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突发疾病
话刚说完,就看见碧螺与影荷扶着曲一映,从虚掩的正屋里走出来。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众人也才看见她脸色煞白,像是大病一场。她伸着手轻轻扶着额头,眉宇之间带着淡淡郁色,低声道,“你们来了……”平日清越的嗓音显得异常沙哑。
外面刺眼的光芒让曲一映原先昏昏沉沉的脑子开始疼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绞着,让她无法正常地思考。
“夫人你没事吧?脸色这么苍白!”孟锦担忧地说着,加快了脚步,赶紧走过去扶着她。
“我昨晚睡觉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今早起来,头就疼得不得了。”曲一映郁郁地说着。
闻言,孟锦赶紧道:“什么香味?碧螺影荷有闻到吗?”
碧螺说:“奴与影荷都没有闻到什么,昨晚夫人很早就睡了,也没人去点香。”
曲一映没有力气地瞟了一眼影荷,见她神色如常,不像是因为讨厌兰芝而故意害自己。但她又不知道,是谁会在自己房里悄无声息地做这件事。她对孟锦等人说:“你们进去看看吧,昨晚是有味道的,可现在却没有了。”
大家进屋后,四处找了找,都说房间里没有奇怪的香味。而孟锦原先是在院子里,没有进去,看见众人都说没有闻到什么,便也进了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对气味特别的敏感,一进屋她就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恶心想吐。一旁的彩晴见此,连忙关心地问:“孟大娘,你怎么了?”
孟锦抚着胸口,平了平呼吸,“你有闻到什么吗?”
彩晴诧异地看着她,又道:“没有啊,大娘闻到了?”
“不是,大概是身子不太舒服,”孟锦说完,又对其他婢女道:“你们将食物给夫人摆放好,就回去吧。”
“是。”众人答道。
而因为觉得屋子里气闷,曲一映就吩咐婢女将早饭摆到有温泉池子前的石桌上。
她无精打采地看着桌子上精美的食物,没有半分品尝的**。
因为不想浪费,正要拿起筷子,先前还只是有些昏沉的头脑却忽然异常地疼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在她脑子绞着,又像是有无数只蜈蚣在她的脑子里无情地啃食,那极其刻骨的痛楚,比直接拿锋利的针来插穿她的肌肤与**还要来得猛烈。
她痛苦地大叫起来,“啊!…….”
碧螺与影荷在一旁伺候着,看见曲一映神情异常,突然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刺啦一声,又突然将石桌上的饭菜掀倒,花花绿绿散了一地。
影荷见此吓了一跳,往后退着,似乎是撞见了什么可怕的瘟疫。
而碧螺却立即靠近曲一映,担心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曲一映的额头上汗水直流,她咬着牙,疼得不能说话。碧螺蹙眉,赶紧对影荷说:“你快去叫苏大夫来!”
影荷听到吩咐,原先惊异的脸上恢复了些许正常,她答应了一声,就立即跑出院子。这边碧螺将曲一映扶起来:“夫人,我们进屋吧,你躺着说不定会好一些。”
过了一会儿,曲一映被碧螺扶到床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那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乌黑的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浓密若蝶翼的睫毛也不似素日那般灵动,只是有时候还会稍微挣扎几下,显示她还有气息尚存。
碧螺皱着眉,不停地望着屋外,正想要出院看看时,就瞧见一脸仓皇的影荷与拎着药箱的苏笙来了。
苏笙埋着头,步履有些沉着缓慢。碧螺见此,就着急地道:“大夫你快点吧,夫人看上去疼得很厉害!”
闻言,苏笙渐渐停住脚步,修长挺拔的身子伫立在大门前。
明明昨晚他只是点上了一只让她昏睡的绿草,她怎么会头疼呢?而且听影荷的描述,她病得还不轻。
苏笙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沉思着,难道是自己下错了药?
不可能啊…….
进屋后,苏笙就加快了脚步,走向床边,看见曲一映此刻正卧靠在木壁边,湿透了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有些瘦弱的肩头,显得可怜又脆弱。而那苍白病态的面孔,也已经开始渐渐发青。
他微微拧眉,伸出手给她诊脉。
碧螺影荷在一旁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笙温雅的脸上,眉头也久久没有舒展。
陡然,苏笙瞳孔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猛地放开了曲一映的手,又立刻看向她的脖颈。这时曲一映的脖子左侧,出现了几丝浅浅的绿色横纹,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只有苏笙才知道,那是他师傅临死前留给他,让他防备别人的东西。这东西世间只有两颗,一颗用来害人,另一颗则用来救命。因为两个相克药丸都用了那绿色的香草,就被称为绿毒。
若是服用了不好的那颗绿毒,前几日会头疼如蛇虫咬噬,浑身无力,再过几天则会神志不清,昏昏欲睡。如果过了半月,还没有用相克的药丸医治解救的话,这人就会在沉睡中逐渐死亡。
“你们先把这个拿去熬好,”苏笙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猜测与恐慌,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包黑色的草药,递给碧螺,又吩咐说:“先给她趁热喝一碗,一刻钟后,再给她喝一碗…….若是因为太苦而喝不下去,也不能兑着蜜饯或是放糖进去。”
说完,他就立刻走出了房间,往西院走去。
碧螺还没来得及问曲一映到底怎么了,就看见苏笙飞快地跑出了院子,无奈下,她对影荷说:“我去熬药,你在这儿看着。”然后也出了门。
接着,房里只剩下伫立在床边的影荷与躺着的曲一映。
寂静无声中,影荷悄悄走向曲一映,细语道:“夫人,你可好些了?”她没有听见曲一映的回答,便更加靠近床边,音色提高了一些问道:“夫人,夫人?”
看见曲一映闭着眼,似乎是没了呼吸,她有些害怕地将手伸出,轻轻放在曲一映的鼻尖下。
当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呼到自己的手指上时,才不那么紧张地收回了手。
不过一会,影荷小巧的脸上又露出一副极度厌恶的神情,她盯着曲一映,不屑地说:“若是你死了…那才好呢!”
曲一映脑子里昏昏沉沉,没有力气说话,耳朵却依旧灵敏,她自然听到了影荷的咒骂。一霎时,她原本不清醒的思绪似乎好了些,以为昨晚就是影荷给自己点的香,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闭着眼,装作已经沉睡了,心里却在恨恨地想着,等她身体好些了,一定会把影荷与碧螺的身世调查出来,然后再将自己今日受的苦,通通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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