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离岁月，梅花香从苦寒来！
李左车，你在哪里？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你？
无数次韩信几乎绝望，他沿着楚地的城池街道，不停流浪，他早已身无
分文，但他又不可能把自己的宝剑卖掉去换取食物的。每一次，他总是在自
己即将绝望之际告诉自己———韩信，你就这点本事吗？如果连一个李左车
都找不到，你又凭什么报仇？又凭什么想统帅千军万马成就绝世功业？
每一次韩信这样责问自己之后，总是会令疲惫的身躯重新充满动力，挣
扎着爬起来继续前进。他沿着楚地的城池，边走边观察各地风俗人性、山河
地貌，利用自己有限的兵法知识来判断这些地形的排兵布阵方法。饿了，他
就想办法摘些野果子或者抓些猎物充饥，或者向路上遇到的长者借些食物，
但他从来不乞讨，亦不拒绝别人的施予。困了，他就寻找能挡风避雨之处，
把身上衣服系紧或者盖些稻草，随遇而安。遇到行人，他就不停打听前面道
路方向或者求问有没有可能学习兵法的地方……
他是这样想的，如果李左车十分了得，那些教人学习兵法的老师自然会
知道这样的牛人。从学堂处入手，自然比从道路上随便向人打听容易找到。
终于来到一处叫【下邳】的城池，这个城池并不大，但却十分繁华，而且
这里的人喜欢学习兵法和武艺，他很轻松打听到一家学馆，里面开设有兵
法、吏治、文学等三门学科，于是韩信忍着饥饿和疲惫，径直来到学馆门前
求学。
出人意料，学馆的先生是位五十多岁的长者，他待人和蔼可亲而且没有
架子。学馆里学生并不多，原因是这里的学费了不是普通人家能承受的。
可韩信身无分文，怎么才能让老师收留自己呢？韩信跪在学馆门前，一边跪
着，一边苦思冥想。
老先生被韩信的精神感动了，派人把韩信叫进去，然后询问韩信的基本
情况。
“小孩，你是从哪里来的啊？”老先生问道。
“报告老师，我来自淮阴，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
里，希望您能够收留我并传给我兵法，我一定会报答您老人家的！”韩信一口
气把肚子里的话全都讲了出来，老先生还没怎么听得明白。
“啊？淮阴的？你的名字是？为什么要学习兵法？”老先生看得仔细，这
孩子长相清俊、目光有神、身体强壮，暗中称奇，心道是块好料子。
“报告老师，我姓韩名信，韩国的韩，言而有信的信，字重言！只要您愿
意教授我兵法，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韩信说着就给老先生磕头，求学之心
非常急切而赤诚。
“好！言而有信，一诺千金。大丈夫就应该这样！！咦，你身上背这把宝
剑不错啊，能不能借我看看。这剑是从哪里来的？”老先生突然眼中精光一
闪，如同看见至宝。
韩信连忙解下腰间的龙渊宝剑，双手捧给老先生道：“报告老师，这是家
父生前遗物，家父生前是咱们楚国都尉，在保卫国家的战斗中牺牲了。”说
着，眼泪滴溜溜从小韩信眼眶里就滚了出来。
老先生心中一热，示意韩信到自己跟前来。这时韩信才注意到，这位老
先生竟然是一个残疾人，他已经断了一条腿，坐在轮椅上，行动极不方便。
老先生接过龙渊宝剑，一边看，一边用手指在剑锋上弹动，然后平静情
绪对韩信说道：“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动不动就流眼泪。韩喜，是你
什么人？”
“啊！”韩信大吃一惊，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觉得猛地适应不过
来。很快他回过神来，大声答道：“报告老师，那正是家父！难道先生您认识
我父亲？”
“何止是认识！我和你父亲当年是一个系列的战友，兄弟部队。我曾经
多次看到你父亲手持这柄龙渊宝剑斩杀敌人！！那时候我们楚军是多么威
武啊！！可惜……”老先生说着，自己也眼眶发热，思想情不自禁回到了金戈
铁马的沙场。
“啊！”韩信再次大吃一惊，忙不迭跪下给老先生磕头，急切地道：“恳请
老师告诉家父死因！”
老先生放下宝剑，目视远方，眼神中含着莫名悲痛，说道：“那时候秦国
势大，王剪大将率领６０万秦军势如破竹，而我们的人马不足秦军三分之一。
你父亲是楚国的英雄，他亲自率领部队冲入敌军之中！而我从乱军之中逃
了出来，就是想留下这口气，看着我们大楚英雄是如何将秦军驱逐出
楚地！！”
“……”这一次韩信再也控制不住，不再问什么，他紧咬着牙关，强抑内
心悲痛之情，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
“信儿，不要难过！虽然你父亲为国家牺牲了，但是我们大楚国的英雄
是杀不完、斩不绝的。楚南公早就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何况你父亲
能够战死沙场，那是军人的荣耀；总比像我这样苟延残喘的强！！你要好好
学习兵法，等待有一天为你父亲以及我们每一个楚国人复仇！！”老先生使劲
拍拍韩信的肩膀，这孩子的坚强超出他预料，从他眼神，老先生看到了一种
奇异的力量。
“信儿，你父亲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交代给你或者你娘？我希望
能够替老战友完成他的愿望。”老先生突然问道。
“报告老师，我爹生前让我和我娘寻找他的故友李左车，让我跟随李先
生学习兵法。可是我都找了六年，仍然没有找到李先生。莫非您就是李左
车先生吗？”韩信根本就不知道李左车的模样，但仍然没有动摇过他寻找李
左车先生的信念。
“啊？原来你们要寻找的是李左车将军啊！！这个人我也认识啊！不
过，自从赵国被灭，他家里大多数人死于战火之后，李将军性情大变，避世隐
居，只醉心于研究兵法，基本不问世事，而且从不收徒弟。我也无法确认他
是否会收你为弟子！”老先生不无担心的道。
“报告老师，如果能找到李左车将军，我就算跪着死在他门前也一定要
追随他学习兵法。这是我父亲的遗愿，也是我人生的梦想。我要学好兵法，
为父亲报仇！”韩信双目圆瞪，有如泣血般地发誓说道。没人能理解他寻找
李左车的辛苦，更没人能理解他渴望学会兵法出人头地的决心。
“好吧，孩子，这事你找别人还真不行；普天之下，能知道李左车下落的
没几个。我曾经去过李左车的隐身之处，与他切磋过兵法；只是水平与
他相去太远，我知道的只不过是兵法之皮毛，而李左车所了解的兵法，那才
是战神的兵法。这些年他闭关精进，肯定会有全新的突破。我给你写封信，
给你他的地址，你去找他吧！”老先生对韩信的决心和表现非常满意，决定帮
助韩信完成求学心愿。
于是，老先生命人拿来纸笔，挥毫之间，很快完成了一封书信。同时，老
先生又命人准备了一个包裹给韩信，对韩信道：“你是故人之子，这点盘缠是
我对故人的一点情谊，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也希望你能找到李左车，学成真
正的兵法，为你父亲报仇！”
韩信接过盘缠，万分感动，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老先生的姓名以及李左
车的地址。便道：“敢问老师尊姓大名？他日韩信若能成功，一定会亲自到
先生门下孝敬先生，以感激老先生相助之恩！”
老先生笑道：“大丈夫施恩而不为图报！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就好！去吧！你有这份心，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成功的！你按书信上的地
址去找，应该能找到李左车！”
说罢，老先生命人把自己推进房间，韩信在门外再跪地三拜，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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