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四百二十五回 会当有变 5
所谓的“故事”,其实是陆仁当年的亲身经历。虽然说这些事到现在都已经快三十年了,可对陆仁来说却是自己一生之中最深刻的记忆,所以即便是在三十年之后再说起来,也仿佛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那般历历在目。或许这就像《心愿》里的几句词那样:人未老/花未谢/仿佛昔日在眼前;爱无悔/情无怨/为何倩影却成烟;今生牵绊/还在心中/缠绵。
正因为是陆仁的亲身经历,所以整个故事都真实而可信,甚至在一些要搁到某些影视剧剧本里非得被编剧们给整得感天动地、大赚观众眼泪的情节,却因为陆仁不想去过份的触及心中的那份苦痛的缘故,而被陆仁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所以说陆仁现在所说的故事,如果是从文学角度方面来看简直就是平淡得有如流水帐一般,搁很多的语文老师那里可能最多也就给个及格的六十分,但作为听众的香草却听得呆住了。
香草只是人老实而且为人处事谨慎小心而已,要搁现代可以说就是有些“呆萌”,但人却不是那么笨,所以和“萌蠢”挂不上什么边。听着陆仁所谓的“故事”,香草又哪里会查觉不到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其实就是陆仁和婉儿?另外陆仁对某些情节虽然是极为平淡的用几句话就带了过去,却也因此给了香草更多的想像空间。
香草这时的年纪不大,才二十刚出头而已。而一个女孩子处在这样的一个年纪,对某些事情也会格外的敏感及感性,所以此时的香草自行脑补的一些画面,诂计陆仁看了也得大吐舌头。
这些不去多扯,只说香草在听到故事的最后,也就是女主角死去之后,人当时就惊得跳了起来,谨慎小心什么的都扔去了一边,急急的向陆仁问道:“神、神使大人……哦不,我是说那个女孩子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陆仁看了几眼香草,轻轻摇头道:“死了,真的是死了。但是那个男孩子因为来历不凡,所以在心里还抱有着一些希望,于是带着女孩子刚死去不久的尸身硬闯皇宫,为的就是将女孩子的尸身先放到皇宫的冰窖里保存数日,等到几天后与师门联系上的时候,请师门里的人看看还有没有把女孩子给救活的希望。”
香草的问话依旧急切:“那、那救活了没有?一定、一定是救活了对不对?”
陆仁缓缓摇头:“很可惜,没有能够救活,因为这个男孩子,还有他认识的那些师门中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香草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那神使……哦,那、那后来怎么样了?”
陆仁苦笑:“人已经死了,又没有办法救回来,那个男孩子最后就只能是请求师门里的人用秘法将女孩子的尸身保存起来。该怎么说呢?既然救不回来了,那至少要让这个女孩子永远都那么的年轻美丽,而这对男孩子来说,也是在最后唯一再能为这个女孩子做的事情了。”
香草听完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个女孩子肯定没有死,不然的话……”
说着香草就望向了陆仁,追问道:“陆南海,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吗?应该、应该没有吧?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死了,那我……哦,我、我是说,应该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这会儿不管是陆仁还是香草,其实都知道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只不过谁都不愿意去捅破这层薄薄的纸而已,所以陆仁也还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按说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应该是结束了。女孩子死去之后,男孩子没有回归师门,因为女孩子的死让这个男孩子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事理,让男孩子更加的去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男孩子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的就此离去,于是男孩子就带着身边的那些人离开了原先的老板,去到了一个人们眼中的贫瘠之地开始苦心经营,并且在多年之后终于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其实男孩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野心可言,虽然弄出了一块自己的地盘,而且心里面也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想法,但男孩子并不喜欢发动战争,所以男孩子虽然也玩了不少的花招、做了不少了事情,但总的来说是在用比较和平、比较温和的方法,试图去改变些什么。而男孩子也认为他今后就会在这样的一条道路上一直的走下去。”
香草关心的到不是这个,所以追问依旧:“那、那后来呢?那个女孩子她有没有……”
陆仁摆了摆手,人也在轻声长叹。故事说到这里,陆仁其实也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因为就是从这里开始,相比于之前的真实,或者说相比起前面的九分实和一分不得不带上点的虚,后面的故事就不得不多扯上点淡了:“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个男孩子一直以为以后的生活就会是这个样子了,却没想到在某一天突然收到了师门送来的急信,说是师门之中有一个罪大恶极的叛徒从监牢里逃了出来,而且还盗走了女孩子的尸身。”
“啊!?”香草再次的惊呼,双手也捂实了嘴巴。
陆仁这头却是再次的长叹,继续着他的扯淡故事:“那个叛徒当年在师门之中意图作乱,却恰好就是被男孩子给阴差阳错的撞见了,所以才会被师门及时的抓捕起来,也就是说这个男孩子是这个叛徒最主要的仇人之一。而这个叛徒在脱逃的时候被师门中人打成了重伤,眼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就想用自己身上最后的能力去向这个男孩子寻仇,所以就盗走了女孩子的尸身。”
香草惊道:“难、难道说,这个叛徒有能力让女孩子复活?”
这时的陆仁的脸色其实也是黑得可以。故事里的“叛徒”指的当然是这个时空的“他”,而真要论及能力,陆仁和雪莉可都比之不上。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和雪莉把“他”给整到了生命临近崩溃的边缘,那么这个时候来向自己寻仇的就是“他”而不是婉儿,自己和雪莉介时又能不能应付得了?
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不着边的事,陆仁向香草轻轻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叛徒是有那个能力使女孩子复活,但需要动用的是一种秘法禁咒,代价则是发动者的生命。只是当时那个叛徒已经活不了几天了,那么他又哪里会在乎剩下的那几天生命?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向男孩子寻仇。”
香草道:“那、那女孩子就这样复活了?”
陆仁点头:“是啊,女孩子复活了。不止是复活了,还由于那个叛徒是想要向男孩子寻仇,因此用秘法禁咒篡改了女孩子的记忆,使女孩子误以为那个叛徒是自己的父亲,而男孩子则成了她的杀父仇人,所以女孩子在复活之后一门心思的要向男孩子寻仇,并且为此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在帮助一个国家强盛起来之后,指使着这个国家向男孩子所在的国家发动战争。
“男孩子一开始并不知情,还以为这个战争只不过是一般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领土之争、利益之争,所以自然是要帮着自己的国家把外敌给赶出去。可是随着战争的发展、时局的发展,男孩子在一次意外之下见到了女孩子,这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女孩子搞出来的,或者更确切一点的说,是被篡改了记忆的女孩子按照那个叛徒留下来的所谓的‘遗命’而搞出来的。”
话到这里陆仁望向了香草,沉声问道:“你说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孩子应该怎么做?于公,难道就傻愣愣的蹲在家里,看着自己的国家遭受外敌的侵略,自己却无动于衷?于私,女孩子是被坏人给欺骗了,正在做着一连串的错事,男孩子难道就不应该做点什么,以免得女孩子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说男孩子虽然不喜欢战争,可到了这个份上,却也不得不去发动一场这样的战争。或许在旁人看来,会觉得现在的这个男孩子作为一方霸主,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威风八面,可又有几个人会明白男孩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不得不向女孩子兵戎相见时,心里的那份苦痛?”
香草听到这会儿,人已经是彻底的呆在了那里。许久之后,香草才有些茫茫然的道:“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陆仁先摇了摇头再轻叹而笑:“好了,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你用不着那么上心。对了,跟你说了这么久的故事,这一转眼的天都快黑了,你要是肚子饿了就去找阿秀,或者找丝法莉莲也行。等过几天小兰回来,我会安排着你和小兰见面的。这个你拿着,光啃馒头很容易噎着的。”
把挂在手腕上的小葫芦递给了香草,陆仁就在轻声的叹息之中回了舱……这里也不得不说一句此时的陆仁要说没点别样的心思那就是在骗人,可是陆仁混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清楚实话这东西你要是说得太实在了,反而会不容易让人相信。因此把实话说得虚一点,或者干脆就说这些实话“只是个故事”,反到可以让人信服。也因此,陆仁才会在最后说出那样的几句话,再就此飘然的离去。
事情也正如陆仁料想的那样,或都说香草这么个相对来说比较单纯的女孩子,真要玩心机远远不是老油条陆仁的对手,更何况陆仁说的全都是实话……哦,也不能说全都是实话,毕竟里面不得不掺了些“杂质”,但至少在“主线”上全都是实情,所以说此刻的香草是相信陆仁的。
而另一方面,有些人虽然比较单纯,但也正因为他们的这种单纯,会使得他们对某些事情格外的敏感甚至是敏锐,香草则应该算是这样的人……其实说起来,还是香草心里的那种感觉的原因,那种发觉陆仁与婉儿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的原因。这样的一份感觉,使得香草在自身的主观意识上会选择去相信陆仁。
总之,香草是相信了陆仁,自然而然的会对陆仁与婉儿之间的这些事情感到深深的……说什么才好呢?不平?怜悯?同情?反正就是诸多的感觉交汇在了一起,连带着使他对陆仁的好感度上升了许多。
看看手里面啃剩下的小半个馒头和葫芦,再看了看在落日的余辉之下,于叹息中默然离去的陆仁的背影,香草总感觉此刻的陆仁是那么的落寞、孤寂,甚至还有些可怜。好吧,或许这只是香草的少女心在作怪而已。她这般年纪的少女,忽然之间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一颗少女心会没点什么感性的想法才怪了。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份心思之下,香草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故事里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做点什么,而事实上,似乎自己真的可以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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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霍尔木兹海峡南北两岸之间的战事依旧。陆仁这头是意外的抓到了香草,但单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香草的作用根本就发挥不出来,陆仁自然不可能因为抓到了香草的缘故就放缓整体的战略态势。再说得不客气点,自己这里要是不适当的卖点力,那么萨珊家族而罗马那两头的事就会不好说了。
而香草说出了安息方面有不少人有劝卡丝伊莉与陆仁和谈的想法的事,这个事虽然可以加以利用但也绝不能急。从政治的层面上来说,要是没有取得相当的军事优势,又拿什么去逼迫你的对手与你进行和谈?特别是婉儿对安息的贵族圈的影响力,这里也是要好好考虑的事情。
这些先不去多扯,只说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时分,一只非作战的舰队在马斯喀特靠了岸。而这支舰队的到来,立马就让马斯喀特这里的汉军将士多了些兴奋与期待。
原因无他,这是陆兰从罗马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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