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势所趋
百里宝殊回去的路上是百姓夹道，万人空巷。
府衙加派衙役警戒不说，禁卫军这边也出动不少，迎长公主殿下回宫。
回到王城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起瑞雪，百里宝殊从凤撵里走出来，在王宫前迎着的是蔷国的当朝太子殿下百里宝佑。
“恭迎皇姐回宫”百里宝佑上前扶着百里宝殊的手，身后的奴才立刻就跪倒大片的高呼着‘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
换了王宫里的轿撵，百里宝佑和百里宝殊一起上去了，两个就为见面的姐弟两个都身为想念。
“长高了”，百里宝殊看着坐上来就靠在自己膝上的百里宝佑说道，“这些日子可有好好读书习武”。
“自然”，百里宝佑拉着百里宝殊的衣袍，有点抱怨的说道，“阿姐这么一走就是数月，还不允许我前去探望，真是狠心”。
“如此你变说我狠心，若再过几个月，积极大典过后我便要出宫建府了，那时你欲何为？”，百里宝殊以前还不觉百里宝佑对自己如此依赖，再想着上一世自己就因为一直和父皇赌气，远嫁恒宇国。
华丽隆重的嫁车，红妆岂止十里连绵，自己却是真正狠心的不曾回头，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挂念的弟弟是如何心情，那时的他也不过如此年岁。
“阿姐，你怎么了？”，百里宝佑看着百里宝殊微红的眼眶也紧张起来，“是不是我又说错了话，阿姐你别……我定然在王宫里习文练武，听父皇的话，得空了就去阿姐的府邸探望”。
百里宝殊拉起百里宝佑的手，少年的十指修长，不若自己的白皙如玉，也是直接分明如青竹。指腹和虎口都已经有了薄薄的粗粝。
蔷国的太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感情一向很好，如此同坐辇车回宫，虽然朝中有言官颇有微言说什么不遵礼制，不过百里曜根本就当听不见的直接给忽略过去。
晚间便去了永翊宫，父子三人颇为热闹的相聚，暗中不知道看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齐清婉因为前几日的事情这下更加的安静，就连百里飞凤都被齐清婉都叮嘱了几句不要再生它事。
“儿臣回来，路上便听闻，封大将军传来了捷报，顺利的攻下了容国水城，儿臣在这里祝贺父皇”，百里宝殊回到宫中换回自己的宫装。
“四大诸侯国中，唯独恒宇国和我蔷国攻下了容国的城池，不过恒宇国是主战国，若是被我蔷国拔了头筹恒宇国就要变成诸侯国之间的谈资了”，百里曜笑而未语，反而是百里宝佑开口接道。
“封将军一向是会带兵的”，百里曜也夸赞了两句，晚膳用罢百里曜带着不怎么想走的百里宝佑离开。
虽然百里宝佑想要多停留一会，但是百里曜开口这次到没有见百里宝佑出口微词，只是看着百里宝殊的眼神多了两份怨念，但是倒也乖乖的跟着百里曜走了。
“好好在宫里休息着，等到天气转暖，你的及笄大典便也要准备的差不多了”百里曜看着如今真的长大的公主，心里也不禁有些复杂，自己在手里捧着的长公主也要出宫建府了。
“父皇……”，百里宝殊看着百里曜心头也百感交集，看着百里曜的背影倒像是瞬间老去。
百里宝殊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安心的呆在自己的永翊宫中，倒是百里宝佑还是我行我素的逮到机会就往这边跑，而且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和百里宝殊提起朝中琐事。
不过百里宝殊回宫不久，前方就来了部分战报，不过无关蔷国，是恒宇国在联合戚国和连拓国攻打容国云中城时被暗箭所伤。
百里宝殊闻言也不过一笑，恒宇国主将必死无疑，看来过不了几天还会传来消息。
果不出所料，恒宇国主将被人暗箭所伤而亡的消息也很快就到达了王城，战事开始胶着起来，群臣在大殿中吵闹了一整天，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静观其变，若是恒宇国不能支撑撤兵，蔷国这边也会跟着损伤不少。
前些时日被捷报消息有点冲昏头脑的朝臣也瞬间的清醒不少，早先主战的一干朝臣都集体的失了声。
暗地里不免骂骂恒宇国派遣的什么主将，连自己都护不好，在这个时候死了。
不过也是大雪连绵，大举进攻的战事是无法进行了，只好诸国守将都采取严守的政策。
同样是大雪飘飞的疆边，秦绝跟着前面的欧阳战起身接旨，虽然等了许多时日但是好在朝中的那群人还有几个不是蠢材。
不过派遣个坚守太监过来又是几个意思，太监监守恒宇国皇子的事情也就恒宇国那个快要老死的国主能做的出来了吧，或者这里面还有欧阳伐的推波助澜。
欧阳战有秦绝的预料在前，接到旨意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惊异，不过现在好在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大军，又让人去到戚国和连拓国的营中邀请两国主将，把王将军的死直接也不管不顾的推到了容国的身上。
三国大有杯酒释恩仇的姿势，继续狼狈为奸的上商讨着下一次的联手进攻，这一次可是无论无论都要把云中给抢下来。
大雪下的脸面不绝，经历着战火和严寒冲击着的容国，像是最后快要燃尽的灰碳，最后还是被这么大的暴雪给熄灭了。
封将军自从占领水城之后，没有像恒宇国那般把上元城给洗劫一空，只是把府衙和卫兵统统的接管，一些城中的大户，拉着成车的珠宝过来为宝一族安平。
封将军自然来者不拒，不过把金银都在诸将的见证下备录在案，就等着风雪停下，官道恒通的时候把钱财运回蔷国。
巡城中看着冒着风雪身上只穿着单身行讨的百姓，枯槁形容看呆了不少第一次出征的将士，其中便有一直被封大将军带在身边的封赐。
在蔷国很少看到行讨乞食者，不说王城外就时常有大富大贵之家支起来的粥铺，只要有一身力气在就不怕会饿到肚子。
“将军这……”，封赐还未开口便被封老将军制止。
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了两声，不多时水城最为威严的府衙前便支起来了几口大锅，翻腾着滚动着白花花的米粒，还有带着油腥的姜汤。
封赐身上穿着盔甲的站在府衙不远处看着从城中各个方向赶过来的城民，甚至还有衣不蔽体者，孩童在母亲的怀里饿的哇哇大哭，花白着头发的老者，手里拿着一只破碗的跪着府衙的门口。
“这容国真是作孽”。
“可怜了这些百姓……”。
“今天可是除夕啊……”。
封赐听着耳边的闲语，抬头看着还在扑簌而下的大雪，不知道这一场大雪过后会掩盖多少白骨，这偌大的城池会有多少百姓撑得过去。
蔷国的军队在救济容国旧民，城中也有点良知的大户也开始打开了大门在门前支起了薄粥，毕竟都是亡国奴感同身受之下也伸出了力所能及的援手。
虽然蔷国之举瞬间就笼络了不少民心，就连容国还未攻破的城池的守将听闻此事都无语的站在城墙上看向水城的方向。
更有甚至，已经有不少被挡在城外雪地里的灾民开始往水城的方向走，只是不知道能走到的能有多少。
蔷国如此，但是另外三个诸侯国却有点无语了，自给自足都已经是顶破了天了去，还救济灾民？能保证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不被冻死在这边就很不错了。
但是人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三个诸侯差点被蔷国逼上了绝路，幸好老天有眼，大雪停后便是艳阳天，虽然气温下降不少，但是听过这边的几天，云中城打下了，善郡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前方便是容国的都城……
前方还有大把的银钱和战功等着，没有比这些更激励人心的了。
不过整个艰难的冬天几乎已经把容国最后一点誓死护国的热情冻没了，用势如破竹的进度形容也不为过了。
秦绝踢开挡在面前的敌军，一马当先的冲锋陷阵，那种凶猛的势头就连戚国和连拓国都频频侧目。
恒宇国的杀神之名很快的就传播开来，带着手下的五千人硬是打出了数万之众的气势，所到之处，无与可争锋者。
欧阳战看着在前拼杀的秦绝，心里的思绪复杂，他虽然对秦绝有救命之恩，但是这些年来在军中自己已受过他不少的照看。
说起来自己还虚长两岁，没有想到……自己达不到他的期望，这些年在自己的手下对着皇兄那边的人忍气吞声。
欧阳战其实心里也明白，对着欧阳伐那样人的退让，最后得到安宁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但是……他不能不为自己在深宫的母亲打算，更不能不为跟在自己身后的世族打算……
既然秦绝有鱼跃龙门之势，那这次自己就成全他一次又如何？
只是以后如何，全在自己的造化了，自己这次回朝必遭皇兄的重疑，怕是已经护不了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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