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疯帽子李玉交锋
这扇门外观来看根本就是普通墙面，看不出来是一扇门。
封婉宁想了想，还是在这白色墙面上挂了一幅普通的画。
一来这画作可以吸引注意力，进一步掩盖门的存在，二来也好提醒她自己别撞上去了，能准确找到入口。
晚饭封婉宁也不想做，今晚就偷懒拿咖喱包煮一大锅的咖喱饭，里头放上切成块的胡萝卜、土豆、牛肉，还有洋葱等东西再调调味儿就差不多了。
在她忙碌的时候，晏霖则饶有兴趣地欣赏新厨房，然后围着灶台转悠。
封婉宁：“？你饿了？自己去外面找点零食垫垫肚子吧。”
晏霖摇了摇头，“……没，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再招一个员工？”
封婉宁愣了愣。
员工位已经新开放了一个，招一个人也的确不花费积分。
她道：“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觉得人手不够，你要是没想法就算了。”
晏霖笑起来。
他巴不得封婉宁没有招人的想法。
商超里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也足够了。
但是，在封婉宁不知道的时候，李玉找到了他。
晏霖垂了垂眸子。
招不招人这种事情，封婉宁应该自己做主。况且……就算现在只有他一个员工，说不得之后封婉宁看到合适的还要招人，与其如此，比如晏霖主动提出人选。
李玉此人虽然杀伐果断，但在无限游戏这么多个副本里，也的确没有出动出手伤人的时候。
除非是别人实在不长眼犯到了她头上。
而且李玉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商超。
果然，封婉宁道：“可以倒是可以……你有什么想法？要签下柯淘吗？”
那个男高中生？
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白一个……
晏霖堪称残酷地摇头，“这样的人跟着你不仅没有别的好处，还可能拖了你的后退。”
“我见过刚进入无限游戏的人，有的人特别善良，有的人同情心泛滥。”
“最后不是害死了自己就是害死了别人。”
“要不然就是突然变得比谁都极端，柯淘我不建议你留下。”
封婉宁点点头。
晏霖说的都是她考虑过的。
即便商超换位面了也不能保证安全，柯淘不够冷硬的话，就会成为商超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但是就这样丢下他……封婉宁自己的良心也还有些不安。
她忽然抬头，“那你呢？”
“……什么？”晏霖难得露出这样睁着眼睛，却有几分迷茫的模样。
像是一只淘气又乖巧的大型犬，在无意识地向主人撒娇。
封婉宁本想问的是，那他刚进入无限游戏的时候呢？
是跟柯淘一样的无措吗？还是怎样呢？他经历了些什么呢？
而后在触及他深沉眉眼的一瞬间，封婉宁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问，没有必要戳别人的伤疤。
反正……也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最多算得上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员工的事，你有推荐人选吗？”
晏霖扭着头去看封婉宁的表情，封婉宁没忍住拨了他脑袋一下，“等下头发掉锅里了！”
晏霖这才站直了身体。
“……李玉对我脱离无限游戏的事情很感兴趣，她之前想来找你问问原因，我把她拦住了。”
晏霖说的是实话，在封婉宁还沉浸在夜梦里的时候，他已经和李玉交过手。
彼时李玉拿出了那一枚菱形道具。
她势在必得，“我知道你在找它，怎么样，交换吗？告诉我如何摆脱无限游戏，我就把它给你。”
不得不说，李玉的确足够聪明。
晏霖当时的确短暂地停了下手，烈烈寒风刮起他的风衣和微曲的卷发，狂乱得看不清神色。
“你怎么知道？”
李玉举起手中道具，它尖锐的几个角泛着深沉的光。
“【万圣节副本】，我从牛头人手里拿到了它，为此折损了我半条手臂。”
她抬了抬手，原本消失的手臂完好无损。为了修复这条手臂，她花费了几乎所有的积分。
“【时空的召唤】，s级武器，但是既没有攻击性，也没有防御性。”
“它只能用于寻找和定位时空，成功率甚至都不到百分之二十……”李玉哂然一笑，“最大的用处就是能让玩家有可能选择自己要开启的下一个副本而已，因此所有当时参加万圣节副本的玩家都对它不感兴趣。”
“只有你，疯帽子先生，连【复活卡】这种道具都敢随便丢掉，就为了找【时空的召唤】。”
晏霖眸光已经冰凉下来，渐渐开始疯笑。
“……原来、原来那只狐狸是你啊……”
万圣节副本是特殊副本，只有这种特殊副本玩家可以选择参加或是不参加。
并且当时的规则要求就是所有玩家都必须带上假面。
玩家们竞争的奖励有三个s级道具，几乎所有人都狂热地追求着s级道具【复活卡】以及另外一个道具【红皇后的尖叫】。
复活卡可以为玩家免死一次，红皇后的尖叫则是强有力的攻击性道具，且这种道具不受灵体限制，对灵异副本中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同样有用。
相比之下【时空的召唤】成了不受待见的小可怜，甚至很多玩家都不理解为什么这玩意儿也是s级道具。
李玉当时用的是狐狸面具，隐藏了真实身份。加上她当时也只是小有名气的b级玩家，并没有多少人把她放在眼里。
她当时其实也是冲着复活卡而去的，然而疯帽子在万圣节副本中发疯。
比起玩家，当时的疯帽子更像是副本中乱窜的npc，连邪恶的驯鹿都被疯帽子斩下了头颅。
但是最终还是疯帽子拿到了【复活卡】。
结果他尖头皮鞋踩上了游乐园最高的尖顶，拿着大广播全游乐园发布通知。
“【复活卡】在我这里。”
“现在倒计时十秒，我会把它原地丢下，谁抢到就是谁的。”
“啊……”他的语气中有着兴奋和激烈的疯狂，“不过要是这十秒钟之内有谁能拿出【时空的召唤】，我也可以把这玩意儿送给ta~”
一句话，引爆了整个万圣节副本的玩家。
只有这个疯子！
只有这个疯子才会为了这么不值钱的东西而拿出【复活卡】！
他甚至还要丢掉它！
所有人都朝着疯帽子的方向而去。
而已经拿到了【时空的召唤】的李玉，则皱了皱眉，按下了心中对于复活卡的欲念，藏好了时空的召唤。
一来，李玉不认为被系统判定为s级道具的【时空的召唤】是真的没有用处的道具；二来……她当时的实力，哪怕有办法换到【复活卡】，也会招来玩家的嫉妒。
谁知道那些玩家有没有奇怪的道具或者能力识破她真正的身份呢？
有命挣没命花，李玉可不想这样。
所以她拿着道具离开了副本，留到了现在。
而当晚没能如愿的疯帽子当着数千人的面，唇角邪恶地勾起。
把薄薄一张【复活卡】抛向了地面。
“命比纸贱。”他如此说道，对自己一手造成的混乱局面撒手不管，潇洒离去。
时光回溯。
此刻的疯帽子比之当时的疯狂已经平和了许多。
却更邪恶。
“你耽误了我多少时间，还想和我谈判？”
他虚空一挥，手中出现一把通体沉黑的重剑，威势凛凛！
欢愉之剑！
疯帽子标示性的武器之一，李玉当即惊骇地大退三步，祭出时空的召唤，“你杀了我，它也会就此湮灭！”
疯帽子哈哈大笑。
“那你就去死吧！”
凛凛剑光劈下来之前，李玉迅速而冷静道：“我已经到设置了它的定位，我死前一秒会回溯到这个副本开启之前！百分之二十的几率，你敢赌吗！？”
李玉在赌！她拿出自己的命在赌！
之前她也以为疯帽子要时空的召唤只是为了好玩，找的借口，她也以为疯帽子是真的疯到了想看玩家自相残杀，和主系统如出一辙的邪恶！
可是不是！
在来到这个副本，突然得到疯帽子脱离无限游戏副本的时候、看到了他是如何甘于经营商超的无趣和平淡，以及对封老板不同寻常的态度之后。
李玉顿时抓住了朦胧的点！
她赌，疯帽子是为了那个人才会想要【时空的召唤】！
她甚至都觉得，这次副本遇到那人也在疯帽子的预料之中，说不定是疯帽子没能得到时空的召唤之后，和主系统做了什么交换。
具体的李玉不清楚，但是她明白的是，自己要想办法脱离无限游戏，就只能铤而走险向疯帽子交换信息。
她也清楚一旦让疯帽子发现是自己藏了道具，结果可能比她想象的可怕。
那就一物降一物……
李玉赌他不愿意回溯过去！不愿意继续等待！
果然，欢愉之剑当空一挥，所有威势收了回去，剑意比凛冽夜风还要可怖。
李玉几乎能想象到自己会如何被这一把重剑腰斩，死不瞑目。
疯帽子的声音意味不明，“你真的很聪明，李玉……看来你能这么快走到s级玩家，靠的也不全是运气。”
李玉这才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湿透了背脊，她手指都因为过度用力微微发抖。
神经仍旧紧绷着，她在与虎谋皮！
可同时李玉的声音又出奇的冷静，思路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没有坏心思，和封老板也没有过节。”
“我只是……”略微长了几分的刘海遮住了李玉一点神情，“我只是实在厌烦了不断地求生、不断地迎来威胁。”
她抬头，已经是眸光清明。
“做个交易吧疯帽子，【时空的召唤】是你的，麻烦你在封老板面前为我说几句话。”
“她愿不愿意答应就看她的意见，我不强求。”
“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出手对她不利，道具也照旧归你。”
李玉甚至直接抛出了时空的召唤，晏霖伸出手，黑色的棱体稳稳地落在了他手心里。
没有了道具的威胁，这是李玉确定疯帽子暂时不想杀他之后的另一种铤而走险——也是表示一种忠诚。
她甚至笑了起来，头一次笑得这么畅快，“那么，就拜托了，疯帽子先生。”
或许，还能对安稳的生活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吧？
李玉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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