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吵架
“北秦的使臣过几天就离开了。”落尘没什么情绪的道。
落雪正在修剪一枝折下来的红梅,听了他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走就走呗。”
“你……”落尘突然没了言语。
落雪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想见他,即便你让我离开,我也不会再去找他,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
“真的?”落尘有些不敢相信,却突然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滋味,“因为他娶了别人?”
手里的剪子一偏,生生剪下一枝本要避开的枝桠,落雪默了一默,然后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口道,“长明。”
落尘愣了愣,二十年没用过的名字突然从落雪嘴里听到倒是有些不适应,“怎么了?”
落雪丢了剪子,“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入乡随俗呢,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一生一代一双人,似乎不大可能。”
落尘刚欲说话,却又被落雪打断,“你也不用说什么遣散后宫的话,就算你要这么做,我也不会同意,朝里的大臣也不会同意。”
“那你是同意嫁给我了?”落尘眼睛一转,似是了悟道。
落雪傻了片刻,结巴道,“我,我没这么说,你,你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那我不乱想。”落尘笑道,落雪愤愤的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说你们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孩子?”落尘斟酌道,生怕语气过重吓到她。
可落雪还是吓到了,手臂立刻环上小腹,“你说过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的,孩子生下来我就送回去,不会留在宫里的。”
“我只是问问。”落尘无奈的望了一回屋顶,“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打掉孩子了?”
落雪还是警惕的看着他,嗫嚅道,“它…毕竟是我的孩子。”
落尘的嘴角抽了抽,“前世人流满大街都是,那些姑娘可没你这个想法。”
落雪不悦的瞪他一眼,“可那是前世。”
落尘笑了笑,“前世就前世吧,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先走了。”
落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噘了噘嘴,大声喊到,“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个破禁令取消了啊?!”
落尘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远远的传来,“等你老实下来的吧。”
随手抓了个宫女,“我不老实么?”
那宫女哆嗦了一下,“老实。”
落雪哼了一声,觉得不解气,又哼了一声。于是一直哼到了晚上。
“你为什么不进宫,反而同意嫁给沈墨?”驿站里,凌楠纳罕的问凌钰。
凌钰哼哼了两声,“进宫我又当不了皇后。但嫁给沈墨绝对是正妻。”
“只为这个?”凌楠扯了扯嘴角。
“那不然呢。”凌钰娇笑道,一派天真的模样。
凌楠甚无语的摇了摇头,“反正你也是要在宫里住上两个月的,别惹麻烦才是。”
凌钰收了笑凉凉道,“你怕我惹什么麻烦?”
凌楠,“……你当我没说。”
三天后凌钰住进了宫里的秋水阁。落雪研究了好几天的地图,总算明白过来,她住的落梅轩隶属南六宫,而这秋水阁却是西宫的,离她远的很,于是落雪放下心来。
既然是公主来了,自然也要迎接一番,后宫也来了个小晏,落雪因为被关着,自然不能去,于是她和凌钰也一直没见着。
凌钰在秋水阁安分的很,落雪在落梅轩安分的很,于是整个皇宫都安分的很。
又过五日,北秦使者回国,皇上摆宴饯行。
他走了,她却不能相送,也不知下次再见会是怎样的情景,又或者,他和她,根本不会再见。
落雪翻出自己绣的那个红梅的香囊,把凌楠给她的玉佩装在里面,在红梅树下埋了,连带着她所有的期望与爱恋,埋了也好,断了也好,他和她,本就不该遇上,命运的玩笑让他们生生交错,也不知究竟是谁负了谁,虽然是他娶了别人,可是她放手的时候,却比他还利落。
将将埋完,只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落雪就迎来了盛怒的落尘。
“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么?”落雪有些困惑,她还没见过落尘生这么大的气,却也不觉得害怕。
落尘拽着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拖进了屋里,然后狠狠一甩,落雪跌的一个趔趄,却还下意识的护着肚子,脸色颇为不善,“你发什么疯。”
“我是要被你逼疯了!”落尘十分暴躁,一贯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揪着她的衣领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去给他找解药?!”
落雪心里一紧,不知道落尘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却也不敢说话,生怕火上浇油。
落尘冷笑一声,“怀着他的孩子,惦记他的生死,留着他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结束?”
落雪原本无措慌乱的心却突然沉静下来,好像落尘吼的人并不是她,微微侧着头,像是很疑惑,“为什么不是结束?虽然你说的全对,可是我同他还有什么关系?”
落尘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些还不够?”
落雪更加疑惑,“这些又怎么了,横竖我们也再没有可能了。”
却不想这幅样子反倒激怒了落尘,若她说几句温存话好好宽慰一下落尘,也许落尘也就不再追究了,可这几句话说完,想着不要火上浇油不要火上浇油,结果还是浇了一把油,这把油浇的还不少。
落尘怒极反笑,“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落雪扯了扯嘴角,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意味,“我没这么说。”
“那你是不是真要去冒险找那什么乌金蟒?”落尘追问道。
落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抬手倒了杯茶递给落尘,“喊了这么多话嗓子估计也累了,喝杯水润润嗓子?”
落尘不耐烦的抬手打掉她手里的杯子,“你明知道那样很冒险。”
落雪蹲下身子去捡碎片,声音有些不真切,“当初我差点放光血去救你的时候,也没打算活着。”顿了顿,“我又不傻,还能由着那乌金蟒把我吃了不成,若是真有危险,雪雕就带我走了。”
“所以你还是要去?”落尘的脸色又一次阴沉下来。
落雪仍旧不怕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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