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线
客厅。
烟雾缭绕中，谢迎修轻咳了一声，哑声问系统道：“你说，他为什么喜欢我？”
0102道：“我猜可能是他一时想不开？”
谢迎修：“……”
看着职业危险性那栏大大的89，系统0102沉默了片刻，道：“其实他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那你怎么想的？”
闻言，谢迎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又迅速掩藏，静默了一会，他道：“我是他哥。”
系统0102道：“现在是，以后也可以不是啊。”
谢迎修摇了摇头，道：“不可以不是。”
系统0102道：“系统检测到，你在某些时候会突然心率加快，苯基乙胺和多巴胺等激素的含量会升高。”
“这些时候，指的是他穿着你的衣服在房间里乱晃，他带着你的手帮他打游戏，他帮你整理衣领……”
“别说了。”
嗤啦一声，谢迎修把手中的烟按到了烟灰缸中，声音沙哑得厉害。
系统0102一下噤声了。
抬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谢迎修叹了口气，道：“那什么也不算。”
说罢，他伸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道：“我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才那么小一只，现在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
其实游周一刚来的那几个月，谢迎修曾派人去福利院问过，大概猜到游周一的亲生父母曾对他做过什么。
那段时间，他总坐在床前的小板凳前，看着游周一入睡。
他还记得那时候游周一做了噩梦就会窝在自己怀中，喊他哥哥。
后来，他再长大些，就会抱着猫在自己的身边写作业，把一天的事都告诉自己……
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涌上谢迎修的心头，淹没了他。
“我来这个世界，就是要陪他长大的。我又不是禽兽，不能看着他走歪路。”他拿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谢迎修一杯接着一杯，0102提醒道：“喂，就算烦你也不能这样，这是酒不是茶，等一下你要喝多了。”
谢迎修不屑地切了一声，道：“我会喝醉吗？”
0102：“……”
大炮精，坐等你打脸。
半个小时后。
果不其然，谢迎修醉了。
游周一出来的时候，整个客厅都亮着灯，明晃晃的照着人心烦。
见谢迎修正伏在客厅圆桌上，游周一沉默了片刻，走了过去。
“喂。“他拍了拍谢迎修的肩。
“嗯……”谢迎修不满地哼了一声。
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和桌上的酒瓶，游周一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哥也不是无动于衷……但随即，刚浮上的那点喜悦被新添的失落与自嘲冲得烟消云散。
他看着醉倒的人，轻声道：“谢迎修，你又何必如此？”
听到有人叫他，谢迎修突然抬起头，眯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上方的人，轻声嘟囔了一句，“游崽……”
游周一道：“哥？”
谢迎修伸出手，拉了拉眼前人的衣角，道：“别走。”
游周一神色一变，眼中的平静登时消失，浮上了浓浓的、掩不住的欲望。
系统0102：what？
危险！危险！危险！
第二天，宿醉醒来的谢迎修头疼欲裂。
他抬手揉了揉山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
系统0102幽幽道：“他扶的呗。”
他？
谢迎修皱眉：“谁？”
“还能是谁。”系统0102没好气道。
周一……谢迎修沉默了片刻，道：“在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
“你醉了倒下去的五分钟后，他出来了。看见你醉倒了趴在桌子上，他想架着你去房间，然后……”看着【职业危险性】那栏大大的92，系统0102沉默了。
昨晚的谢迎修忒没出息了。
“然后怎么了？”谢迎修不解道。
“然后……呃，没什么。”0102心虚地顿了一下。
谢迎修道：“啊？”
想了想，0102觉得还是别把真相告诉谢迎修了，要不然它怕谢大冤种会接受不了。
“后来……你就睡着了。”0102道。
谢迎修又捏了捏山根，切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支支吾吾。”
说罢，他起身下床，穿着拖鞋往外走。
系统0102：“……”
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刚到房门口。
谢迎修的脚步一顿。
他不会在客厅吧？那我出去岂不是很尴尬？
想着，谢迎修咳了一声，伸手抓了把头发，顺带整了整翻起来的衣领。
系统0102却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似的，道：“放心，他不在。”
闻言，谢迎修直起腰，掩耳盗铃的咳了一声，道：“这是我的家，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说罢，他抬脚走了出去。
“切。”系统0102无语。
一出房间，见客厅里真的没有人。谢迎修舒了一口气，但又随即蹙起了眉头。
他人呢？跑哪去了？
系统0102解释道：“六点半左右，他就收拾东西，拉着行李箱去李家了。”
“去外婆家？”谢迎修皱眉不解，他去外婆家干嘛？
因为他做了错事呗。系统0102在心里幽幽道。
噔噔噔噔噔——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谢迎修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外婆。
谢迎修按了接听：“喂，外婆？”
李兰香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你这小子也不送周一过来，就让他一个人坐公交走这么远的路。”
谢迎修不解道：“啊？”
李兰香道：“啊什么啊，周一全都跟我说了。”
谢迎修一脸震惊：？！
“全、全都跟你说了？他说什么了？”
“你这孩子，还能说什么，就说了他要在高考前来住半个月的事啊。”
李兰香絮絮叨叨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这里离学校近一点，他上下学可以直接过来，准备要高考了，我得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你工作又忙，哪里想得到这个。”
谢迎修舒了一口气：“……哦。”
看了一眼游周一住的房间，李兰香道：“他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呢，要叫他下来接电话吗？”
谢迎修一下急了，阻拦道：“别、别叫他，他学习就别打扰他了。”
“哦哦哦，对，不要打扰他。”李兰香点头看了一眼二楼楼梯，声音一下小了些许，“让孩子认真写一下作业。”
谢迎修舒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我准备给周一煲点汤，你上下班开车要注意安全啊。”李兰香道。
“呃，等一下，那个……”谢迎修欲言又止。
李兰香道：“嗯？”
“外婆，你让他好好学习，别想那么多，有什么事高考完再说。”谢迎修道。
挂了电话，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谢迎修的心头浮上一层落寞。
“喵～”有东西拍了拍他的裤腿。
“嗯？”谢迎修低头一看。
大肥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了他的脚下，它仰头睁着圆圆的蓝眼，正扒拉要往上爬。
谢迎修把它抱到腿上，戳了戳它的肥颊，道：“你爸行啊，还离家出走了。”
“喵？”大肥一脸无辜。
“等他回来，我就揍他。”谢迎修揉了揉大肥的头。
“来，周一，喝汤。”指了指游周一手边的汤。
“这是莲子猪心汤，听刘姨说，她家里以前经常给小孩煲这种汤，喝了后有助于提高记忆力的。”
“嗯。”游周一拿起碗，喝了一口。
“怎么样？好喝吗？”李兰香期待地看着他。
“嗯。”游周一点头，道：“挺好喝的，谢谢奶奶。”
“哎呦，和奶奶还客气什么。好喝就行了，奶奶明天给你煮鱼头补脑汤，那个也是很好的。”
“好。”游周一点了点头。
“来，吃菜吃菜。”李兰香招呼道。
游周一嗯了一声，满怀心事的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中。
犹豫了一会，他抬眼看着李兰香，道：“我……刚才听您说，您和哥打电话了？哥他有说什么吗？”
他极力用平淡的语气询问，指节却不自觉地擦着碗沿。
“嗯？”李兰香笑道：“哦，你哥他没说什么，就让我叮嘱你好好学习，认真高考。”
“哦。”游周一心头涌上一阵浓烈而让人窒息的失落。
谢迎修居然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也没有半点来找自己的意思。
那他……是不记得了？还是在装糊涂？一时之间，游周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李兰香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又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道：“来，周一，试试这个。”
“嗯，好。”游周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6月1日。
看到站在校门口等自己的人，游周一愣了：“你怎么来了？”
谢迎修走上前，道：“今天没什么事，就顺便过来了。”
“哦。”游周一低着头，语气中没什么情绪。
谢迎修咳了一声，极力平淡的语气道：“考完了试就回家吧，你不在，大肥都没人照顾了。”
“它挺想你的。”
说罢，谢迎修又掩耳盗铃的添了一句，“我猜的。”
游周一没说话。
见他没回答，谢迎修又道：“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
“你那天的话，我也想了很久，你年纪小，一时想不明白也是可能的，说不定你是错把亲情当成了喜欢，以后就不会了。”
见他还要说，游周一打断道：“我不回去了。”
“？”谢迎修惊诧地看着他。
游周一道：“我做不到假装无事发生，你也做不到心无介蒂。”
谢迎修欲言又止：“你——”
游周一轻声道：“谢迎修，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
他抬眼看着谢迎修，把自己内心最隐藏的剖出来，。
“我曾不止一次在梦中肖想过你，”
“是那种肮脏的、卑劣的、不堪入目的梦，从第一次开始，每一次都是你。”他尽力平缓自己的呼吸，但仍旧齿尖发颤，“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你。”
“游周一。”谢迎修出声打断道：“别说了。”
游周一倏然红了眼眶，他别开眼，看着远处交错的街道，眼中起了雾。
“行，你不想听就算了。反正剩下的也是脏了你的耳朵。”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头疼得发颤。“谢迎修，我做不到兄友弟恭了，只会执迷不悟到死。”
“我先走了。”说罢，他抬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系统0102道：“他的心思和决定你也知道了。”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要和他明说，只要你用兄弟亲情来规束他，他就永远无法跨越这个法律和伦理的鸿沟，他就永远是你弟弟。”
谢迎修沉默着没说话。
晚饭。
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谢迎修突然放下筷子，道：“你说如果，我是说假如啊，我……”
系统0102直接道：“那他会高兴死的。”
谢迎修啧了一声，道：“我还没说完呢。”
0102无语：“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哦。”谢迎修又拿起了筷子，“我只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要这样。”
听到声音，正吃着晚餐的大肥抬起头，盯着自言自语的谢迎修，喵了一声。
见被它盯着，谢迎修道：“吃你的吧。跟你爸一样，什么都要管。”
“喵呜～”大肥埋下头，继续吃它的猫粮。
晚上，
“喵～”游周一不在了，大肥便自然地钻进了谢迎修的被窝。
摸了摸大肥的软毛，谢迎修叹了一口气，“你爸发疯了，不肯回来了。”
“喵～”大肥用爪子拍了拍谢迎修。
沉默了许久，谢迎修把大肥举到面前，道：“……你说，我们去接爸爸回来好不好？”
大肥弱小又无奈地“喵呜”了一声。
【滴——宿主危险职业性＋1，目前估值93。】
梦中突醒惊坐起的系统0102：我错过了什么？！
6月9日，五点十分。
高考结束了，刚收完卷，学生鱼贯而出，吵闹声淹没了十分钟前静谧。
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飘散着雨丝，地上都是湿滑的。
一个个学生从游周一身边路过，他们用手挡着头。有的欢喜雀悦的，有的悲伤难过。
门口聚集了不少家长，乌泱泱的一片，有的家长手上拿着花，有的手上拿着加油的牌子，有的穿着雨衣等待。
游周一的心中倏然涌上一阵失落。
他早上已经和李兰香打过招呼了，说她腿脚不便就不用来了。
谢迎修……那天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想必他以后都不想见自己。
“周一。”不远处，有人叫了他一声。
游周一抬眼望去——
谢迎修撑了把伞，站在雨中，就像六年前那样。
游周一的脚一下冻在了原地，
见他不过来，谢迎修走了过去。
他把伞倾向游周一。
“恭喜解放。”
“上车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流。
直到下了车，谢迎修才道：“考得怎么样？”
游周一嗯了一声，道：“还行。”
“哦。”谢迎修掏出钥匙开门，“那就好。”
进门谢迎修就道：“进来我房间。”
游周一：“啊？”
谢迎修哼了一声，道：“干嘛，进来一下。我又吃不了你。”
“给。”谢迎修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游周一定睛一看，文件的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解除收养协议。
谢迎修暗自叹了一口气，劝李兰香签这个可是费了很大功夫的，又不能把真相告诉她，只能想方设法骗她签。
见游周一盯着文件沉默，谢迎修道：“我是想着，你已经十八岁了，所以就让外婆签了这个。以后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只是我们没了法律上的关系了。”
“我已经和外婆说好了，要给你买一套房。我过几天就去长绿洲那边看看，到时候就过户给你——”
游周一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条条冰锥，把他钉在了冰窖中。
他抬眸，声音喑哑：“哥是什么意思？”
对上他的目光，谢迎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没什么意思。”
看到谢迎修明显的躲闪，游周一眸色更深了。他吵哑着声音，道：“哥是不要我了吗？”
谢迎修觉得有点好笑，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游周一倏然站起，眼睛起了浓雾，红着眼睛道：“我不要你的房子，我会自己搬出去住。”
谢迎修啧了一声：“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他妈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游周一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本来还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谢迎修让自己回家是不是……有那种可能？
可现在他的心重重地跌在了地上，他根本不想听到谢迎修的任何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我先进去收拾了。”
说罢，他起身站起，朝房间走去。
谢迎修：“喂，你干嘛去——”
咣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了。
“……”
“喂，他明天要走了，你不去挽留吗？”
谢迎修哼了一声，道：“爱走不走。”
“你真舍得他走？”系统0102语气中尽是打趣。
谢迎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谁让他不听我说完就走了的。”
真正让游周一绝念想的方法是一辈子用亲情去约束他，让他站在兄友弟恭的红线外，时刻告诉他不能越界。
可是，现在谢迎修亲手把这条红线擦掉了了。
谁知那家伙根本不领情。
咣当——
游周一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玻璃掉落的声音。
“他在干嘛？”谢迎修嘟囔了一句。
利用透视眼看了一下里面，系统0102脑瓜一转，换了副急切的语气，道：“呀，你快点进去，他打碎了玻璃杯，想要伤害自己！”
谢迎修：“什么？！”
谢迎修冲进去的时候，看到——
游周一手上正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手上糊了一团血，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谢迎修一下上前，打到他头上，道：“你他妈给我玩自残？！”
“……”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想捡起来却倒霉割到手的游周一被一下打懵了。
见他还拿着那块玻璃，谢迎修又一巴掌打到他头上，道：“游周一你想死？”
游周一这才反应过来，把玻璃扔掉在了地上。
他仰头看着谢迎修，语气中带了点生气，道：“我没有。”
看着那只一直滴血的手，谢迎修心疼得发颤。
他脸色黑沉地抓住游周一的右肩，直接把人拽了出去。“我等会再跟你算账。”
游周一：“……”
“疼就说，别憋着。”谢迎修捧着游周一的手，低着头，一点一点的用棉签蘸着酒精帮他消毒。
“哥不是不管我了吗？”盯着谢迎修的侧脸，看到他脸上紧张的表情，游周一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了点委屈的意味。
谢迎修顿了片刻，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不管你，我能吗？”
“疼不疼？”见刚才酒精擦上去游周一嘶了一声，谢迎修低头吹了吹他的手掌。
“这几天注意点，伤口别沾到水，否则疼死你。”
游周一轻声道：“如果被哥恨，那还不如疼。”
谢迎修：“……”
操，这什么鬼话。
见游周一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谢迎修咬牙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道：“我哪有闲功夫去恨你啊，我等一下还要去收拾玻璃。”
这次的手劲没有前两次大，轻轻的，亲昵又暧昧。
游周一摸了摸被拍过的地方，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道：“哥是什么意思？”
谢迎修啧了一声，道：“我都说了，没什么意思，我要去收玻璃了，你早点睡吧。”
游周一自嘲地笑了，道：“也对，是要早点睡，明天就要搬出去，要无家可归了。”
谢迎修：“……”
话那么多，我他妈刚才就应该疼死他。
见谢迎修不说话，游周一声音发涩，幽幽道：“最迟明天下午，我一定搬出去。”
“那什么。”谢迎修掩唇咳了一声，道：“别搬了。”
嘭的一声，游周一的心里炸开了烟花。
他眨了眨眼，极力忍下自己的欢喜，但声音仍有点发颤，道：“为什么？”
“为什么？”谢迎修哼了一声，道：“败家子，搬出去不用花钱的吗？在家里住不是省了笔钱？”
闻言，游周一稍稍提眉，声音带了点：“可是这不是我家了，哥也不是我的哥了。”
谢迎修道：“矫什么情，谁说不让你住了？”
“可刚才有人要赶我出去，还说以后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这话带着点寄人篱下的意味。
见游周一脱脱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谢迎修咬牙道：“游周一，你再说一句，我就真的让你滚出去。”
游周一：“哦。”
沉默了许久，谢迎修道：“随便你怎么样，在家住就行。”
游周一道：“什么？”
谢迎修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你那天不是说非要执迷不悟吗？我不管你了，随便你怎么样，在家就行。”
你要发疯也好，要沉沦也罢，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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