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回想起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贺净植直呼自己是个笨蛋。
不用覃尧和黎晋元表明来意,他就知道两人肯定是来贺府一探究竟的。
他让李兴良帮忙将覃黎二人请进来,又吩咐平安去聆音阁接兰山月、喜乐去街头找苏彦、安好和如意去别院接林丹砚。
既然已决定要远行,那索性临别前再齐聚一次吧。
“那我去厨房忙活,今天中午大伙吃个团圆饭。”
“好,那就辛苦吴娘娘了。”贺净植道谢。
“不辛苦、不辛苦。”
甫一进入正厅看见静立在门旁的贺净植,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诧,旋即又是果然如此的恍然。
难怪贺府最近这么异常,难怪昨天遇见的“连亭”五人这么突兀,现在都有了解释。
“别害怕,尧天、晋元,我是人,不是鬼魂。”
覃尧绕着他走了一圈,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就伸手探了他的脉搏,触手温热,脉象不细不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如实说来。”
贺净植笑看两人,“等人都到齐了我再解释。现在,先给我一个拥抱吧,能够再见到你们与你们说话可真是太好了。”
覃尧爽朗地张开双臂,与贺净植来了个久别重逢的热情拥抱。
“你没事,才真是太好了。”
贺净植说:“抱歉,让你们为我悲伤难过了。”
抱完了覃尧,贺净植又去抱住了黎晋元。
黎晋元轻轻地拍拍自己好友的后背,说:“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了。”
拥抱过后,覃尧问贺净植:“昨日的‘连亭’就是你吧?连青远的‘连’,亭宝儿的‘亭’。”
贺净植吐吐舌头,“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我是今早才恢复的记忆。”
“我就说么,你们五个的名字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好啦,先不说我了,等会儿人齐了我再一下子解释。现在先带你们见一下我娘亲。”
覃黎二人自然是看见了与贺老爷一同坐在上座上的穆依棠,刚进门就隐约猜出了她的身份。
二人听自家爹娘说过,贺伯伯的妻子一直在外为贺净植寻医问药,已数年未见过她了。
“这是我娘穆依棠。”
“娘,这是我的好友覃尧、黎晋元,可都是咱们古棠省有名的大才子哦,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两人朝穆依棠躬身拱手行礼,“贺伯伯、伯母。”
“好孩子,都别见外。”穆依棠说。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聊,我和你们伯母就不参与了。午膳都留在这儿吃哈,我们到后厨帮忙去了。”贺老爷说。
“好的,多谢贺伯伯、伯母。”
穆依棠与贺老爷离开后,厅里便只剩下贺净植、连青远、覃尧和黎晋元四人了。
贺净植作为主家,自然是要负责端茶倒水的。
有他在,话题不会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甚是融洽。
“尧天。”
“嗯?”
贺净植说:“你考虑考虑如意呀,她这么活泼可爱,绣工好、毒术高,可是一点不逊哪家闺秀的。”
覃尧抱歉地看向他,说:“我对如意,一如你对如意一般,大家自幼玩在一起,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试试发展发展么?”
“抱歉,我现在还无心儿女私情”
贺净植说:“不必说抱歉,我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午时一刻,要来的人终于到齐了。
林丹砚是知道“实情”的,兰山月是隐有所觉的,只有苏彦是毫无防备的。
一进门,见着朝他们微笑着的贺净植,苏彦“唰”地一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来。
“紫彦,别激动,我是人。”
贺净植十分无奈,天底下哪有自己这么笑容可掬、丰神俊朗的鬼魂哦。
苏彦将林丹砚和兰山月护在身后,用剑尖指着贺净植。
“我信你个鬼!我就知道忽然把我们带来准没好事!”
贺净植摊手,“我只是想和你们聚聚而已。”
“聚聚?既然已经不在了,就不要留恋人间快快投胎去吧!况且人鬼殊途你知不知道?不要想着吸人阳气、借尸还魂、结阴亲这类伤天理的事情!”
好吧,自己在紫彦的心中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准是他爹让林丹砚与他成亲冲喜留下的后遗症。
林丹砚拍拍苏彦的肩膀,“紫彦,你误会了,净植他没有死,现在也不是要害我们。”
“真的?”苏彦将信将疑的。
兰山月笑说:“是真的。你没看见他是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吗?哪有鬼魂敢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一看还真是,贺净植此时正站在烈日之下,身前还投有一个影子。
苏彦收回自己的剑,“搞得我都糊涂了,你不是被下葬了吗?”
“先进屋吧,今天邀你们前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事情的原委。”
众人进屋后一一落座,贺净植则开始讲述整个事件始末。
“当时我病危,你们都在场都是知道的。在我弥留之际我娘心有所感赶了回来,这些年为着我的病娘一直在外为我求医问药,幸得一世外高人指点她学了些法术,法术加医药双管齐下,我这才被娘从地府大门前拉了回来。为什么还要举行葬礼做出一副我已逝世的样子呢?因为据说这样就可以骗过鬼差让他们无法再来勾我的魂魄。当时情况危急,就算我的小命暂时得以保住,却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我缺失了以前的那些记忆。这记忆直到今天早上才得以恢复,这也就是为什么昨天尧天你们见到我而我却表现得并不认识你们。今天叫你们来,其实算是参加我的临行饯别宴,因为明天我就要和青远一起远行去游历了。”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众人听完一阵沉默。
林丹砚问:“所以你的病是被彻底根治了吗?以后都不会再复发了?”
“对。我现在与你们一样,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了,不再需要卧床静养,不再需要药材维系。”
“那真是太好了。”
贺净植说:“丹砚,我欠你一句谢谢和一句对不起。谢谢你愿意为了救我而同意与我成亲。虽然我们的亲事最终没有成立,但这仍是给你带来了许多不便,真的很对不起。”
林丹砚摇了摇头,“没关系,没有什么不便的,你无须为我感到抱歉。现在这样,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饭菜都摆好啦,小子们、姑娘们,到膳厅用午膳了。”吴芝蓉进来热情地招呼大家。
膳厅内,贺净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他对众人说:“感谢在座诸位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与关心,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来,与贺净植隔空相祝。
与好友们叙了旧、告了别,接下来是要准备行装了。
平安和喜乐负责按所列清单去街市采买物资,如意和安好负责收拾行礼,贺净植呢,要负责安抚好四大神兽。
虽然将它们留在贺府是最稳妥的选择,但动物与人不同,它们不如人灵活,并不能很好地了解外界的变化和处理自己的情绪。
别看似乎只有讙讙一只郁郁寡欢其他三只都无事发生般,但实际上四小只都在噌噌掉秤。
就算贺净植已经恢复了记忆和相貌,并重新掌握了那些与四大神兽之间的交流秘诀,可是它们却并不完全买账。
尤其是讙讙,继昨日又赏了贺净植一条血愣子之后,今天又赏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如果讙讙他们也有人的智慧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明白‘我’就是他们以前的‘贺净植’了吧。”
连青远安慰他说:“别着急,慢慢来。”
贺净植点点头,“我只是好心疼它们啊,它们根本理解不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他们就只是四只猫猫狗狗,可在我心里,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看讙讙这么忧郁的模样,我心里真是难受。”
他忽然灵光一闪,问:“青远,有什么可以让我与它们无障碍沟通的法术吗?”
连青远想了想,摇摇头。
“这个,我不晓得。”
“那它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学习法术吗?”
连青远说:“它们没有水灵根,是无法修习水系法术的。也许在路上我们会遇见其他灵系,届时再看看能不能请他们教授神兽们学习术法吧。”
“嗯,还是要满怀期待的。”贺净植给自己打气。
满天星辰如珠如幕,连青远正盘腿坐在风荷举的凉亭里,他在传授贺净植修炼心法。
贺净植是决计不愿做连青远的拖累的,因此他学习得十分认真。
直到晨光微熹,他睁开双眼,身体是疲累的,但心中却是踏实的。
回房间休息了一个时辰,再醒来已是神清气爽。
除了学习法术,贺净植还需要学习武功。他记得之前学过的招式,但这具身体里没有内力,是无法将招式打出威力来的。
喜乐自告奋勇要当回师傅,却被平安泼了冷水。
“连公子这么一个高手在侧,用得着学习你的三脚猫功夫?”
“嘿——”喜乐气呼呼道,“我怎么就是三脚猫功夫了!算不上上等高手,起码也算中等吧?”
平安没理他,转向连青远抱拳道:“连公子,不知你教授公子时可否捎带上我们?”
聪明啊!喜乐在心中给平安点赞。
“可以。”
“多谢连公子。”平安和喜乐齐声道。
“我们也要!”安好和如意齐声报名。
于是,连青远瞬间拥有了五个徒弟。
贺净植凑过来,问连青远:“青远,你会剑术吗?”
“会。”
“可不可以教我剑术啊?”
“怎么忽然想要学习剑术?”
贺净植嘿嘿笑,“我觉得剑术很潇洒酷炫。”
能增加我吸引你的魅力!
连青远笑笑,浅绿光芒一闪,他的手上就多出一柄长剑。
“那此剑赠你吧。”
“好呀!”“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贺净植五人吃惊地瞪着这把剑,这剑竟然能说人话!
“这是?”
连青远将剑交到贺净植手中,说:“它名唤‘承影’,是一把宝剑。”
承影?这名字似曾相识。
喜乐猛地跳起来,指着那剑说:“承影子!”
连青远点点头,“他就是那个道士。”
安好四人目瞪口呆,那道士竟然是一把宝剑变成的!
贺净植指着承影,说:“好啊你,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性命的臭道士!”
承影此刻却又像只是一把单纯的剑而已,一声不吭了。
“你觊觎青远送我的坠子与手串,还差点断送了丹砚的仕途!承影子,落在我手上,这回有你好受的!”
承影不吭不响,就像那句怒气冲冲的“不行”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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