什么，她猛地关上，用力擦指尖，指尖的灰像是撇不掉一般粘在手指尖上。
“傻子，夏芝兰是个傻子。”指尖上的灰擦过眼眶激起一阵红，越模糊越是用力擦去，成知云小声喊着，哭着。
马上尘封起那个老旧的箱子，就像是有种什么东西也一并给封起来似的。
好几次，成知云拨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扣错好几个数字，看着完整的电话号码，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拨打出去，那边很快就接上。
“知云？”这是曾经那些个不眠夜中的安全感来源，他的声音对于自己有种莫名的踏实。
“帮帮她，像曾经帮我一样。”
成知云的声音听着平静，却在对方看来并不如此，他没有回答成知云反而反问：“你哭了。”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泪水决堤，成知云紧紧捂住嘴，却还是无声，那边像是在细细引导：“记得吗？在我这里，你可以放肆，做什么都可以，哭，也是。”
那些在别人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堡垒一瞬间崩塌，成知云害怕，着急，她太过明白陷入深渊的那种恐怖与无助，她向他求助，她也放声大哭，哭那些曾压抑的喘不过气夜晚。
泪水一遍遍划过娇嫩的肌肤直至流的干枯且干涩的疼，这期间她胡乱的说了很多，很多，对方也是安静的聆听，等着她说完，等她哭完。
“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她亲自到我面前来，否则，我无能为力。”
成知云自愈能力强这一点对方很是喜欢，她的声音已如常，也理解他的方式：“我会的。”
清水清洗过泪水，脸颊的疼在提醒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成知云对着镜的自己笑了笑。
…
学校
“你们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那时脑子还没清醒现在反过神来觉得还是直接报警比较好。”
张一凡一直絮絮叨叨的模样，倒还没了刚开始的那般冷漠，多了分老妈子模样，夏芝兰这么想着就不自觉的笑了。
“你笑啥呢？傻了？”张一凡语气听起来很重手敲自己头的力气倒是小。
“没事，我们都没事，发生了点误会。”夏芝兰想起成知云疼的顾不上膝盖，还着急自己的模样，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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