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解释

　　看着这些贵重的节礼，五郎皱了皱眉头，越发坚定了要考上听涛书院的决心。他不想再接受他人的馈赠，也不想在沈谦萸及韩七面前抬不起头来。更重要的是，越是与这些人接触，五郎越加觉得自己渺小，还好沈谦萸和韩七目前对自家都抱着善意，倘若这些官宦富贵人家对自家有恶意，他是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要保护家人，他必须要强大起来。而要改变命运，最好的途径便是科举。

　　五郎的想法与徐向晚不谋而合，饭后兄妹二人一边在地里掐豌豆尖，一边聊着近日家中的变化，同时也定下明年家中的计划。

　　徐向晚之前本是打算年后先让小九到私塾念书，毕竟五郎在三心书屋做工，有朱掌柜教导，暂时可以不用到学堂去。不过今日韩七的一席话却令徐向晚改变了主意，她打算让五郎年后就把工给辞了，也到私塾去念书。

　　对于徐向晚的提议，五郎却有些犹豫：“朱掌柜对我很好，我要是辞工了，会不会不好？”

　　“哥，这个你大可放心。你辞了工之后是要专心念书的，朱掌柜肯定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会为你高兴呢！这样吧，等朱掌柜初八从府城回郭家镇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给他送节礼，到时候再把你的打算给他说一说，如何？”徐向晚提议道。

　　五郎将掐好的豌豆尖放进菜篮里，眉头松了松，笑道：“你当你哥我是小九呢？不就是辞个工，还需要你陪着我去？我是担心辜负了朱掌柜的一片好意。而且朱掌柜这段时日对我多有照顾，我还没好好报答人家呢！我就是觉得我这么一走了之不大厚道。不过。你说得对，朱掌柜是个读书人，对我也多有期许，如今看我辞了工专心念书，应该不会怪罪于我。”

　　看五郎想通了，徐向晚也跟着笑了起来：“没错。只要咱们记住朱掌柜的恩情，将来咱们日子过好了。总有机会报答他。”

　　五郎点了点头。又埋头飞快地干着活儿。

　　张氏和徐秋怡在摘另外一陇地，只有五郎、徐向晚、小九凑在了一块儿。

　　良久，五郎又小声道：“你与七爷在咱们去甘泉县之前就认识了吧？”

　　一句小声的疑问如同惊雷一般陡然在徐向晚脑海里炸开。她张了张嘴巴本想否认，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她隐瞒五郎识药之事时五郎失望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谎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吐出来。

　　徐向晚沉默。五郎也没有追问，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就诡异了起来。一下子就被鬼灵精的小九识破了。

　　“哥，姐，你们这是咋啦？干嘛表情都怪怪的。”小九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压低了声音嘿嘿笑道。“知道你们定是在打什么哑谜？你们放心的说吧，我的嘴巴最严了，一定不会让娘知道。”

　　徐向晚瞪了小九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的嘴巴严？上次咱们被马车撞的事儿是谁说漏嘴的？还有上次我偷偷上山又是谁给娘告的状？”

　　小九一下子就蔫了脑袋，撇了撇嘴。无奈道：“被马车撞的事儿，又没人给我说不能给娘说。至于姐你偷偷上山的事情，我那不是担心你一个人上山不安全么？”

　　“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告我状，害我被娘禁足好几天咯？”徐向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小九道。

　　小九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后退了两步，拔腿便向张氏和徐向晚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笑道：“晚儿姐，咱姐弟俩还说什么谢啊！”

　　徐向晚被小九闹得哭笑不得，从地上抠了一块小拇指大小的泥块朝着小九扔了过去，恰恰落在其背后，吓得小九赶紧往前面蹿了两步。

　　“小心脚下，别踩了豆苗再绊了脚。”张氏在旁边看着儿女们玩闹，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只是眼底仍是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一家人都在欢笑，只有五郎弯着腰静静地掐着豌豆尖，将自己隔绝在热闹之外。

　　看着明显怄气了的五郎，徐向晚轻叹了口气，原原本本地将自己与韩七相识的过程告诉了他，只是隐瞒了韩七曾混在护卫中去过徐家上房以及给自己玉佩之事。

　　听了徐向晚的话后，五郎的脸色这才逐渐好转，却是眼露担忧，沉声责备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是真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下次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儿，别再自己做决定，就算不想给娘说，也得告诉我。哥并不是让你见死不救，只是你要救人也得看看自己能力有多大，可莫要救不得了别人反倒是将自己搭进去。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该替家里人想想。你要是有个什么，娘该怎么办？”

　　徐向晚被五郎的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低垂着头可怜巴巴地道：“哥，晚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傻事儿了。今后要是再有什么事儿，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要是早知道救一个人会招来这么些麻烦，徐向晚绝对会更加小心谨慎。

　　不过，从目前看来，救了韩七的利还是大于弊的。从客观上来说，若不是韩七当初想着要买她去做丫鬟，那么或许她人已经在赵员外府上了。况且，得知徐向晚不愿为奴为婢后，韩七不但向他们道歉，还时不时地送上点节礼，今日竟然还给了五郎一个考听涛书院的机会。这样大的恩典，让徐向晚一家想不欠人情都难。

　　见徐向晚主动认错，态度诚恳，五郎这才消了气，知道韩七是为了报答徐向晚的救助之后，这才彻底放下了对韩七的戒心。

　　一家人摘了一下午的豌豆尖，直到天色将黑才回家做饭。

　　腊月二十九下午，五郎、徐向晚送了两车豌豆尖到郭家镇的春风酒楼。

　　冯掌柜见到二人送来的豌豆尖顿时眉开眼笑，比见到亲人还要热情。

　　两车豌豆尖四百多斤，卖了八两多银子。

　　想到家里藏着的四十多两银子，徐向晚笑得满脸幸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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