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总不能搞特殊吧
治疗时长由短到长,成知云的抗拒比夏芝兰可小多了,龚齐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成知云,轻声关上门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龚齐礼貌的敲门,等待回应才堪堪推开门,龚齐先是愣了一秒,房间里一片黑暗,就连月光也洒落不进来。
他伸手摸墙想要找开关。
“断电了。”
夏芝兰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是从床那边发过来的,龚齐自然是知道的,并没有断电,他此刻完全可以冲出门抓住她的看护质问她那无趣的恶作剧,但是他没有。
龚齐摸着黑小心点走过去,凭着记忆想要摸到那把椅子,当手在空中摸了半天,他正想要放弃时。
吱——一声,桌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龚齐能确定的是,夏芝兰把椅子拉在了自己身边。
龚齐疑惑,刚想开口,意外的是,夏芝兰率先开了口:“她怕黑,你可能要先去看看她。”
“没有断电。”
很明显,言外之意就是只有你这里被断电,夏芝兰安静了一会,又吱——一声,用的力气大,椅子直直撞上龚齐的膝盖。
黑暗中两人无声,仿佛在执着的对峙着什么,龚齐拉过椅子,坐了下去。
龚齐能准确的捕捉到夏芝兰所在的位置,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口。
“怎么,觉得我太正常了。”
夏芝兰语气带刺,他都能想到她那一脸讽刺且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太正常了,正常的不像个正常人。”
寂静的黑暗中,少女低低的吟笑竟显得有些惊悚,夏芝兰收了收笑:“我不太明白,龚医生。”
“让我看看您的那些催眠小把戏啊,不要只是在这谈这种无意义的话。”
夏芝兰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一般的狠劲,这不是她,不是那个温温柔柔却十分倔强的女孩。
“你想要带她走,你自以为你们是为一体的,你自以为你就是她。”
龚齐没有因为夏芝兰的话而生气,语气慢悠悠的,甚至还带着掌控者的自以为是。
“她很痛苦,她想要我带她走。”夏芝兰声音淡,但带着无比的肯定。
滋滋电流声,灯应声亮起,夏芝兰坐在那里,一双水眸像是被一瓶打翻的墨水给染黑了,琉璃般的质感却反光不出任何光彩。
“那只是你,你觉得。”龚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夏芝兰不语,也不恼,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低下头,如枯草般没了营养的头发悉数掉落,遮盖住她下半张脸。
龚齐起身,视线从她身上离开,转身开门。
走廊上碰到了鬼鬼祟祟的看护。
“龚龚医生。”
龚齐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她慌张的脸:“夏芝兰的门锁可以重新锁上了。”
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成知云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看护连忙点了点头,看着龚齐离开的背影深呼出一口气。
昨晚成知云睡的很好,她如常的按点在夏芝兰门口的长椅上等候:“你好。”
看护转过头,随后了然的开了口:“我懂的,给你。”
成知云接过端盘,笑了笑。
只是她的笑突然僵住,看着看护繁琐的开锁手势她疑惑的开了口:“怎么又重新上锁了?”
“噢,估计是又犯病了,这是龚医生交代的。”看护口无遮拦,一股脑把什么都说出来,她没注意成知云不正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完锁,然后紧盯着里面的人。
“像之前那样,放下然后出来。”看护扒着门,离的八百米远,一副警惕的模样。
成知云脚步轻,夏芝兰还未睡醒,大被盖过头,小鼓包有序的上下轻浮着,她看着沿着被沿露出的枯燥头发,蹑手蹑脚的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成知云看了看自己的长发,若有所思。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看护锁上门,随口提了一嘴。
“帮我把头发也剪短吧。”成知云看向看护,手指拢起一圈头发,很正经道。
“龚医生说过,你可以不用剪的。”看护看着成知云色泽光亮的秀发,想起龚医生的嘱咐。
“不过你想也可以。”
看护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剪子,比划着她的长发,再次提醒她一次:“真的考虑好了?”
看护是觉得她的发质好,留这么长肯定用了很长时间,替她惋惜。
成知云脸色如常,眼底却涌上丝丝不耐和烦躁:“是的。”
咔嚓一声,许是力道不够,没能完全剪断,看护又剪了两下,成知云看向看护握着那圈黑发,只觉得脖颈处掉落的碎发痒的扎人。
“要不要留个纪念。”看护收回剪子,扬起眉提议道。
从成知云那个视角,能看见脖子处的黑发,感觉不错,很清爽,她笑了笑:“不用了,帮我丢了吧。”
“我先去忙,这外面凉,你少在外面待。”
看护转身离开,成知云从房里拿了件毛毯,盖在身上,蜷缩起腿,抱着自己,透过玻璃看着夏芝兰房里的小鼓包。
傍晚,龚齐来到医院,带着满身风霜就看见长椅上的小身影,他看着她冻紫的嘴唇,俯身抱起成知云。
动静不大,但还是惊醒了她:“你好冷。”
成知云吸了吸鼻子,瑟缩了一下缩进他怀抱,又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下来。
“怎么了?”
成知云的棉拖在长椅那,她赤足在冰冷的地面时冷的颤了颤,把脑袋探向夏芝兰门口,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才赶忙穿回自己的鞋。
“头发是怎么回事?”龚齐看着女孩的短发,斩断处参差不齐,成知一副未睡醒昏沉沉的样子,配上着短发有些蠢萌蠢萌的感觉。
“我总不能搞特殊吧。”成知云歪了歪脑袋,把手放进口袋,低着头闷闷道。
龚齐把她拢进怀里,手捏了捏她过薄的肩膀,往房里走去。
成知云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龚齐拉过她的手,搓了搓才把那冰凉压了下去:“在想什么?”
“我想说,你不用每天都来的,在想用什么话可以委婉一些。”成知云抬起眼,眼睛对上龚齐的又马上离开。
“你总是这样,我还真以为我养了个女儿。”他有些无奈。
成知云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一处,很明显的逃避在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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