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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定是A


  ……

  日向合理反应了一下,反应了一下,又反应了一下,才艰难地意识到松田阵平在说什么。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比如不习惯在正常和平的社会生活,不熟练人际交往,缺乏某些常识,对危险的反应不符合正常社会的普通人身份等等等等。

  这些异常点延伸出来,其实能够指向日向合理的来历。

  但是,在没有事先捕捉到一鳞半爪,只握着这些线索走进迷雾的时候,却不一定会准确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还可能会走偏,比如松田阵平现在给出的异常理由‘还没从母亲去世的创伤中走出来’。

  日向合理:“……”

  也、也行吧。

  从松田阵平的角度看,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就是有一点问题:日向合理对此的感受。

  他偏了偏首,回忆了一下那位只见过短短片刻的日向夫人,于是回忆起了一位穿着庄重的白色和服,绾着花苞一样的黑色秀发,弯着红色的眼眸,举着白色杯子的年轻女人。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日向合理不理解的情绪,语气里也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莫名气息,握着牛奶杯的手很纤细,也很苍白。

  她道:“合理。”

  “小日向?”松田阵平的语气缓和到再缓和下去,就会变得‘温柔似水’的程度,他小心地询问,“你在想什么?”

  日向合理再次偏头,从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挣脱出来。

  他本来是习惯了松田警官在迷雾中穿梭、并不小心走错路,也在听到了卧底论后,简单地放弃了对松田阵平的任何反驳。

  但是……

  直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只见过一次面的日向夫人,有点出乎日向合理的意料。

  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她眼睛闪动,唇角上扬,语气复杂,以及微垂眼睫,递过来牛奶杯,和叫出他名字的每一丝细节,更让日向合理意外。

  这不应当。

  对于不怎么重要的人,日向合理是会定时‘删除内存’的,比如之前那位一脸凶狠的警官,明明见过面,但日向合理却顺利地忘掉了对方。

  也比如其他很多路过的路人,根本没有进入过内存。

  按理说,日向合理连那位日向夫人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对方原来姓什么、叫什么,早就应该删除内存了,顶多在某些对松田阵平极度丧失说话欲望的时刻,怀念一下那位日向夫人,迫切地希望对方换个松田阵平老老实实在警局加班的时间点自尽。

  他不应该记起那位红眼睛的日向夫人。

  也不应该在想起那位日向夫人的时候,下意识低头看向地上那位自尽失败的年轻女性,更不应该在这个死亡曾经短暂地降临过、又离开了的自尽场所,在刚刚清晰地回忆起那位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日向夫人之后,又想起宫野明美。

  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胸口有一抹白色,举着黑色的伞,在雨幕中垂下伞、扬起眼眼睛和微笑的宫野明美。

  日向合理想起的宫野明美,是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脸上流转的那种符合葬礼的忧伤褪下去的一瞬间。

  他动了动眼睛。

  松田阵平停顿了十几秒,不得不再次轻声询问:“可以告诉我吗?”

  声音太缓和、太轻了,几乎要被机车声压下去了,如果不是日向合理的听力出色,捕捉声音细节的能力也出色,他肯定听不清松田阵平究竟说了一些什么。

  他再次动了动眼睛,把电话挪远了一些,倾听不远处街道上传来的车辆急速行驶声,“我在想,”

  那是机车的声音。

  现实中传来的机车声和电话里传来的机车声隐隐重叠在一起。

  松田阵平没有打草惊蛇,他维持着缓和的语气,不动声色地接话,“你在想……?”

  “我在想,”日向合理再次听不远处街道上传来的声音,确认它更大了一些,他不紧不慢道,“你是不是赶到了,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哎?”

  日向合理道:“我听到机车声了。”

  松田阵平:“……”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发现确实离宫野家很近了,便道:“是的,我快到了,还有五个街道。”

  对他现在的速度来说,五个街道,不过眨眼一挥间。

  大概多眨十几次眼就可以赶到了,所以,松田阵平立刻抓紧追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抗议,“我又不是神经粗重的笨蛋,不要糊弄我!”

  “真的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到,因为担心这位小姐出现意外,她好像有些呼吸困难,”日向合理握住警方的核心,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对了,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救护车上应该有配备氧气吧,这位小姐的呼吸很微弱,几乎快要不存在了。”

  没有任何警方会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还坚持原来的话题,除非根本不是合格的警方。

  松田阵平立刻道:“救护车应该马上到!”

  机车的怒吼声响彻街道,又在巨大的急刹车声后戛然而止,重物落地声为这一切的机车声摁下休止符号,日向合理听到从窗外和电话中重叠着响起的声音,“我到了!”

  旋即是重叠着的急促脚步声、翻墙声和喘息声。

  日向合理转头,向窗边看去,他和刚刚攀上窗沿的松田阵平对视。

  松田阵平的脸上还残留着焦急的表情,在攀上来的一瞬间,他做的事不是低头打量窗沿上的碎玻璃、再小心的避开,而是直接无视玻璃碎片,赤手摁上去,他在窗沿处停留了一秒,和日向合理对视。

  然后,才翻跃进来。

  日向合理举着电话,往后退了几步,为他留下足够的落脚地点。

  落地后,松田阵平半蹲在地上的伤者面前,快速地检查伤者的状况,同时,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日向合理手里提着的刀,扬了扬眉,“我到了,三分钟赶到的哦。”

  是的,不仅是三分钟飞檐走壁赶过来的,还根本没停车,是直接把车摔在街道上的。

  日向合理听到机车的落地声了,也注意到松田阵平抽空瞥过来的视线,他想了想,再次退后了几步,把刀放在洗手台上,以示意自己没有袭警的意思,“嗯,我知道。”

  他看到了,也有手机通话记录的时间为证。

  “虽然没做过太多的事,不过,迄今为止,我说过的大部分承诺,都真的完成了吧?”松田阵平虚握住伤者的手腕,在不拆开毛巾的情况下确认伤口已经不再大幅度流血,于是松了一口气,用开玩笑的语气询问。

  他又再次确认伤者的心跳和呼吸,确定这两者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不需要再施加更多的抢救措施,于是再次松了一口气,又道:“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了吧,嗯?”

  “不需要太多,一点就好。”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单调的,也不是单人闯关游戏,有其他人的存在,有可以交流互动、互相帮助的其他同伴存在。”

  松田阵平抬头,“可以多给我一点信任吗?只要到达‘可以交流的对象’那种程度就可以了。”

  日向合理垂下视线,和半蹲着的松田阵平对视。

  对视了几秒,他不得不感叹了一件事:犬类,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

  居然完全不会记仇。

  哪怕是吃了一颗甜枣,又挨了一脚,对方也只会记得吃的那颗甜枣,至于挨的那一脚,在疼痛还没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忘掉了。

  想了想,日向合理纠正了自己:不是甜枣。

  不是甜枣,他不记得自己给过松田阵平甜枣,哪怕是从松田阵平的视角看,恐怕也没有甜枣,最多只有一些勉强算甜的空气。

  只是嗅了嗅空气,就直接忘记了之前挨的那一脚,又扬着灿烂的笑容凑过来,要保护欲爆棚地保护‘普通民众’,实在是……

  不愧是警方人员。

  只有警方人员,才会有如此坚定和不求回报的保护信念,与之相反的,则是罪犯坚定和不求回报的伤害信念了。

  日向合理按照字面意思回答:“抱歉,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话吗?”

  “哇,好狡猾,”松田阵平故作惊讶,“居然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小日向也太狡猾了吧?”

  他检查完毕伤者,若无其事地用手推了推松掉的墨镜,假装日向合理回答的和他想问的是一个意思,兴致勃勃地笑着询问:“也就是说,对日向合理来说,‘松田警官’是同伴喽?”

  日向合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没有理松田阵平的无理取闹,只随着对方的抬手动作偏移了一下视线,看了一眼对方被玻璃碎片扎伤的手和红色血迹,便静静地看向松田阵平,无声地和对方对视。

  “有没有人说过,”松田阵平突然道,“你不说话,只对视的时候,会显得很……”

  他像是在艰难加载合适词汇一样,偏了偏头,才说出后半句话,“很‘安静’?”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所以有种‘连时间都安静下来了’的感觉。

  日向合理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静静地又看了松田阵平一会儿,才平静地慢慢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会觉得‘安静’,或许是因为,我刚刚真的在保持安静,没有开口说话?”

  松田阵平故意做出恍然的表情,“也是。”

  又反驳,“不过那种安静的感觉和真的不说话保持安静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比如现在,你明明没有在说话对吧?”

  他伸手挪下自己的墨镜,压下眉毛,做出虚起眼睛的无奈表情,“但是,你的眼睛在说‘和直球的警犬交流好麻烦,只要摸一摸这只犬类,他就完全不记得之前的痛了,会继续欢快地扑上来,是个笨蛋’吧?”

  日向合理:“……?”

  “等等,”松田阵平的眼睛再次虚了一个度,“我只是随便猜猜,你为什么会有心虚的表情?!”

  “‘警犬’吗?因为‘警犬’这个称呼吗?还是因为‘忌吃不记打’?又或者是因为‘笨蛋’?”

  “我说对了哪一个?”

  这位非常敏锐的人类警官狐疑起来,“不会全都说中了吧?”

  日向合理:“……”

  松田阵平是半蹲着的,日向合理是站着的,这样对视的时候,会有些‘不平等’,站着的人可以把蹲着的人一览无余,蹲着的人也可以从不常见的角度窥视到站着的人的神情细节。

  所以,日向合理主动半蹲下去,他和虚着眼睛的松田阵平对视,诚恳道:“我没有,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沉默了几秒,“居然这么热情地蹲下来和我对视,而且没有无视我的话,绝对。”

  他叹气,“绝对全都说中了。”

  只是蹲下去,用平等的视角对视,就是‘热情’了吗?

  日向合理觉得,如果他蹲下去和松田阵平对视就是‘热情’,那松田阵平之前的表现就是‘社交恐怖分子’了。

  挺不错的,恐怖分子这种称呼和松田阵平的职业搭配食用有奇效。

  外面的街道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松田阵平抬头向外看去,他收敛了一下表情,转头询问,“要走吗,小日向?”

  “救护车要来了,你不适合在单纯热心助人的地方被别人见到吧?”他询问,再次笑起来,“要走吗?”

  有的时候,松田阵平的询问,其实不是询问,而是确认和向对方表达自己,因为根本不需要回应。

  他站起来,向浴室门走去,又在日向合理谨慎地让开后,移动棒球棍、打开反锁的浴室门。

  “走吗?”

  ……门都打开了。

  日向合理当然回答,“走。”

  不过,他保持着自己谨慎退开、远离松田阵平的动作,持续往后退,踩着弧形退到浴缸旁。

  他快速道:“那我走了,再见,松田警官。”

  说完,他借了一下浴缸的点,避开窗沿上的玻璃碎片,轻快地从窗户翻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碰一下那些玻璃碎片,直接消失在窗边。

  落地声也轻巧而偏无,在逐渐接近的救护车声中根本没有半分存在感。

  “哎?”松田阵平下意识往窗边走了几步,有些愕然。

  就算在看到窗户样子的时候,就猜到日向合理是翻窗进来的、并且采取了同样的进入方式,但是,日向合理翻窗出去的动作也太轻快熟捻了吧?

  一看平时就没少翻窗啊!

  “还说别人像是警犬,”他嘀咕了一句,“明明自己也超像的吧?警惕着蹿出去的时候简直像是在跳火圈一样。”

  “嘛,跃火圈成绩一定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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