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纠结的选择
吃过早餐后,陈梦然出了门。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九点。
陈梦然伸手打了个出租车,李梦溪不解道:“现在还早,做公交就行了,干吗打车这么奢侈?”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对陈梦然她可谓是相当了解了。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打车这么奢侈的,却不知今天抽什么风。
没有理会李梦溪,陈梦然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去平津大桥。”
“好来。”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李梦溪叹息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进我的话。”
“我只知道,如果她真的寻死,我会内疚一辈子。”陈梦然道。
“你现在过去,高志强那里要如何交代,你无端的放人家鸽子,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样的行为,可谓是失信与人,你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形象也毁于一旦,不怕他一怒之下把你辞了吗?”
陈梦然脸上现出一丝纠结,继而苦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梦溪没有再劝说。
平津大桥。
桥下是涛涛江水,几只大船在远处的江中作业,夹杂着隐隐的轰鸣声。
此时也是上午九点,桥上车水马龙,成排的小轿车川流不息。
桥栏边,几对情侣扶栏远眺,看着波涛江面大发感慨。
郑慧慧站在大桥正中央,双手扶着栏杆,一脸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她八点到此,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她一动不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可是,那人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郑慧慧知道,再这样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嬉笑打骂声,郑慧慧扭头看去,却见百米处,一对年轻情侣正在桥栏旁嬉笑打骂。男孩似乎惹女孩生气了,女孩的手不停的拍打着男孩的胸口,看似很用力,每到打到男孩身上时,女孩都会收起力气。
男孩子就在女孩的拍打下不停的哀求,最后,干脆把女孩子搂入怀中。女孩也不再拍打男孩,反而将头枕在了男孩的怀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这一幕很是温馨,看的郑慧慧眼中露出羡慕。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女孩般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看着涛涛江水,听着男人的甜言蜜语,脑海中幻想着未来的幸福。
现在,已成泡影,那人没有来,那些山盟海誓,都已是明日黄花,残酷的现实让她对未来失去了希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脸活着这个世上。
收回目光,郑慧慧脸上露出一丝凄惨的笑容,摸了摸有些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她能够感到,里面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在孕育着。
郑慧慧的眼中露出慈善,随即又转化为悲痛。喃喃道:“对不起了,我的孩子,妈妈不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你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妈妈也没脸再活着这个世上。妈妈带你去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没有这么多痛苦,有的只是解脱。”
说完,郑慧慧双手抓住了桥栏,左腿撑起,爬上了桥栏。
她的异常举动并没有引起其它人注意,大家都看着远处的风景,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郑慧慧双腿攀上了桥栏,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随时都会跳下。
旁边响起了惊呼声,显然,已经有人发现了她的异举。
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郑慧慧低头看着身下涌动的江水,眼中滚动着泪水。缓缓将眼睛闭上,双眼也流出两道泪痕。郑慧慧哽咽道:“对不起,我的孩子。对不起。”
她的身子不断向前倾,正在要倾下去的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力,她那倾斜的身子被拉回,郑慧慧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向后翻落。
郑慧慧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沉在江里,而是在桥上,身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回头看去,却见是个人,一个男人。
“是你。”在稍微错愕后,郑慧慧认出了这人,不正是她的同学陈梦然嘛。
“你为什么要救我?”郑慧慧大声质问道,语气异常愤怒。
陈梦然被郑慧慧压在下面,只觉呼吸不畅,想要说话,一时间又开不了口。
郑慧慧也意识到这点,她扶着地缓缓站起,陈梦然这才感到呼吸畅快了不少。
“你这是干什么,想自杀吗?”陈梦然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
“要你管。”郑慧慧怒斥一声,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周围投来很多目光,有人还冲着她们指指点点,知道刚才的举动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郑慧慧最讨厌这种背后的议论,不愿多做停留,转身快步离去。
陈梦然犹豫了一下,也快速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大桥,到了市区公路,郑慧慧的脚步终于慢了,转身却见陈梦然就跟着一米开外,不满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会做傻事。”
“要你管,我跟你很熟吗?”
“确实不熟,但大家是同学,也算同病相怜,自然不能看着你做傻事。”
“同病相怜?”
“是啊,我也知道你这次高考成绩不理想,我不也一样嘛,不过那有如何,只不过是一次考试,决定不了我们以后的人生,我们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这条路行不通,肯定还有其他的路,你说是不是?”
郑慧慧听着陈梦然莫名其妙的一番言论,良久才回过味儿来,感情他以为自己是因为高考失利寻短见。
“白痴。”
郑慧慧心中给了陈梦然这么一个评价。
她不知道,陈梦然已经知道其中的原委,只是故意装作会错意而已。
“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郑慧慧问道。
“我嘛,是想利用这难得的假期找一份工作,就这么巧上桥后遇到你。”陈梦然讪笑道,以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原来如此。”郑慧慧并没有怀疑陈梦然的话,以为这真是巧合。
“身上有钱吗?”
陈梦然掏了掏裤兜,将仅剩的一百多块钱拿出来。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郑慧慧想陈梦然打了个眼色。
看着郑慧慧离开的背影,陈梦然暗松了口气,他不知刚才那番劝导有没有用,但从现在的情况看,郑慧慧似乎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最起码现在不会。
郑慧慧带着陈梦然来到了一个酒吧门口,正欲走进去,被陈梦然拉住。
“上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酒吧,上这里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陈梦然犹豫了一下,跟着走进去。
这个时间段,酒吧只有寥寥几人在喝酒。
两人坐在吧台上,郑慧慧和服务员要了十瓶啤酒,服务员麻利的从后门的酒架上拿了十瓶啤酒,整齐的摆上了吧台。
看着那整齐码成两排的啤酒,陈梦然眉头皱起。
道:“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那就学。”
边说着,郑慧慧已经打开了两瓶酒,递给陈梦然一瓶。
“我真的不会喝。”
郑慧慧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陈梦然被郑慧慧的眼神盯得很不自然,硬着头皮接过了酒。
郑慧慧忽然和陈梦然碰了碰酒杯,道:“干了。”
说完,也不待陈梦然说什么,仰头对着瓶口狂灌下去。
不过,显然,郑慧慧也不善酒量,只灌了两口,她就忍不住,低头干呕起来。这样一来,一大口就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你根本不会喝酒,干嘛要作践自己?”陈梦然惊呼道,想要夺过郑慧慧手中的酒,却被她阻止。
郑慧慧再次仰起头,狠狠灌了起来。期间,陈梦然有两次试着夺过她手中的酒瓶,都被她一把推开。等他第三次试图把酒瓶夺过来的时候,郑慧慧已经将酒喝完。说是喝,她又哪有那种酒量,大多数的酒都从她嘴里溢出,将她胸前打湿一片。
郑慧慧脸上苍白,眉头微蹙,显然,此时,她很难受。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看着陈梦然道:“该你了。”
陈梦然看着手中的酒,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放纵一番。
“是男人就快些喝,不要婆婆妈妈的。”
陈梦然一咬牙,学着郑慧慧仰头对着瓶口就是一顿猛灌。
这一瓶酒,陈梦然分三次才喝完,每到要吐的时候,他都会停止缓上一缓。一整瓶喝完后,陈梦然脸红成了一片。
见陈梦然喝完一整瓶,郑慧慧再次打开了两瓶。
正欲举瓶再喝,陈梦然却阻止了她。
“先说好了,喝酒可以,但要一口一口的喝,不能像刚才那样,那样太伤身子。”
说到最后,陈梦然不自觉的瞄了一眼郑慧慧的腹部。
郑慧慧苦笑着摇了摇头:“难得还有人关心我的身子,我还以为我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呢。”
说完,郑慧慧仰头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陈梦然的话起了作用,这一次,她是浅尝即止。
陈梦然暗松了口气,若郑慧慧还像刚才般不要命的猛灌自己,陈梦然真的很担心她腹中的孩子。
也跟着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期间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在连喝了三瓶后,郑慧慧忽然双手捂面,低声抽泣了起来。
陈梦然知道酒精的作用下引起了郑慧慧内心的悲伤,他并没有劝说,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两分钟后,郑慧慧的抽泣声渐渐消失,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双眼已经红肿,在那漂亮脸蛋的陪衬下,显得我见犹怜。
“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寻死吗?”郑慧慧的语速很慢,在酒精作用下,她说起话来也有些不利索。
“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最后,他却说不爱我了。”说道最后,郑慧慧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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