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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南下危机


  陈恕与黄蓉连夜下得终南山来,来到山脚下,只见两名丐帮弟子牵着两匹马在山下等侯。黄蓉向两人吩咐了几句,将他们打发走。

  陈恕问道:“师嫂,丘道长他们现在何处?怎么样了?”

  黄蓉含笑瞥了他一眼,说道:“他们倒还安全,只是很是担心你。你可是得了重阳真人的传承,按理也算是他们的师弟呢。话说回来,小师弟当真是神通广大,福泽深厚。进一趟古墓也能抱得佳人归,好生了得。”

  陈恕脸上一热,忙道:“师嫂莫要取笑我了。”

  黄蓉嘻嘻一笑,下山路上她已经取笑过多次了,也就不再多说。两人上马疾驰,这两匹马都是良驹,加之月色明亮,虽然是赶夜路,却也并无不便。

  驰得一阵,黄蓉带路驰入一个偏僻的山谷之中。陈恕只见一片火光,人影重重,全真教众人全数在此。

  两人跳下马,丘处机等人早迎了上来。看到陈恕,几人都松了口气。孙不二道:“陈少侠一去这么久,可有什么意外么?”

  陈恕暗叫惭愧,自己一颗心全在小龙女身上,全然将这边忘在脑后了。他忙抱拳请罪,说道:“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小事耽搁了,却是劳诸位道长担心了。”

  黄蓉听得“一些小事”四字,忍不住笑出声来。丘处机等人瞧了瞧她,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见陈恕一脸尴尬,也就不再多问。王处一道:“陈少侠,你不但在重阳宫仗义出手相助,更救了志方他们这许多人,我全真教受你如此大恩,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几人对望了一眼,一起深深向陈恕作揖道谢。崔志方所带的一批人全是全真教出色的年轻弟子,可说是未来根基。他们对陈恕的感激之情确实是难以言述。

  陈恕连称不敢,却是大觉奇怪,转头瞧去,果然见到崔志方侍立在一旁。两人互相点了点头,陈恕奇道:“师嫂,你们怎么找到崔道长他们的?”

  黄蓉向谷口一指,说道:“那可就多亏它们了。”

  陈恕转头瞧去,只见却是那两只白雕。他顿时恍然,有这两只雕在天上,找到崔志方他们也不足奇了。

  只见郭芙却是蹲在两只雕旁边,一看见他,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过去冲那两只雕说着什么,倒似在讲陈恕的坏话一般。

  陈恕也没空理会这小女孩儿,问起刘处玄的情况,全真教诸人均是一脸忧色。丘处机叹道:“刘师兄情况十分不妙,伤势越来越重,我们只得派人将他先往襄阳送过去了。”

  陈恕想起原著中黄蓉中过裘千仞一掌,结果还得一灯大师用一阳指出手治疗。刘处玄这一掌只怕大有危险。但丘处机等本来就很担心了,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安慰了两句。

  众人在谷中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那两名丐帮弟子匆匆进谷,向黄蓉禀告。陈恕正与崔志方等人在一起吃饭,见状忙过去时,黄蓉正在沉吟。

  不一时丘处机等人都过来了,黄蓉抬起头,说道:“各位道长,小师弟,如今咱们有几道难题。”

  众人素知她足智多谋,都认真听她说话。黄蓉缓缓道:“诸位道长要南下,离开金国境内。按照道理最好的办法,是该化整为零,分散南下,才不致引人注目。诸位以为然否?”

  丘处机等都点头称是,他们也正是如此想法。黄蓉叹了口气,说道:“可是那完颜希尹却料到此着,我得到消息,他已下令附近的诸处城镇村落,严加查禁出家道人。力度十分之大,只怕诸位便想改装也找不到个地方。此外,他也在调派军队,准备将我们合围住。”

  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昨夜下山后,便依约将完颜希尹放回。不想此人却出此狠招,全真教这批人全是道人打扮,自然是引人注目。

  丘处机怒道:“早知如此,昨天便该一剑斩了那厮!跟这等人讲什么信义!”

  陈恕见黄蓉嘴上说难,眼中却是闪闪发亮,知道以她的智谋,必不会料不到这一步。便微笑道:“师嫂,还是请你想个法子罢。”

  丘处机道:“正是,蓉儿,你足智多谋,又久经战阵,咱们便都听你的是了。”

  黄蓉微微一笑,伸出纤指在地上虚划,说道:“丘道长,小师弟,依我的看法,咱们不能分散了。以现在的情况分开来只能是给金人一一捉拿,能安然南下的只怕不足三成。如今金人虽然胜了西夏,但主力大军却仍在西边作战,其余的还得分镇各处重城,完颜希尹能调动的人却是不多。咱们虽然人少,却都是精通武功之士,却也未必便怕了他。且先向南,避开长安守军,自首阳山转向东,到蓝田一带,这些地方都是金人势力薄弱的地带。过了蓝关,便可无忧了。”

  丘处机等人都无异议,陈恕却暗暗皱眉,黄蓉的话听着极有道理,但要以全真教这批毫无训练的乌合之众,摆脱完颜希尹精兵的追袭,却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以她的智慧,肯定另有打算,却不知道是何用意。

  他本来打算向众人告辞,去长安相救家人的,但全真教仍在危难之中,却不好就此便走。而完颜希尹既然还在追击全真教,也就不会回去为难家人,倒暂时不用太过担心。

  全真教众人约有不足两百人,黄蓉将之分成数个小队,分头出发,彼此互相呼应。丘处机、王处一等人各率一队先出发了。到最后她却令陈恕也率了一队人,却正是崔志方等人。

  陈恕不禁一怔,见孙不二还在旁边,忙道:“师嫂,我怎敢越俎代庖?”

  黄蓉还未答话,孙不二道:“陈少侠莫要谦让。志方,你跟着陈少侠,有什么不服气的么?”

  崔志方忙道:“师叔说哪里话,陈少侠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哪会不服气?那是再欢喜不过的。”

  陈恕见众人执意如此,只得依从。黄蓉拉着他走到一边,正色道:“师弟,随时注意前后联络且不消说。最要紧的是,若是后面有什么异样,切不可回头,只管向前走就是了。”

  陈恕不禁一怔,惊道:“师嫂,你……”

  黄蓉淡淡一笑,低声道:“全真教诸位基业荡尽,心气颓丧,又岂能与完颜希尹的精兵相抗?不过师嫂我自有主意,你不用胡思乱想。”

  陈恕见她神情淡定,心中惊疑,待出发时便让孙不二率的一队人先走,然后说道:“师嫂,你是主帅,这些人都需你指挥,你且先走,我替你断后吧。”

  黄蓉好笑地瞧了他一眼,说道:“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什么主不主帅的?我自有主张,你快走你的,完颜希尹的军队可就要到了,别耽误我。”

  陈恕皱眉不语,黄蓉这做法,倒好像故意落在后面拖住完颜希尹一般。想来完颜希尹之所以穷追不舍,全真教倒是其次了,若是抓到这闻名天下的郭夫人,方才是一桩大事。

  黄蓉见他狐疑,猜到他心思,笑着摇头,说道:“小师弟你多虑了,我黄蓉又岂会有那等舍己为人的心肠。我自会安然无事的,你快走你的吧。”

  陈恕无奈,只得跟崔志方等人一起上路。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一旦黄蓉有什么危险,自己是肯定要回头去救的。这师嫂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对自己情深义重,自然不能坐视她有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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